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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159)

作者: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10:22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相爱相杀

  白秉臣轻咳一声,避开他话中的调.戏,看着他蔫坏的样子,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轻叹道:“还是太胡闹了些,他被你打了一定会高呼名号,怎么被你弄得手都折了?”
  “我可是蒙着头打的,既看不见贼人长什么样,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毕竟我一个刚上任的小小统领,担不起军资丢失的重责,一时惶恐,手下得重了些,陛下会体谅我的。”
  白秉臣没有揪出他一个“惶恐”的人是怎么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折了人的臂膀的。毕竟这个理由也算是遮掩得过,朝堂之事大多都不经不起推敲背后真相,只要面上的理由能够遮掩得过,再加上身份够高,能揣度圣意,胜算便多了大半。
  赵祯让梅韶去驻城军,也是存了要清肃军营的意思,因此这件事也算是办在赵祯的心坎上,后续倒也不算难办。
  白秉臣捋清了其中关窍,便也放下了心,顺着他的臂膀摸到腿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怎么,收拾一个郑渊我还能伤着不成?”梅韶被摸到了腰间痒肉,忍不住往后躲,一边笑一边道:“你是没有看见他被郑家家仆抬回去的时候,那个脸色可难看了,只可惜你没能亲眼看到出出气。”
  白秉臣敏锐地捕捉到“抬”字,疑惑道:“他不是只是断了手吗?”
  梅韶突兀地“哎呦”一声,歪在白秉臣的膝盖上,合了眼,似是累极了的样子,“我一晚没睡,让我睡会吧。指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就要召我过去谈这件事,又得打起精神去应对郑家两父子。”
  白秉臣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挪着身子避过他的脑袋,任由他磕在了塌上。
  梅韶跟着挪了几步,直把人抵在软塌尽头,退无可退,才开口道:“其实我还废了他一条腿,不过这是私仇,我就没说......”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郑家有什么私仇?”白秉臣眯着眼,逼问道。
  “砚方,你是故意的?”梅韶眼中迸发出危险的信号,低声道:“他之前对你做过什么,我可没忘,废了他一条腿已经是便宜他了。”
  白秉臣看着他瞬间转换的情绪,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眼中隐隐有动容。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压在梅韶的后脑勺上,顺着他的头发安抚地摸着,移开了视线,轻声道:“你不是一.夜没睡吗,睡吧。”
  梅韶顺从地随着他手的力度低下头,侧身躺在软塌上,枕在白秉臣的腿上,毫不掩饰眼中的戾气,闷声道:“砚方,你别觉得我狠。在你的事上,我没法不狠。”
  没有应答,白秉臣默默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拍着他背脊的手不自主地移到他的黑色耳珠上,轻轻揉捏着。梅韶任由他把自己的耳垂捏得泛红发热,放松地合了眼,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白白:讨好过我的人什么东西没送过,我倒要看看这本书有什么了不起的。
  (翻开,合上,翻开,合上。好怪,再看一眼。
  白白无语:嗯......这样图文并茂的肉文,我好像还真没见过......


