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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192)

作者: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10:22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相爱相杀

  梅韶正色起来,转身瞥过那袭青衣,出掌击上,有所保留地斗了几个回合后,想摸清来人的一点武功路数。
  来人身姿轻盈,闪避极快,反应能力超然,只是在武器的使用上还差了一点,好在他身法快,这点瑕疵也就被掩饰了过去。
  由此梅韶可以判定此人轻功极佳,平日里重身法而轻器械。
  摸清了情况,梅韶变掌为拳,动手也凌厉力气起来,招招逼人,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又几个回合之后,梅韶故意露了一个破绽,引得人进了圈套后,转手按住来人的手腕一拧,将那只臂膀背到了他的身后,而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持着短刺的手也送到了梅韶的咽喉处,只是被梅韶擒住了手,怎么也送不出那一寸的距离。
  梅韶斜睨着看他,才发现这身青衣竟是一个女子。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这是受人之命来杀我?”梅韶仔细辨别了她的容貌,只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可又记得自己从未见过她,便觉得她是哪个暗杀组织的人,或许在之前和自己打过交道。
  “终于见到葬剑山庄庄主本人了。”程念咬牙切齿道:“在下飞仙门掌门之女程念,特来向庄主求一个消息。”
  飞仙门?这不是早就不在尘世行走的门派吗?
  梅韶拧了眉头,实在看不出她有半分来买情报的诚意。
  “我想问问,家父程峰的下落,庄主可知晓一二?”
  程峰!
  梅韶当即愣在了原地,手上一松,程念飞快地挣脱了他的禁锢,越过那一寸地距离,短刺抵在了梅韶的喉间。
  她的眼中沉沉,没有半分亮色。
  “庄主好似记起来了家父为何人?”
  作者有话说:
  有人记起来了程峰是谁了吗?(无奖竞猜
  ——
  我:李安你就作吧,追人的时候不要哭~


