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更漏长(37)
到了堂上,金天王随便问了他几句客套,便从案上拈起一封信来,道:“这封信要送到蜀郡,付与成都萧敬之。这是机密要事,不能用我下属吏官,只能请人间人相送——”说到此,看了身边侍卫的邓辰和一眼,见他点头示意,便续道:“你可快去快回,不要误了差使。”又对邓辰和道:“取一万钱,供他路上花用。”
赵季龙听得吓了一跳,想着赏赐万钱虽是阔气,但自己长途跋涉,带着这许多钱财,却是大大的累赘。却见邓辰和又在向自己大作眼色,忽地聪明些许,不再多说,磕头谢恩,上前接了书信。
邓辰和如来时一般,引他出外。到了堂外便有两名隐隐绰绰的魂鬼,抬着一个包袱过来。邓辰和一手拎起,往赵季龙怀里一塞,道:“拿着吧,自家小心便是!”
赵季龙被他一推,后退数步,抱着那包袱却不觉得沉重。他见了这许多异事,也不吃惊,只愁着那包袱太大,只怕马鞍便袋塞之不下。邓辰和仿佛是他肚内蛔虫一般,已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笑道:“塞进怀里便了。”赵季龙傻呼呼道:“又不是娘子有孕,挺胸凸肚的——”却因已对面前人极是信任,居然一边说一边就往怀里塞去。不想那包袱果然塞进了怀中,且平平坦坦,毫无痕迹。邓辰和笑道:“如何,我不曾哄你。”赵季龙惊喜莫名,拱手道:“多谢邓侍官照应,我回来覆命,定然请你喝酒。”邓辰和笑道:“最好,我在这里专等。”早见厮仆们牵了赵季龙的坐骑过来。两人互道珍重,执手惜别。
二
赵季龙袖了书信,重行上路。他生性踏实认真,应下的事情便全心全意去做。虽过长安亦不入,沿大路直往扶风而去。渐近秦岭,一路上山青水绿,树木层层,赵季龙在晚风中奔驰,想要在二更以前赶到扶风县的凤鸣驿投宿,一面奔行,一面想道:“这里树虽然多,却没昨日松柏树脂香呢。”
天色渐暗,他正赶路间,忽然胯下坐骑踩着了路上一块碎石,右前蹄踉跄半步。幸而赵季龙骑术颇精,而驿马驯顺,一扯缰绳便左蹄纵跃,便没有跌倒,只颠簸一下,却将赵季龙怀中包袱等物,一股脑儿地震了出来,骨碌碌滚下马背。
赵季龙大惊失色,连忙勒住马匹,下马去拾。刚收拢了包裹,便叫得一声苦。原来那包袱裹着书信一同跌出,却正好砸在了一片尖石之上。包袱皮勾了口子,倒还罢了,那信却也破损了几处小洞,露了里面洒金书笺出来。
赵季龙扎着手翻来覆去地瞧那信间的破损之处,又伸手去抹,恨不得将破洞一应抹平,但却只是痴心妄想。他无可奈何,只得收拢东西,重行上马,惴惴忖道:“是我的不是,到了成都向那位萧大人好生磕头赔罪,不知可否?”
他心思慌乱,又急着赶路,便又催马急行。本就是心思钝重之人,兼有心事,因此直至驰出里许,才发觉身周有些异样——一团似雾非雾的白气不知什么时候随上了自己,马前马后地裹挟翻涌。
他日间多见异事,瞧着那白气拍打马腹,也不如何惧怕,便伸马鞭去拂。不料一拂之间,又生异象,那雾气沿着马鞭卷伸上来,立时往他的腰间缠去。赵季龙一吓之下,连忙伸手去抓,却哪里抓得着那非带非水的白气?却觉那气忽而一分为十,数条小气忽拍忽钻,往他腹间揉捏磨梭不休。
赵季龙吓得滚下马背,在道旁草地上连扑带打,想要将身上的怪气扑打干净。可是他扑了左侧,右侧立时便钻衣扒带,透裤而入;他连忙又去拂打右边,左边立时又有气流挟衣翻襟,磨擦腰臀。虽不疼痛,却软痒酥麻,弄得他又惊又羞,又是难耐。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白气忽又奇变迭出,合成了两股,前方摩腹,后侧揉臀,轻抹慢捻,竟象两只大手在赵季龙身上揉捏一般!赵季龙大骇,再顾不得其他,往地上一坐一滚,又在草地上大擦大搓,只想把这魔人的鬼气弄离了身去再说。
不想那气不但不曾离了他身体,倒在他在山石大树间磨擦时,乘机往臀缝中挤去。赵季龙骇得大叫一声,惊惧之时,脑子也动得快了不少,想道:“我……我这个样子,若让人瞧去了……”虽是心思转动不快的人,却也知道甚不妥当,连忙爬起身来,见不远处一丛云松林茂密,便象公鸡踩蛋一般,夹着腿一蹦一跳的,往树丛间躲去。只这么短短一段路程,却已被揉捏得小腹火热,腰间酥麻,下处更是直截截将裤档处戳起了一大块来。
他面红耳赤,慌不择路,一头撞进松树林中,抖着手就要去解裤子。却听一声喝问,道:“你这是在作什么?”
