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93)
心跳隆隆,脑海中早已彻底成了一团浆糊。顾松轻吸口气,不敢多想他的少爷正在做什么,抱着陆清石往怀里拢了拢,一手覆上他的额角,力道轻缓地慢慢按揉。
他的少爷。
还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称呼生出过这样尤为欣喜甜蜜的念头,顾松心跳愈快,将这四个字在心里又细细念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妥帖藏好。
没有得到顺理成章的回应,陆清石在他臂间睁了睁眼,抬手隔开替自己兢兢业业揉着额角的手,向上磕磕绊绊地一路吻上去。
喉结,下颌,颊侧——时好时坏的眩晕干扰下,他并不能迅速的找准落点,只是全无章法又轻柔温糯地一路磕磕碰碰,却成了血气方刚的青年仆从实实在在痛并快乐的煎熬。
顾松呼吸愈粗,无声地收紧手臂。
嘴。
终于找准了位置,陆清石仰头吻上去,却被顾松仓促抬手拦住:“少爷——”
只是别的地方尚且能咬牙装作无视,可要是真亲上来都不做反应,就实在僭越得过分了。
这些年两人再亲近,也是从小并肩长大的亲情多些,顾松从来都小心翼翼藏着心底的那一点念头,还从没奢望过能得到半点回应。突如其来心愿达成,反而变得越发谨慎忐忑,生怕等他的少爷缓过这一阵,连现在的亲近的资格都会被剥夺掉。
虽然其实也明知道,他的少爷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脾气……
念头纷乱着什么都有,顾松脑海中正天人交战,忽然察觉到袖口传来的力道,下意识落下目光,怀中清秀的眉峰一点点蹙起来,唇角轻轻绷起,隐约抿开不容忽略的委屈:“不苦的。”
陆清石仰头望着他,唇色抿得微微发白。
虽然一天已经要喝上七八顿药,可他每次喝过药都有糖吃,也有认真漱口,是不该还觉得苦的。
都已经不苦了……亲一下也不行吗?
这些年被宠得太好,遇上这种事居然就生出了分明委屈。陆灯一边在心底责备着自己松懈太过,一边努力把那一点收都收不住的委屈敛起来,想要撑身坐起,却忽然被有力的手臂钳住肩背,箍进滚烫怀间。
“我知道,我知道——少爷一点都不苦。”
无论要什么。
怎么也没想到少爷会想到这种事上去,顾松哑声开口,又觉得语言实在太过苍白,横了横心抱着他小心靠回沙发,一手垫在颈后,俯身吻上去。
无论他的少爷要什么,他都会给。
怀间的身体轻轻悸栗,胸口起伏两下,用力攥住他的袖口。
唇间触感沁凉柔软,舌尖轻轻一启,合拢着唇齿就乖乖跟着张开。
顾松细致地吻着他,唇齿的纠缠飞快传递开酥麻电流,细细扫过每一寸角落,才终于向后稍退,在白皙额间落下点水轻吻。
他的少爷都快泡在药里了,即使有糖的甜意覆盖,唇舌到处,也依然能品到那一丝缭绕不散的苦涩药香。
绕得人……爱不释手。
爱不释手。
顾松朝他微笑,低头落下清浅柔和的细吻,从额头一路下来,吻过温秀眉峰,吻过浓长眼睫,也吻去眼尾稍沁出的一点水色。
“少爷是甜的。”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个能触及甚至无法触及的地方,都是甜的。
陆清石在他的臂间抬起头,眉心沁开极好哄的柔和弧度,涓墨黑眸漾起星点亮芒,浓睫却像是很疲倦似的眨了眨,又不堪重负地合拢。
“少爷!”
