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男配拒绝洗白(穿书)(137)
全淼不解其意,赵臻却懂了,神色有些凝重,“小王爷,您想见梁帝?”
赵时煦冲他莞尔一笑,“臻兄总是最知道我。”
赵臻的脸色可没有他这么放松,“要入宫见梁帝怕是难,那皇宫我们谁也没去过,宫中路不熟不说,连梁帝在哪个宫都不知道。”
赵臻说着这些难题,赵时煦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转身看向全淼,“三水,能让你姐姐来见我吗?”
全淼愣了一下,似有些为难,“小王爷,这个,属下...”
“小王爷为何要见梁帝?”赵臻接过话头。
赵时煦一直微笑着,今晚他的微笑实在太多太丰富了,让赵臻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因为好奇啊,梁帝和十四王爷为何要培养双生军,你瞧,那双生军只能听一个人的号令,十四王爷出来了,梁帝就得退下去,我想,他应该很是不甘心。”
“小王爷是在担心什么?”赵臻一针见血的说道。
赵时煦这才叹了口气,“我不相信杨毅。”
“那小王爷为何还要助他?”
赵时煦看着窗外榕树上繁复浓密的枝丫,道:“因为这是速战速决的好法子,否则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赵臻明白了,只看着赵时煦单薄的背脊,很是心疼,“小王爷...”
赵时煦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但面上却没有笑的样子,“梁国和大靖两败俱伤,南境才能真正的喘口气,真正壮大。楚轻要防,梁国一样要防,这杨毅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么一说,连全淼都懂了赵时煦的意图,即便赵时煦知道杨毅不会放过楚轻,但他还是要帮他,要让梁国和大靖交手,让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在紧要关头,再用什么法子令杨毅杀不了楚轻,只是重创。
这么想着,全淼忽然明白那天在城楼上杨毅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小王爷的确够狠,却没有一次狠心到底过,哪怕到现在也是。
“小王爷思虑周全。”赵臻出声道,那么这样一来,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如何见到梁帝。
“你不肯?”赵臻看向全淼,语气重了起来。
全淼握握拳,咬着下唇踟蹰着,“小王爷,母亲和姐姐,她们不会答应的,而且,对她们来说,梁国能灭大靖是好事...”
“你可知那两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
“臻兄!”赵时煦回过神来,嚯然呵止赵臻即将脱口的最后两字。
全淼一脸莫名的看着赵臻,心头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慌乱,“不是我的什么?”说着,全淼又看向赵时煦。
赵时煦拍拍他的肩,“三水,你只需给她传个话,说不定她肯来见我呢?”
全淼犹豫着,半晌才点了点头。
“小王爷...”全淼思索再三,忽然还是想问一问。
“怎么?”
“您和皇上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么?你们都有小主子了...”
赵时煦倒是没有想到全淼会忽然问这么一句。
“你脑子是进水了吗?”赵臻冲他唬道。
全淼不理他,只看着赵时煦。
赵时煦仍旧莞尔一笑,语气很轻,轻的好似心里有个什么东西早就碎了一地,“不能了...”
全淼抿着唇,眼眶里不知怎么的蓄满了眼泪,“属下和十命约定过,等这些事解决了,便和他一起游历天下...”
赵时煦依然笑着,“这是好事啊。”
全淼吸了下鼻子,“可属下总觉得有些...以前,您和皇上,我和十命...那么好...”
“三水,我很羡慕你和十命。”赵时煦说的很是真挚,“能够一心一意各为其主,也能一心一意爱着对方,最后相携江湖。这虽看似矛盾,其实是你们俩互相信任着对方,且哪怕如此,你们都没有想过利用对方为自己谋取利益。而我和楚轻...”赵时煦垂了下头,忽然觉的,他和楚轻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是说不清了。
“罢了,你去传话吧,你不会武功,又是梁国的人,他们的目光不在你身上。”赵时煦看着他。
全淼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待全淼离去后,赵臻才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替他轻轻的揉捏着,“小王爷...您累了,先睡一会儿。”
赵时煦摇摇头,“我有些想球球了。”
“小主子定也想着您。”
赵时煦“嗯”了一声,而后看着窗外天际,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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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在撤回来的路上,原本楚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好意,他是十分恼怒的。可现在得知楚轻和赵时煦闹成了这样,他心中便又十分的愉快。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位一直看起来言行无状,贪图享乐的十四王爷,竟如此厉害。从前倒是低估了他,和他比起来,自己在梁国竟然就毫无存在感了。
并且这撤往泸县的命令,还是他着人一次又一次的催着下达的,好与他里应外合。
这战术是正确的,但这种命令却让萧阮无法接受。他才是梁帝亲封的大将军,如今杨毅一朝得权,竟将他当狗使唤了?
