重生后朕靠美色上位(7)
“那……那你们究竟……”
“互相利用罢了。”贺兰奚信誓旦旦。
贺兰笙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肉,也不知信了几分。
何况这个答案并不比前者令人安心多少。
“谢沂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这些年……消息闭塞,不晓得他的手段,你若想利用他做些什么,万望小心为上。”贺兰笙言尽于此,多的就不便再说了。
贺兰奚低头夹了一筷子菜,到底没对他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想为姜家平反,永远绕不开永明帝这一关,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权利握在自己手里。
倘若他死后在混沌中所见一切记载为真,用不了多久,谢沂就会同永明帝离心。
他需要谢沂,更需要他手中能够左右帝王的权利。
贺兰奚没有久留,回去时天还未完全黑透,刚换了身衣裳华彰殿便派了人急匆匆地来请他过去。
“我自个儿去就成,你留下看着点他们做事。”贺兰奚对此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嘱咐了方元两句这才离开。
华彰殿中只有永明帝和白日里在北镇抚司才与他分别的谢沂,永明帝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是谢沂,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狐狸,就知道他要来告状。
贺兰奚暗自腹诽。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告状的日子,熟练地开口问道:“不知父皇找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永明帝头突突地疼:“好好的你跑诏狱去做甚?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父皇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贺兰奚瞥了谢沂一眼,懒得狡辩,脸上就差写着要罚便罚几个大字了。
如今的永明帝心虚之下愧疚之情也最盛,他可以因贺兰奚当街冲撞兄长罚他抄书,却不能因他见了一面想杀害自己的凶手而降罪,即便贺兰奚真的把人杀死,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贺兰奚借着重生的机会知道了害他的人是谁,自然也知道他这位薄情的父皇此时断不会为了他大动干戈,但只要他有一点愧疚之心就足够了。
“这件事,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可皇家阴私不好放在明面上被人说三道四,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能体谅父皇的难处才是。”永明帝放软了态度。
对着那张酷似姜令宜的脸,他实在不忍苛责。
贺兰奚心中冷笑,嘴上却道:“儿臣明白。”
永明帝顿时松了口气,保证道:“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父皇。”贺兰奚道了谢,一时间父慈子孝,场面其乐融融。
“你私自去北镇抚司还有刺伤犯人的事就此作罢,但缠着谢大人与你行方便的事决不许再有。”前者不过小事,后者却隐隐触碰到了永明帝的底线,他微微眯起双眼,看向了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首辅大臣,“谢云归。”
“臣在。”谢沂起身恭恭敬敬行礼,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错处。
永明帝看了看乖巧站在一旁的幺子,十分没有说服力地警告:“不许再惯着他。”
贺兰奚一脸无辜,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事你说了可不算。
心有灵犀一般,谢沂颇为苦恼地笑了笑:“臣尽量。”
贺兰奚扭头撞上他含笑的双眸,闹脾气似的别过脸去。
姓谢的说了也不算。
第6章
从华彰殿出来,二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再往前,就是贺兰奚两次落水的池子了。
谢沂忽然停下脚步:“殿下回去的路似乎不是这一条。”
贺兰奚顺势坐到一旁的秋千上,双脚在地上轻轻一推,秋千小幅度前后摇晃起来。
“先生看不出来我有话同你说吗?”他道。
“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除了永明帝,哪个敢同首辅大人谈指教二字,“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想请先生解答一二。”
谢沂趁机道:“正巧,臣也有个问题想请教殿下。”
贺兰奚歪头冲他一笑:“本朝官员五日一休沐,先生却好像并非如此。”
谢沂始终温和的目光冷了冷,不过只一瞬便恢复如初了。
“沙场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做事也是一样,故而臣向求了陛下恩典,允准臣将每月休沐的日子积攒到一块。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殿下做功课时想必深有体会。”他一面解释,一面揶揄无心学业气走了翰林院李大人的小殿下。
“这能一样吗?”贺兰奚气鼓鼓瞪了他一眼。
不管一不一样,被这么一打岔,贺兰奚算是彻底装不下去了,索性开门见山:“二月初三,谢大人是否正在休沐?”
这个日子贺兰奚断不会忘,他清楚记得,第一世自己溺水时附近并未出现任何人,可这回谢沂却偏偏凑巧路过了。
还是在他休沐本不该入宫的日子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谢沂上前止住了秋千摇晃的弧度,脸上一贯端着的假笑忽然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就算一切都是臣自导自演的结果,难道殿下还想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冷宫去不成。”
明明冬日已经过去,贺兰奚却陡然感到一股寒意。
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谢沂的出现着实可疑,推己及人,不由多想了几分,这才有了试探的心思,岂料谢沂竟以为自己怀疑到了他头上。
这可真是……
尽管如此,贺兰奚不得不承认,谢沂说得是对的。
今日是他冒进了。
他这厢心思百转千回,谢沂那边却只顾坏心眼地催促他给出个回应:“殿下,怎的不说话了?”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促使贺兰奚不断后仰,最终没能稳住身形,向后直直倒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又被谢沂眼疾手快捞了回来。
“看来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殿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谢沂扶着他站起来。
贺兰奚讪讪:“多谢先生。”
他长舒一口气,歇了试探的心思。
想来也是,自己能重活一次已是匪夷所思,倘若老天见谁都可怜一把,世间岂非乱了套。
只可惜,谢沂不能体谅他的宽宏大量。
“殿下的问题既已解决,那现在是否该轮到臣发问了?”
贺兰奚:“……”
首辅大臣谢云归,油盐不进,睚眦必报,果然名不虚传。
“先生想问什么?”贺兰奚没有拒绝的权利。
谢沂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那一刺,目的可达成了?”
说罢,缓缓退后,同他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笑而不语。
他都知道了!
贺兰奚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拢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刺伤犯人的确是他故意为之,毕竟不闹出点动静来,又如何让他这位父皇知道他的不满。
一来能够加深他对自己的愧疚,方便将来讨好处。二来,当年的变故少不了温家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人证词直指温氏,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就算不能使其伤筋动骨,受些教训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是,此事发生在诏狱里,而能将消息传到永明帝耳朵里的只有谢沂一人,这也是一个试探谢沂态度的好时机。
他原先没想过会进行得这样顺利,如今想来,这恐怕都是谢沂默认的结果。
“难怪先前在北镇抚司什么也不问,原来都是算计好的。”贺兰奚小声嘟囔。
不想谢大人耳朵实在灵光,敲了敲他的脑袋,好笑道:“臣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分明是殿下出尔反尔在先,臣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何况温家近来愈加放肆,正是需要敲打的时候,小殿下误打误撞顺了他的意,他又怎能不要做个顺水人情呢。
贺兰奚抱着脑袋,敢怒不敢言,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回去吧。”谢沂道。
-
永明帝给出的交代比贺兰奚想象中还要严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