顾松心头一提,去摸他腕脉,却被陆清石轻转手腕避开,阖着眼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沿着他的手臂靠回去。
不能激动,不能劳累,即使只是第一个吻带来的轻快心跳,也让他有些不堪重负。
要是被发现了,顾松一定会坚持送他去检查身体,星际时代的技术发达,他身上发生过什么,有无数种办法能监测得出来。
“抱我去睡一会儿,很累了……”
只是心率快带来的正常反应,只要休息一下就能缓过来,不是什么大事。
陆清石靠在他臂间低声呢喃,未及变声的嗓音掺进一点鼻腔,柔软得叫人作不出任何拒绝。
顾松同样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抱着他往卧室走回去。
没走出多远,却迎面遇上了一身军装的英挺军官。
顾松脚步一顿,把怀中的陆清石往里揽了揽,稍稍俯身:“三少爷。”
他刚来陆家的时候,打交道的大都是在家里做主的陆方海,和对方只是在远程会话里见过。只知道叫陆南星,因为身体素质比一般的特种军团成员都要强,通常都会被陆峰带出去做随身护卫。
第一次见识陆家阵仗的那场视频会议里,陆南星是唯一一个别出心裁地提议让他躺在雪地里,小少爷负责拿雪埋他的。
虽说后来因为雪期结束陆峰也没能回来,这个提案也没能成型,但顾松依然落下了见他就背后发冷的毛病。
“清石不舒服?”
陆南星没在意他,随意摆了摆手,快步过去查看着弟弟的情况,抬手去抚陆清石的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去检查身体了吗?”
“三哥……”
陆清石在他掌下睁眼,眉梢融融地弯了弯,轻声开口:“刚上完钢琴课……我没事。”
他还晕的厉害,虽然尽力想要和哥哥多说些话,却依然只说了几个字就不得不停下话头,重新阖上了眼睛。
弟弟难受最要紧,陆南星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失礼,只是蹙了蹙眉,语露不满低声开口:“父亲就算望子成龙,也不该到这个地步——是我们不会挣钱还是不能打架?我们这么多哥哥,还养不了你一个?”
一边说着,他已抬手过去,要从顾松手中把弟弟接过来。
小少爷又软又好抱,长大些也依然一样,是个哥哥见到了就要把人夺过来抱一会儿。
往常顾松还会配合松手,这一次却忽然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咬咬牙鼓起勇气:“三少爷,少爷正头晕,不换手好些……”
陆南星动作一顿,眼中寒芒迸射过去。
果然开始了!
就知道这个奴隶一定早晚会跟他们抢弟弟,一点也不赞成大哥让小弟和他亲近到这个地步,现在插手说不定已经晚了。
陆南星的思路一瞬脱缰,转眼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真写出来就会被锁世界的画面,周身气势愈利,正要发作,袖口却忽然被一只手轻轻牵住。
“三哥……”
陆清石睁开眼睛望着他,柔软额发被沁成几缕,汗涔涔贴在额头,大概是难受得太厉害,柔润黑眸里泛开隐忍水芒:“三哥,我难受……”
陆南星:……
陆南星瞬间散开敌意,让开条路叫顾松抱着人快回卧室,俯身跟在弟弟脑袋边上往前走,小心替他拨开额发。
“清石乖,三哥不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三哥去和父亲说,让你少上几趟钢琴课,好不好?”