那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听在赵季龙耳中,却不亚于雷霆轰鸣,整个人都骇得软瘫了下去。幸而林间伸出一只大手来,一把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给拎了起来。
这拎人的手法如此娴熟,赵季龙不必看清林中人面容,已知是谁,抖着声音唤“邓邓邓邓邓……”却硬是牙关打颤,“邓”不出个所以然来。
邓辰和听他对着自己“邓”个不休,又是好笑又是着恼,急道:“你好大胆子,竟敢私拆天王书信!”赵季龙叫苦道:“我我我没没没……”恨不得长几千张嘴出来分说明白,却觉那白气在自己私处乱钻,热辣辣地灼烫难耐,象是要烧自家肠子一般,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抓着邓辰和袍袖央道:“救救救救救……我!”
邓辰和知道他口齿不灵,也不与他多说,拉他坐倒在地,双手三下两下,便将他下裳除个干净。赵季龙被他按倒在地,下体又精光尽露,直是羞耻无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却见邓辰和伸出大手,在他腿中股间东抓一把,西边一拉,那白气一缕一丝地被他拉将下来。赵季龙又羞又臊,却也欢喜自己终于能与那诡异白气分离,便老老实实地任他抚弄抓摸。却觉那粗糙手掌擦在自己股间柔嫩小肉上,麻酥酥痒呼呼地极是异样,只能咬着牙关强自忍耐。
那白气被扯,不再那般嚣张乱窜,却依旧异样,在腿间缠绕的几缕,随手而下;但在腹间漫延的却搓磨不去,拉去粗缕,还有细丝缠绕;潜至股间的更是滑溜闪躲,仿佛泥稣抵死乱钻。邓辰和指头粗砺,捉住了又被滑开,闹得满头大汗。赵季龙听他呼吸甚急,更是焦急,觉得他手上拉扯不力,便小声道:“邓……邓侍官使力便是……我……我……我不妨事……”越说越是羞耻,声若蚊蚋。
邓辰和总算拈着了股间数丝白气,扯了几下,抽之不出,嘶声问道:“可是……钻进去了?”赵季龙大窘,道:“没……没有……”邓辰和伸掌按住他的腰身,不许他动弹,一面下死劲拉扯。那白气象生了爪子,硬粘在柔嫩褶皱中不肯松脱。赵季龙被搔爬得奇痒难耐,双手抱住邓辰和按着自己小腹的右臂挣弄,差点儿哭叫起来。
邓辰和牙关紧咬,脸上罩上一层青气,右臂用力,按紧了赵季龙。左手五指绕缠住那白气一端,力透前端,狠命一扯!赵季龙长叫一声“哎呀!”抱着他的手臂也随之松开,身子疲累软瘫,却被邓辰和一手扶住。满头是汗地探问道:“如何,还有没有?”
赵季龙数道汗水如小溪般淌过鼻梁,含混摇头。邓辰和却还在他双腿间扒拉道:“要是留了些许,你便糟了!”抬头见他满脸是水,一时看岔,慌忙劝道:“男儿汉,哭甚么,我自会帮你在大王面前支吾……”赵季龙本就被那些白气缠绕得惊怕至极,酸麻直冲鼻端,听着面前的男人温声抚慰自己,不知怎地,竟真有两行泪珠儿啪嗒嗒淌了出来。
邓辰和一惊,下意识地便要伸手为他擦拭。一下却碰着了一根颤巍巍湿漉漉的火热东西,低头一看赵季龙双腿之间,胸膛仿佛被什么重重一擂,闷声闷气地道:“糟了!”赵季龙窘得面红耳赤,伸手就去抓散在草地上的裳裤。却被邓辰和按住了手,含糊道:“不能……要伤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