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也要做夫郎么?(177)
小小的于渊默默的承受了这一切,终于有一天,程皇后路过发现了于渊,正如杨世仝所预料的一模一样,程皇后心地善良,甚至有些小小的圣母,怎么可能忍心看到这般小的孩子被毒打。
程皇后领走了于渊,让御医给他看病、治伤,给他饭吃,给他水喝。于渊头一次感觉到了嘘寒问暖,原来这四个字是如此写的。
从那之后,于渊顺利变成了程皇后身边的细作,将程皇后的一举一动告知杨世仝。于渊很痛苦,义父是毒打自己的人,程皇后才是那个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水深与火热,都是真实的,深深的烙印在小小的于渊心里。
那一年十常侍叛乱,还是于渊偷偷告密,程皇后将小皇子梁策,也就是眼下的蒋长信,交给当时的丞相,丞相转而将蒋长信托孤给蒋家老太爷,这才让蒋长信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利离开京城。
因为蒋长信是重生的,所以这一切他都很清楚。他清楚于渊是那个细作,但他也清楚,于渊这个人看起来少言寡语,其实他是最敬重程皇后的。
程皇后死后,于渊被安排入了绣衣司,在绣衣司里继续做细作,监视曲音的一举一动,过了几年之后,于渊又被杨世仝安排离开京城,遍地搜罗遗留在外的宗室血脉。
于是,于渊发现了蒋长信。
于渊很是震惊,蒋长信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程皇后了,尤其是那眉眼,和程皇后简直一模一样,绝对……绝对不能让杨世仝发现,蒋长信就是当年幸存下来的小皇子……
于渊一直守在蒋长信身侧,他说是为了报答程皇后对他的恩典,其实于渊说的没错,他也是如此做的,这么多年来,他若是想要向杨世仝告密,蒋长信早已被千刀万剐,可是蒋长信安安稳稳的活着,足以证明,于渊虽然是个细作,但他从来没有向杨世仝告过密。
蒋长信很信任于渊,他一早就知晓了这件事情,但从来没有提起过。
叶宁问起来的时候,蒋长信便将此事告知了叶宁,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是重生之人,只是说偶然发现了于渊的身份。
叶宁也有所猜测,毕竟阿直这个绣衣司的指挥使都找不到的细作,若不是藏得太深,一手遮天,便是已经不在绣衣司之中。
叶宁早有猜想,又听蒋长信说过,因而一点子也不惊讶。至于于渊,他本就是细作本身,自己也不会惊讶,最惊讶的无过于程昭了。
为了设下圈套,让曲清烟觉得有机可乘,所以叶宁主张,不要讲这件事情告诉程昭,程昭乍一听于渊就是杨世仝的细作,他的震惊不是假的,他的震撼太过真实,以至于取悦了曲清烟。
曲清烟觉得自己抓住了机会,从程昭撕裂了一个突破口,妄图杀死叶宁,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叶宁的陷阱,他已经踏了进来。
叶宁看着被吊在网兜里的曲清烟,道:“真是对不住,你中计了。”
曲清烟不敢置信:“蒋长信,我那么爱你,我那么得爱你……你却帮着这个贱人,三番两次的陷害我!我若不是爱你,杨世仝早就知晓了你宗室血脉的身份!怎么还会留你到如今!”
叶宁却道:“你不向杨世仝告密,是因为你觉得蒋长信恢复皇子身份更有价值,难道不是么?”
叶宁是穿书者,他清楚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杨世仝不过是个阶段性的反派罢了,他终究要被蒋长信扫荡的,而蒋长信是主角攻,他终究要恢复皇子的身份,然后册封太子,成为大梁万万人之上的天子!
恰巧了,曲清烟也知道这些,他一直强调自己是主角,叶宁猜测,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穿书者,知晓后面的故事发展。而在书中,主角攻和主角受才是一对,曲清烟理所应当的觉得,蒋长信是他的。
曲清烟狠狠的瞪着叶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蒋长信!你明明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为何……为何还要相信他?!”