第123章 送血参
  梅韶下手重,郑渊到底是废了。
  在朝堂上吵了足足吵了三日,张九岱甚至连郑渊是去调换军资的谎话都说了出去,对郑苑博的维护之意可见一斑。
  这倒也是白秉臣意料之中的,工部毕竟是张九岱的招财树,单是在漕运上扣下的钱就不少,张九岱定是要维护他的。
  这么一闹,赵祯索性两边都下了旨意,革了郑渊临时驻城军首领的位置,同样也除了梅韶兵部侍郎的官职。
  表面上看着是两家各打五十大板,当事人却能明显感受到其中偏颇之意。郑渊废了手脚,又革了官职,几乎没有入仕的机会,郑家相当于只能养个废人在府。
  而梅韶革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反倒让他脱了张九岱手下的管束,免得他被张九岱手下的兵部拿捏,干干净净地从这件事择了出来。他本就不属意只当一个兵部的文官,为将之人,军功才是最重要的,赵祯这么一弄,倒是颇有几分“拨乱反正”的意味,将梅韶又划拉到了原本的位置。
  白秉臣不便出面,免得叫张九岱看出自己和梅韶之间的关系,从而在此处大做文章,因此一概事由,都是赵祯拍板论断的,张九岱也看不出什么。
  这几日白秉臣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直到年下各地官员的报表上来,他才记起,之前在沧州叫方敏送去给平东候的书信竟一直没有回音。
  平东候不是倨傲怠慢的人,江夫人也和自己有些私交,平东候的贺表都上来了,想必也不是平东有什么棘手的事绊住,那就只可能是自己问的江老爷子寿宴之事有什么难言之隐,平东候不便于书信告知。
  想了半日,白秉臣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唤了一直待在平都的江衍,问了问这段时日,平东地区可有什么反常。
  梅韶也跟着听了半日,两人皆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来。
  江衍原先是平东江家的暗卫,对平东的一些关系网熟悉也算正常,可梅韶听白秉臣言语之间,倒像是和那位军侯夫人江曦月很熟的样子,又思及在沧州威虎山下,似乎也是他们夫妇二人救了白秉臣,忍不住问道:“你和江曦月有私交?”
  白秉臣默了一瞬,等着江衍把事情都交代完备出去后,才对梅韶道:“也算不上什么多大的私交,只是五年前,她入平都贺先帝寿宴时,在进献的一对机关龙凤中动了手脚,意欲刺杀先帝,被我发觉后,私下拦了下来。”
  五年前?那是她还没有嫁给孙哲的时候,江家也没有和朝廷勾连,说到底还是个江湖家族,江曦月怎么会突然做出行刺先帝的事呢?
  白秉臣看出他眼中的问询之意,解释道:“柳永思的母亲是江家旁支的一个女儿,按辈分,江曦月该叫她一声姑姑,江曦月小的时候被她带过一段时间,两人关系很好,可惜苍山事变后……”
  白秉臣掩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接下来的事情,梅韶自己想想便清楚了。
  柳家作为苍山一案地谋逆之臣,柳永思的母家也受到了牵连,江曦月那时年岁不大,思及姑姑之情,瞒着父母在进贡的寿礼中动了手脚,被白秉臣发现瞒下了这件事,保得平东江家的平安,江曦月也算是承了他这个人情。
  两人一时都有些感慨,陷入沉寂。
  朝局之变,便当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纷乱的姻亲关系,师门承继,江湖恩怨,都是白秉臣绕不开的筹谋,若不是初代皇帝将朝堂和辅帝阁关联在一起,帝力再微,白秉臣也不至于似如今这般瞻前顾后,如履薄冰。
  ——
  平东侯府。
  桌上躺着两封书信,一封信封上落着白秉臣的名讳,而另一封上头的印鉴是南阳侯的私章。两封信一左一右,似是两个选择。
  孙哲打开随南阳侯府书信而来地一个锦盒,并未看里头那棵珍稀的,有臂膀粗的血参半眼,轻车熟路地打开里头的夹层,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江曦月探过去看了一眼,夹层中覆着一层薄薄的盐巴,她随意沾了一点,指腹研磨,沉声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孙哲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冷声道:“他本居南阳,沃野千里,良田无数。女工之业可覆衣天下,器具之饶流通宇内,兼具鱼盐之利,漕运之便。若谈富庶,国内无有匹敌,竟尤嫌不够!”
  自江老爷子的寿宴后,南阳侯几次三番送来补养之物,明里是说给体弱的平东侯补身子,却在其中夹带私盐,暗示合作之意。
  这些年来,南阳侯暗中借漕运一事敛财,甚至于私下倒卖私盐,平东侯都略有耳闻,只是两地互为门户,孙哲又不爱管闲事,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管好自己治下的水域,不肯他私带而过,也没做什么挡人财路之事。
  如此这般,两地相安无事多年,或许是尝到了甜头,南阳侯愈发张狂起来,看中平东之东的东海之地,意图走私到外境,这次盯着平东这块地方不放,意欲骗得平东候松口,两家合作,干这私运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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