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皇帝(281)
萧宴宁听到里面的人都开始操心梁靖的亲事了,他干咳一声,砚喜上前掀开帘子:“皇上驾到……”
里面蓦然寂静下来,然后有人茫然道:“我耳朵好像出毛病了,咋听到有人说皇上来了。”
萧宴宁走了进去,温知舟在他身后,他侧身让伤兵看到他身上的盔甲:“徐二,我看你不只是耳朵出了毛病,眼睛也一样。你们这是见到皇上,一个个都成木头了??”
可惜他的提醒没用,徐老二还是没反应过来,他眨着眼,视线落到萧宴宁身上,哎呀一声拍到了自己受伤的腿,痛得龇牙咧嘴,却仍旧脱口惊呼:“我哩个老天爷,你是皇上?”
温知舟想说什么打个圆场,萧宴宁嘴角一扬,笑道:“怎么,不像?”
徐老二,徐老二连激动带伤口疼,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伤员到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倒吸几口凉气,又惊又惧,惊惶之下还挣扎着要行礼,萧宴宁阻止了他们,都是刚换了药的重伤员,让他们行礼,他怕夜里做噩梦。
温知舟在一旁看着,心下满是诧异。他从未想过皇帝竟能如此放下身份,同这些大老粗的伤兵谈笑,眉宇间未见一丝嫌弃。
此后多年,这一天成了无数人逢年过节必津津乐道的一件大事。他们开头第一句话大抵都一样,想当年我也见过皇上……然后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无数次讲起这一天。
萧宴宁这次来还带了御医前来,把一部分留在军营,一部分留在安州卫所,让他们给伤员看病疗伤。
看了一圈伤员,萧宴宁回到军营。
是夜,安排妥巡防事宜后,萧宴宁与将士们同席共饮,主将梁靖作陪。
没办法,主将一直在隐瞒着伤势,现在也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梁靖神色如常地坐在皇帝身边,直到有人想要灌他酒时,萧宴宁笑着阻止了:“你们将军酒量浅,朕来和你们喝。”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没人敢真去灌皇帝酒,但席间欢声笑语荡开了最初的拘谨。
梁靖在一旁看着,眼底一直含着笑,偶尔萧宴宁看向他,四目相接,他皆摇头,腰间那点伤温染早就帮他包扎好了,多坐一会儿也无碍。
萧宴宁在南疆同众将士一起过了除夕,过了新年,又过了元宵节。
元宵节当天,萧宴宁和梁靖去城内观灯,两人意不在看灯,而是想要避开众人独处一段时间。
萧宴宁来南境这么多天,一直在营中,距离这么近,两人却未曾单独在一起过。
元宵节过后,萧宴宁就要回京了,如果他还是福王,倒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任性点,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可他是皇帝,不能数月不在京中。
今年南州城因皇帝亲临格外热闹,元宵佳节更是满城火树银花、人声鼎沸。
萧宴宁与梁靖刻意甩开砚喜等人,戴上了露着眼睛和嘴巴的面具,他们融入人群中,听身边人闲话家常,也听百姓畅谈皇帝。人群拥挤时,两人就顺势十指相扣。
灯火流转间,四目相对,惊呼喧嚣之际,萧宴宁俯身靠近梁靖,他声音低沉:“愿与君携手白头,同见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梁靖的眼睛在那一刻蓦然亮了起来,他眼底满是笑意,眼中璀璨远盛空中盛开的烟火。
他年年的愿望也是如此,四海安宁,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他同萧宴宁白头到老。
第198章
太上皇皱眉咧嘴地看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小八,心里有些嫌弃。小八不但喜欢在地上爬,他爬累了就往地上一坐,然后一个不注意就会把手放在嘴里吸,实在是太脏了。
关键是这小八天生就是个犟种,自打生下来,那是饿了哭,渴了哭,尿了哭,拉粑粑还哭……太上皇现在不用上朝,几乎天天见他,脑子里都是小八的哭声。
有时,他会忍不住怀疑,孩子从小这么能哭吗?