“可笑至极!”萧阮周身都是戾气,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萧阮永远都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是要擒拿楚轻,让他知道,没了自己,没了萧家,他和大靖就注定会落败成这样,甚至灭国。
但这得建立在他处于主导地位的前提下,忽然换了个人,还是一个他之前看不上的人对他颐气指使,他萧阮怎能接受?
“大将军,十四爷的意思是咱们加紧速度赶往泸县,夹击楚轻,咱们这...”一小将看着青天白日却忽然下令休息的萧阮,小心翼翼的催道。
萧阮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抬手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对那小将道:“赵时煦在汴安?”
小将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萧阮揭下自己的面具,一半张脸是非常帅气的,但另半张脸...风吹起他的额发,那半张脸完全露了出来,烧伤的疤痕十分明显,“传令下去,回汴安。”
小将懵了,“可十四爷的意思是...”
“本将军只听皇上的命令,皇上早前可是让本将军撤回汴安;更何况,十四王爷率领大军讨伐楚轻,汴安防守虚弱,若此时有个什么变故可怎么好?我们回去保护皇上才是要紧的。”
那小将还要再说,萧阮却给了他一个极其狠戾的眼神。
“属下明白了。”
见那小将离去,萧阮眼底的杀气才一点一滴的向外溢出,“赵时煦,咱们的账得先算一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17章 所谓命运
冷, 彻骨的寒冷!
楚轻觉的自己好似身在冰窖之中,从未有这样寒冷过, 可是在他面前的景象却是极其温馨的。
清雅朴素的院子里,他坐在石凳上, 双手撑着腮帮子听他爹为他吹笛。
笛声优雅空灵, 像山谷间黄莺的啼叫。
一曲落毕,他爹轻抚了下他的脑袋,而后喝下了那杯他为他酿的梅子酒。
不知为什么, 那一刻他很想将他爹手中的酒杯掀翻,让他不要喝, 可是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好似动不了, 也说不了话, 只能那么看着他。
再后来, 他觉的更冷了, 好像有谁在用一把冰冷的利刃一寸寸的剜他的肉,他痛的浑身颤抖,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爹冰冷的尸体被人无情的抬走。
他想要上前哭一哭,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就是因为他的无用和软弱才导致保护不了他爹。
那个声音在说, 你只有成为皇帝,成为这世上最有权力的人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才能护住你想要的一切。
他仿佛在那一刻领悟了什么, 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所以才保护不了爹,爹的悲剧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可自己却未有护过他一日。自己竟如此无能......
冰冷彻骨的寒意令他每一寸肌肤都痛了起来,痛的他想要张口大哭,可那冰冷的皇城,布满了眼线与危机,没有一个角落是真正属于他的,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所有人的嘴脸都带着一副令人看不透的面具。
他带着那如身在地狱般的寒意如履薄冰的活着,但忽然有一天,他见到了一幅画,画中人的笑容和不羁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甚至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纯粹的人。
那一刻,他周身的寒意,似乎暖了一瞬,可紧紧只有一瞬,他便又被亲近的侍从背叛,坠落在冰冷的湖底,没有人看得见他,没有人能救他,水草缠住了他的手脚,他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还没有为他爹报仇,还没有成为这天下最有权利的人。
但水草越缠越紧,他的肺活量在慢慢减少,濒临死亡。
可就在他绝望之时,他瞧见深黑的湖底出现了一束光,那束光晕打在一个人的脸上,是那个曾经让他有过一丝暖意的人,竟从画中走了出来救了他...
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那个人,即便他只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但他仍旧控制不住,甚至还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孩子。他在他身上汲取了所有的温暖,却不想,自己将一身的冰冷都过给了他...
他想要给他最好的,弥补对他的亏欠,可是当他站在旌旗飘扬,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与他对峙时,他才猛然发现,有些伤害是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的...
“时煦...”
楚轻终于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双眼朦朦胧胧的睁了开来。
单于瞧着,总算是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把药拿过来。”
张然赶紧走过去将楚轻扶了起来。
楚轻还处于有些懵的状态,他似乎是在回忆方才那个有些凌乱的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是:“现在情况如何?”
“先喝药!”单于没好气的喝道。
然而楚轻不是赵时煦,没那么听话,只见他一把推开张然,运了下气后方盘腿坐了起来。
身体一动,他身后的发丝便垂落了一些在他面前,那一片扎眼的白看在眼里有些触目惊心。但他却顾不上,只道:“十命呢?去传。”
张然看了他一眼,只顿了一瞬就领命而去。
楚轻运了下气,发现体内真气有些乱蹿,但好歹控制住了,只是四肢稍微有些没力,应该是睡太久的缘故。
“这是什么药?”楚轻看着单于。
单于彻底无语了,“治你病的药。”
楚轻皱了下眉。
单于只好道:“喝吧,喝了你才有力气。”
楚轻听闻此话,这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张然和十命还没有进来,单于便趁着这空挡,率先劝道:“你既然醒了,不如先班师回朝吧,你现在的情况还能上战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