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难为(21)
:是啊,我是下坝村的人,以前的时候见过你,可能你都忘记。
:我在家中排行老四,你就叫我四郎吧。
想到自己与‘四哥’的初识,灼华只气得脸色都白了,他怎么就这么蠢,这么久轻信了谢君南的胡言乱语,下坝村距离九溪村再远,那处地方他以前也经常随着陈氏走动,不说村长里的所有人,可但凡是年纪相仿的,总也不会真的一点也不认识,可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他真的是下坝村人?
:之前我看你对那公子似乎有些不悦,可是他欺负你了?
:讨厌一个人,没有什么单不单纯的,一个人之所以会厌恶另一个人,这其中必定是有一定的因果在这里面的。
:希望以后,别是我突然便被你单纯地不喜欢了便是。
想到以前‘四哥’说过的那些话,灼华只觉得胸口,连胃都在隐隐作痛!
所以说这世上,哪有这么的巧合,这么碰巧就让‘四哥’看见了自己、不待见谢君南的画面,这么碰巧他还如此关心自己,特意等在那里,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更甚至还傻乎乎地跟他说了他跟武临清的事!
而‘四哥’呢?他明明就是谢君南,明明便知道自己不喜武临清,却还带着面具哄骗自己,把自己像个猴似的耍得团团转,他简直……简直比武临清更可恶!
想得多了,灼华的脸色一点血色也无,他胸口痛得厉害,当即就让他一个趔趄,险些朝前栽了下去。
子清一直跟在他后头,看到灼华这个样子他惊了一跳,急忙上前将灼华揽住:“灼华,不要再想了,别在动气了,小心的你的胃受不住的”子清一直记得,灼华醒了之后,便风风火火地拉着自己出来了,连药都没有服用,那是每日必须服用的药物,用来控制他胃疼的毛病用的。
灼华疼得浑身发酸,他软软靠着子清,狠狠闭眼:“二哥,是我傻,是我傻!我居然还引狼入室,我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他……”。
“你……”子清有些迟疑:“你可是……喜欢他?”。
灼华一怔,狐疑地仰头看着子清。
子清轻叹,索性直接问了:“若你不喜欢他,为何会对他的欺骗,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他也挺恶心谢君南的这种行迹,不过……也不如灼华来得这么激烈,大概……这是因为自己与‘四哥’相交不深的缘故?
灼华苦笑:“谁说我喜欢他了?我只是把他当成了朋友,像小虎一样的朋友,我还跟他说我的事情,可结果他居然对我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他全程都在看我的笑话!他在看我的笑话!”。
“好了灼华,你别想了,我不说了”子清将他抱住,不让他再去想这个事情,灼华胃疼发作,痛得难受,他索性干脆靠着子清,努力地不去想这个事情,可是……
武临清扯下‘四哥的脸’的画面,却一直在灼华的脑海,里面不断地回闪着。
回了家,灼华疼得把身体缩了起来,两个妹妹看他好端端的出去,回来了却病恹恹的,一个个都不敢说话,红儿今日课堂休息,他看灼华这个样子,猜测灼华可能是胃疼犯了,就慌忙跑去厨房,将灼华的汤药热过,就又忙慌慌地送了过来,子清看着弟弟如此懂事,他鼓励地摸摸红儿的头,便照顾着灼华让灼华服下汤药,等灼华因为药效发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后,子清才朝弟弟妹妹交代,阿爹阿娘回来的时候,不要对他们说起今天的事。
刚交代完,院门外,连英便回来了。
说实话,从端午过后,连英已经连续几日不曾着家了,此事李沐知道,子清也是知道的,只有陈氏不知,以为他是回了学院。
看着连英,子清还未开口,连英朝他走近,开口便问:“我方才看你与灼华匆匆忙忙地从村长那边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子清微微眯眼:“大哥好眼力啊,连我与灼华从村长那边回来都能知道,不过我与灼华怎没发现大哥呢?”。
连英皱眉:“我在柳伯婶的家中,给他家小子教导学业,开了窗户,正好便是村长家的那边”。
子清冷笑:“难道这半个多月以来,大哥一直在教导柳伯婶家的小子学业?”。
连英瞬间冷下了脸:“怎么?你不信?你若不信,我也不必与你多言,我直接去见三弟”。
“大哥!”子清一个错,身将他拦下:“灼华之前胃疼发了,他才刚服下了药,正在歇息,大哥若是有话,还是等灼华醒了再说吧”。
“又发病了?”连英皱眉:“若是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说着,他大力推开子清,便直接朝屋里走了进去。
彼时房间里,灼华也是刚刚入睡,不过看脸色明显睡得便不安稳。
连英大步入了床前,不顾子清的阻拦,便上前坐下,伸手去推灼华,子清看着顿时更怒。
“大哥!三弟明明便不舒服,大哥为什么还执意扰他!”。
连英抬头,眸光略显阴沉地盯着子清。
灼华悠悠睁眼,便看见床边自己两个哥哥这剑拔弩张的样子。
“怎么了?”灼华狐疑:“大哥,你何时回来的?”。
连英低头看他:“回来一会,听说你不舒服,我不放心便来看看你”。
灼华微微点头,他抬手下意识地按着胸口。
因为服用的药物有助睡眠的效果,如此胸口的疼痛才会好得更快,只是这会子还没睡得踏实就被吵醒,灼华只觉得胸口瞬间像是被塞满了石头一样。