等小八又长大了点,学会了翻身和爬行,太上皇还没高兴两天呢,他就再也不肯老实待在床上。宫人刚把他放在床榻,一转身的功夫,他就往下溜,让他在床上爬,他还不乐意,非要下地。
不让他下去,他便嗷嗷哭,哭哭得太上皇和秦溪脑门疼,宫人头大。
看着小八,太上皇不由地想到了萧宴宁。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性格差的有点远。他记得萧宴宁这么大时很爱干净,也不怎么喜欢哭,天天就拿那双大眼睛瞅人,看到人就笑,乖巧地让人心软……
想到儿时的萧宴宁,太上皇心里很是怅然,长大后的萧宴宁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天天就知道惹他生气,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
而秦太后自打生了小八后,又远在通州,看着小八时不时念叨着他和萧宴宁长得很像。
她现在年纪大了,看刚出生的孩子都觉得好看,不像年轻时觉得刚出生的孩子都很丑。秦太后挂念着萧宴宁,时不时还和太上皇唠嗑,猜测着萧宴宁什么时候成亲。
提到这个话题,太上皇也很无奈。
第一次,萧宴宁说自己不成亲,那时他还是王爷,皇帝和秦贵妃并未把这话真正放在心上。他们觉得萧宴宁开窍晚,或许因为和女子相处不多,他那时还有些少年人的羞赧。
等到局势明朗,萧宴宁明显会成为下任皇帝,太上皇再次提起他的婚事,太上皇不想萧宴宁娶秦家女,怕到了下一辈儿,秦家势大到可以左右朝堂。到时,局势之下,要么皇帝做傀儡,要么秦家倾覆。
毕竟人活着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欲望,面对权势的诱惑,谁也不能保证未来的自己和下一代的心境一样。
那时太上皇可以说是百般纠结,一会儿觉得秦家女不行,一会儿看看朝堂那一摊子人,又觉得萧宴宁娶秦家女也未尝不可,毕竟萧宴宁是把所有皇子都拉下水后才登上皇位的,对他心存怨恨的朝臣必然不少。若是将来中宫家世不显,只怕难以在后宫立足,更别说什么平安诞育子嗣了。
太上皇纠结来纠结去,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萧宴宁倒好,竟然不愿意成亲。
太上皇本来想把他骂一顿,却又被他那句娶了妻生了子,日后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相残这话给震到了。事后,他和秦溪提起此事,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了句,小七可能真的不想成亲。
秦溪听了沉默许久。
那段时间太上皇心里怅然,他看着萧宴宁长大。当他发现萧宴宁也在为了皇位争斗,甚至最终成了‘渔翁’,他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好像生在皇家,所有人都会变,他自己是这样,萧宴宁也一样,谁都逃脱不了。
只是听到萧宴宁不想成亲的理由,太上皇心里更不好受,皇家容不下太过赤城的心。
秦太后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想萧宴宁就这么孤独一生,萧宴宁每次前来给她请安时,她那宫里都站着最出挑的宫女,宫中有宴席时,她也会特别关注下,看看萧宴宁有没有特别看中的人,可惜每次她都很失望。
无论出现的女子相貌性格有多出挑,萧宴宁都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太上皇和秦太后当然可以越过萧宴宁强行让司礼监走选后流程,喜不喜欢是一说,先把人选出来再说。
可太上皇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太上皇心里清楚,要是真这么做了,先不说萧宴宁会不会想法设法反对,至少他不会痛快。
每每想到此事,太上皇都觉得十分糟心,加上他心情不怎么好,干脆离开京城下江南看看风景散散心,顺便送蒋太后回通州,也带秦溪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
出了京城,身边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太上皇像是回到了没有当皇帝的日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偶尔御船停下时,他还会带着秦溪两人偷偷摸摸下船,在安全范围内走走看看。
太上皇看到乞丐还会丢几块碎银子,并不多,足够救急,丢完,他还得意地和秦溪说,他能分辨哪些乞丐是真乞丐,哪些是假的。
被他说准时,秦溪看他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太上皇心情好,还给她讲起自己年轻时在通州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