第147章 起义因
  沧州之事后,梅韶查过程峰这些年的行迹。
  他的行迹很简单,就是躲藏,从六年前开始,不断地易容行走,在一个州府住不到一年便会自行换地方,这个担子他一个人背负了这么久,这六年来,连飞仙门都没有回过一次。
  他不是不可以直接去寒城把那份卷轴送给自己,只是他清晰地知道,当时的梅韶还是个局外人,没有半分权势可以保全自己,他便自己担着这个责任,直到梅韶回都,重新踏入朝堂,才将卷轴完完整整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梅韶并不是没有想到有飞仙门的人来寻仇的这天,因为所有的恩怨还报都是迟早的事,程峰为了和师父之间的情义,抛妻弃子,辗转流离,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这份欠着的恩情,自当是由葬剑山庄来偿还,由自己来偿还。
  他任凭那把利刺又深了几分,在咽喉处刺出血来,也没有动半分,回道:“我把他葬在沧州了。”
  程念的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来,她定定地看着梅韶,迟疑道:“你......说什么?”
  梅韶不忍道:“程伯伯是葬剑山庄的恩人,这份恩情,我一定会偿还。他的死讯我早已派人告知了令母,或许是飞仙门掌门怕姑娘伤心,因此才未曾提及。”
  他顿了一下道:“若是姑娘想要我这条命来偿还,梅某也不会做任何推拒,只是在下凡俗之事加身,今日死不了,待他日必亲上飞仙门,任由姑娘处置。”
  程念没有说话,手中的利刺也没有后退分毫,她眼中的情绪从最初的震惊变成悲伤和哀切,过了半晌,她才轻声问道:“我父亲......他临走时说了什么?”
  梅韶说不出话来。
  程念自嘲地笑了一下,自问自答道:“我想,他一定念着的还是那些江湖上的旧友,或许,在他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他会对我和母亲有所愧疚,可是他不后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飞仙门根本关不住他,我和母亲也留不住他。”
  “至少,他走的时候是得偿所愿了吧。”
  程念就那样静静地站了半晌,没有动分毫,梅韶也没有退开,随时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她的手上。
  “我不会杀你。”程念收了尖刺,眼中不是原谅,而是心中纠葛知州做出的抉择,“如今,还有人等着你去救命,你最好见一见。”
  眼前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父亲搭上一条性命去传信,程念暗自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情势紧急,为了平东的百姓,自己才没有动手,而他要是和朝廷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一样,自己也不会留着他这条命多活一日。
  梅韶微眯了眸子,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你的恩师,章淮柳老先生求见梅大人一面。”
  程念很是谨慎,坚持会面的地点必须由她决定,梅韶只能派人去白府传了口信,让白秉臣去城中的一个客栈和自己会面。
  前来传信的人已经说明了大致的情况,白秉臣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时,他们还没有开始细谈,除了梅韶握着章淮柳的手勉力安抚着,其他的人或站或坐,都离得不近。
  白秉臣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窗户旁的程念,又瞧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谢怀德,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坐在梅韶的旁边,朝章淮柳道:“老先生,好久不见。”
  梅韶看了一眼他略显单薄的穿着,喉头动了一下,目光微顿,而后对着章淮柳道:“老师,苄州出事后,凌将军前去平定时,我和砚方拜托他去苄州找你了解情况,可那个时候,凌将军传信来说,已经找不到你了。从我们自沧州归来,一年还不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您可以和我说说吗?”
  谢怀德警惕地看了白秉臣一眼,咳嗽了一声。
  章淮柳转过头去看他,回了一句,“白大人我也是见过的。”
  程念见谢怀德欲说还止的样子,补了一句,“老先生,有些事,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为好。”
  白秉臣没有想到谢怀德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倒是有几分敏锐和胆气,不自觉地又多看了他一眼,对踌躇不能决定的章淮柳道:“那位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我还是回避一下。”
  梅韶伸手在抓住了白秉臣的手腕,把人重新压回了位子上,手掌触到他微凉的皮肤,不由又轻蹙了眉,拿起一旁自己放在凳子上的披风,盖到了白秉臣的腿上,仔仔细细地帮他压好了边边角角。
  一旁三人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白秉臣任由他理好了衣裳,含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凳子上有些油污,劳累白大人帮我抱会衣裳。”
  “好。”白秉臣索性将双手伸进了披风中并拢着取暖,目光微滞地盯着膝盖上这件披风上的花纹发愣,由着梅韶在一旁解释。
  “老师。你是知道的,我和白大人甚为投契,他在便如同我在。老师既然信得过我,千里迢迢奔赴平都,想必要说的事不会微小,而在朝政之上,白大人远甚于我,有他在旁,老师想要的局面才能来得快些。”
  章淮柳再次看了白秉臣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白秉臣见状重新拢回了心神,身体微微前倾,听章淮柳讲述平东之事。
  “凌将军到申城的时候,我已经被南阳侯软禁,你们自然是寻不到踪迹的。”章淮柳措辞了半晌,直接点出了自己最怀疑的那个人,梅韶和白秉臣都是神色一凛,默默坐直了身子。
  “其实要不是被直接关在了南阳侯府,老朽也实在不敢去猜测一个军侯有不臣之心。”章淮柳将整个事件的脉络娓娓道来。
  “我们上次一别后,我依旧回了苄州,做我的教书先生,并且为了安抚百姓的心,把朝廷会派人来的话模糊了些,告诉了几个亲近的,有威望的乡民。好在我这些年积攒的名声还不错,他们都信了,都安心等着,再没有和官府起什么冲突。之后,便是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来了苄州,责问了苄州侵地一事,捉了那个挑事的黄老爷,并且勒令知州整改。在他们走之前,被侵吞的土地都回到了农民的手中,直到他们走后的一个多月,都一切正常。我便以为是你们派来的人起了效用,放下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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