秘密?叶宁心窍一震,什么秘密?
曲清烟道:“叶宁你没想到罢,其实我早就将你的秘密告诉了蒋长信,你是一个外来人,你是一个异类,你是一个炮灰,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叶宁的心跳更快了,他不清楚曲清烟到底和蒋长信说了多少,也不清楚蒋长信到底信了多少,下意识看向蒋长信。
不过蒋长信并没有看他,而是眯起眼目,沙哑的道:“疯疯癫癫。”
嗖——
蒋长信的手腕一转,手中的长剑像投掷暗青子一样掷出去。
“嗬!!”
曲清烟的笑声戛然而止,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长剑直接穿透网兜,钉在了曲清烟的心窍之上,力道之大,直接对穿。
“你……”曲清烟不敢置信,蒋长信的眼中冰冷,丝毫没有怜悯。
他睁大眼睛,倒在网兜中,四肢松散,网兜受力,吱吱呀呀的摇动着,很快的,只剩下吱吱呀呀的响声……
“我说你们大半夜的怎么那么……”吵。
这里是权家,曲清烟的嗓门不小,权子兰这个“圈外人”听到了动静,实在太吵了,因而过来看看究竟。
他刚要走进院落,呲——
曲清烟的血迹喷溅了权子兰一身,他只觉得身上热乎乎的,被夜风一吹凉丝丝的,慢慢低头去看。
“血……?!”权子兰膝盖发软,双腿打颤,正好对上摇摇晃晃,吱吱呀呀的网兜,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
“死死死……死……”死人?!
权子兰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差点昏厥过去,若是能昏过去也好,可惜他的意志还有一点点坚强,只是脸色惨白的颤抖,并没有昏过去。
“这……这怎、怎么回事?”权子兰颤抖的发问。
他的目光一转,最后盯在蒋长信身上,蒋长信的手中还握着一支空掉的剑鞘,而那把长剑插在曲清烟的心口上。
权子兰指着蒋长信道:“你……你不是痴子?”
权子兰之前就有所怀疑,蒋长信一时傻呵呵,一时又很聪明的样子,看起来像傻子,又不像傻子,到底是不是傻子?
如今他可以肯定了,蒋长信根本不是傻子,他压根就是在装傻充愣!
蒋长信垂下头,看着跌坐在地上,双腿发颤爬不起来的权子兰,微微一笑,露出并不怎么温和的笑容,道:“权公子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对么?”
权子兰:“……”
咕咚!
不等权子兰反应过来,于渊突然双膝一曲跪在地上,沙哑的道:“请主子爷责罚!”
蒋长信道:“你何罪之有,我为何罚你?”
于渊嘴唇颤抖了两下,下意识瞥向程昭,嗓音更加低沉更加沙哑,道:“于渊欺骗了主子爷,我是……杨世仝的眼线。”
程昭不敢置信,道:“杨世仝的细作是你?!竟然是你!”
于渊对上他的双眼,低声道:“是我……”
“你!”程昭刚要破口大骂,蒋长信抬起手来拦住他的话头,道:“你若是真的为杨世仝卖命,杨世仝怕是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可他如今什么也不知晓,对么?”
于渊低下头,道:“程皇后对于渊有恩,那些恩德不是假的,于渊对皇后的敬重也不是假的,我不能……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绝不会出卖主子爷。”
这些年于渊总是“回乡祭祖”,其实就是去找杨世仝汇报的,只不过他总是挑挑拣拣的汇报,没有任何重点,自然也不会提及蒋长信。
蒋长信道:“既然如此,我没有看错人。于渊,今后你可愿意继续跟着我?”
于渊抬起头来,震惊的眼眸颤抖,道:“主子爷……您……您还让我跟着?你不杀我,不赶我走?”
蒋长信微微一笑,道:“你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我为何要杀你,为何要赶你走?”
于渊呆滞了一下,随即咚咚咚使劲磕了三个头,沙哑的道:“于渊愿意追随主子爷,为主子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