逆仆怀里的幼弟已没力气睁眼,却依然勉力朝他露出笑容,戳得当哥哥的瞬间漏气,气势再度软下三分:“让顾松陪着你,你有什么事就使唤他,不用对他客气。”
陆清石弯起苍白眉眼,极轻地应了,又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
陆南星原地融化,眼睁睁看着顾松低声告罪,一路急匆匆把幼弟抱进了卧室。
下次。
就下次,等弟弟身体好一点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逆仆套麻袋打一顿。
*
离奇地从三少爷手下侥幸脱身,顾松无暇回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抱着陆清石尽快回到了卧室。
放轻动作剥开被冷汗洇透的衣物,露出单薄柔软的身体,顾松小心翼翼将他放在治疗舱里,让用于清洁的温柔水雾拢遍少年苍白瘦弱的身体。
陆清石在被放进去时就已睡沉了,被他折腾也全无反应,只是本能地舒开眉眼,发出放松的舒适叹息。
顾松守在边上,等到暖风将陆清石的短发身体都细细烘干,熟练地用大块绒毯裹着少爷抱起来,放在松软厚实的床上。
陆清石的身体是在母胎里受到辐射而损害的,一般的疗法完全不适用,这样的治疗舱只能严格控制着时间躺一躺,一过十五分钟,就必须要及时抱出来。
日复一日,顾松早已熟透了这些流程,忙起来也有条不紊。抱着陆清石躺舒服了,按下两个小时的计时,把接下来要喝的药熬好,放了一阵晾凉,等到计时的最后一秒,才小心扶住他的肩膀:“少爷,喝药了。”
他的声音并不高,耐心地重复了好几次,陆清石才终于睁开眼睛。
初醒的迷茫一瞬就已消散,陆清石迎上他的视线,眉眼轻弯起来:“三哥没再为难你吧?”
顾松一怔,诚实摇头。
陆清石满意地翘起唇角,任他揽着自己坐起来,却没像以往那样主动喝药,连药碗被端着喂到嘴边,都依然抿了唇一动不动。
顾松有些迟疑,落下目光,正迎上黑眸里的星亮碎芒。
那双眼睛里甚至罕有的带了一点任性的意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唇角轻翘起来,抿开不自知的柔软弧度。
这样的神情是在他和他的小少爷在一起一两年之后才见到的。那时候的陆清石终于不再会因为弄洒了药或是不小心打坏玩具而紧张无措,学会了主动要想要的东西,学会了拒绝不想做的事,机会正好的时候,还会像模像样地任性闹上一两次。
虽说小少爷任性起来也毫无威力,但两人间还是凭着多年的相伴生出了无言默契,每当陆清石摆出这个架势的时候,就是又要提什么相对过分的要求了。
顾松猜测着小少爷的心思,谨慎开口劝他:“少爷,药不能停……”
陆清石一呛,忍不住咳嗽起来。
被他吓了一跳,顾松连忙上去替他轻轻拍背,小少爷乖乖趴在他胳膊上,半个脑袋埋在他肩窝里,半晌轻声嘟囔:“喂了才喝。”
……可刚刚不就是喂了吗?
及时咽下了险些就出口的询问,顾松怔忡一瞬,一道灵光忽然划过心口,把暖乎乎的脑袋从胸肩上轻轻捧起来:“少爷?”
小少爷已经红成一团,蜷在他怀里不肯看他,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开口的音量却依然低弱蚊呐:“亲了……得负责,不然生气了……”
细细软软的鼻音艰难地钻出来,语气还透着分明念台词似的不情愿,却像是往胸腔封进了根极轻软的羽毛,反复拨弄着心尖上的那一小片柔软。
月色清淡,星光晶亮,微风卷着花香轻轻打着旋。
记忆的极深处,幼童白嫩指尖捏着的那一小团棉花糖,佯作强制地喂进他嘴里,隔着时光轻轻巧巧沁开绵软甜蜜。
顾松心跳愈快,仓促低头,掩饰住通红脸色。
……
说不出口。
实在没办法把剩下的台词再读出来,陆灯心头打鼓,悄悄在脑海里问系统:“这样真的好用吗?”
“好用的!宿主相信我!”
眼看着整整十年的光碰不吃中宿主的辗转反侧,系统在沉默中中毒,坚定跳槽到了卖白菜的一方阵营,在脑海里给他摇着小旗:“先亲后闹成年补票!来得及!来不及我电他!”
陆灯哑然失笑,正准备安抚下比自己还要激动的系统,面前的青年仆从却已满满含了一口药,无师自通地捧住他的脸颊,倾身覆了上来。
……好用的。
花火在心口飞快绽开,陆灯眸色清亮,听话地乖乖张口,任他把那一口药哺喂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