子清当着灼华的面,不好与连英闹得太僵,可他盯着连英的脸色也不算是好看,从上次灼华病了,连英执意要走的那日,子清对这个兄长是彻底的寒了心,不见着他还好,一见着他只会想起他曾经做的那些冷血绝情的事来。
但连英却不管子清是如何想的,他看着灼华,亲昵地摸过灼华的鬓角,却问:“我看你之前是从村长那处回来,你可是去见了那谢公子?”。
灼华明显一怔,没想到连英特意回来,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子清听着心里更怒:“大哥,我都说了灼华现在不舒服,你有什么话等他好了再问!”。
连英并不理子清,他盯着灼华又问:“那谢公子在村长那处,他可还好?”。
“大哥这么在意那谢君南,莫不成是看上了那谢君南?”。
意料之外,灼华话音冷冷,气息逼人。
连英明显一怔,而后微微皱眉:“我不过便是好好问你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大哥希望我是个什么态度?”灼华再忍不住,直接掀开被褥起身:“大哥对那谢君南如此上心,定是看中了谢君南,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让我为大哥你去投石问路,大哥既然有这心思,怎得不自己去问问那谢君南,却何故过来问我?我一与他不熟二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大哥问我那些关于谢君南的事情我如何答得出来?”。
“灼华!”连英呵斥:“你这是与大哥说话的态度吗!是不是你辍学之后,连早前在学堂里的那些明礼明智也一并还了回去!”。
今日遇上‘四哥的面具’被人撕了,还撞破了他与那武临清的这等关系,灼华心里早已憋了团火,眼下胃正疼着,又才服过了药,将将歇息就被连英如此闹醒,而且还是句句离不开那谢君南,灼华哪里还有好脾气在,此刻面对连英的呵斥,灼华气性也来,怒视着连英开口便道:“大哥也知道我没上过几年的学堂,我连字都认不全哪里还会懂得什么明礼明智,大哥不是举人老爷吗?想来与那谢君南必定投缘得很,不如大哥亲自去问问他可有婚配,家住何处八字几何?不过大哥也莫要忘记,大哥若是要为人男妻,那仕途一路便也算从此断了!”。
“你!”连英脸色微青,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什么,眯了眼后,反手就给灼华甩了一个耳光,那力道之重,当即打得灼华猛然朝着床头砸去,胸口结结实实地磕在床边。
连英怎么说也是过了弱冠的人,他要年长灼华许多,而灼华如今不过十五,身板本就瘦小,那里扛得住连英这用力的一下。
子清惊愕,他大吼了连英一声,就猛然一把拉开连英,将灼华扶起。
灼华被砸得整个胸口,都像是被砍刀砍中骨头般的疼痛,直让他脸色铁青得厉害,而脸颊上那火辣辣疼,瞬间就让灼华觉得侧脸瞬间肿高了许多。
“灼华?灼华疼不疼?疼不疼?”子清连忙查看灼华的情况,可一见灼华这样子,立即心疼得不行,愤怒地扭头看向连英。
“李莲英!你下手未免太重了!灼华还在病着他不舒服,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子清气的差点要对连英动粗。
连英毫无悔意,他只是阴沉着脸,冷觑着两个弟弟:“灼华目无尊长,我作为兄长自然是应该出手管教他的,免得他出去惹事,旁人还以为是爹娘宠溺,造就了灼华这乖张的秉性!”。
第23章 决裂
连英动手打了灼华, 即便灼华此刻是在病中,他也毫无悔意,相反还阴沉着脸, 冷觑着两个弟弟, 只把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掷地有声:“灼华目无尊长,我作为兄长自然是应该出手管教他的,免得他出去惹事,旁人还以为是爹娘宠溺, 造就了灼华这乖张的秉性!”。
子清气不过,差点一拳给他挥去, 不过灼华反应极快, 忙一把拉住子清。
按着已经痛得发麻的胸口,灼华忍着肿高了半边的脸,回视着连英:“大哥说得真好,我忤逆大哥, 出言无状是该受罚,那大哥呢?大哥可有做到你作为兄长应做的事?”。
连英冷眼看他。
屋子里,三个哥哥都起了争执,红儿跟两个妹妹站在门边, 也不敢进屋,家里此刻爹娘也都不在这里, 至于奶奶李婆母, 昨个儿就去出去串门, 到现在也没回来,眼看着屋里的情况愈发要失去控制,红儿双眼一转,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而房间里,连英还是那样,他冷觑着灼华,只是哼笑着:“我没有做到兄长应做的事吗?灼华、你莫不是忘记了,你小时候吃了泉里的泉水,回来便高烧不止,人都差点烧没了,如果不是我在大雪天里,背着你去田里找到爷爷,你以为、你还有命等着爷爷带你去看郎中吗?”眸光一转,连英看向子清:“还有你,你莫不是也忘记了,几年前你被野狗追着狂咬,差点死在野狗口下的事吧,如果不是我掏了我存下的所有钱,拿给阿娘带你进城治伤,你现在早已经是个坡子,那还有命跟村里的鲁湘定亲?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挡在你的前头,为你赶走那发了狂的野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