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快穿](64)
他这一觉睡了四小时不到,意识仿佛飘在半空总落不到实处,似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等到意识稍微回落一点,就发觉好像有道视线存在感极强地落在自己的脸上,耳边也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然后,有什么东西戳上了鼻尖。
第52章
喻凛几乎整个人都挨了过来, 宁景和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他的指尖落在宁景和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后缓缓抽离,下一秒又再次压了上来, 像是在戳弄着什么。
宁景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绪止不住地混乱起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突然, 他听到了喻凛低低地笑了一声,欺身上前, 凑到自己的耳畔小声说道:“你醒啦,哥?”
宁景和一怔, 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的。
又听他说:“原来你的鼻尖有颗很淡的小痣,好漂亮。”
宁景和的心顿时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海面上航行的一条小船,本来波澜不惊、心如止水,不想霎时风浪突现,把它掀翻了个彻底。
偏偏招来风浪的人没个自觉,还在支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那视线仿佛要从他的脸一路看透他的心, 宁景和根本没法无视。
他故作镇定地睁开眼,对上喻凛澄澈的目光。晨起的声音带了点磁性的沙哑:“你也有, 比我好看。”
说罢, 宁景和来不及查看喻凛的反应,就克制着落荒而逃的冲动下了床, 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洗漱。
但喻凛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见他起了, 也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
酒店房间的镜子不小, 框下两个人绰绰有余。宁景和心乱如麻地偷瞟着镜子里和自己并排而立的喻凛,两人拿着同样的玻璃杯,进行着近乎同步的洗漱动作。
暧昧得像是一对方才缠绵缱绻过的情侣,亲密得有些过了头。
“我等会要去片场,你是想……”宁景和摆放好喻凛弄乱的洗漱用品,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了后者“你又要丢下我了吗”的无声控诉。
宁景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和我一起去?”
喻凛猛猛点头。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没想到喻凛杀青了还有闲余时间再回来剧组,头一天看到他来的时候还很诧异。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
喻凛雷打不动,来了就在李锐身后搬把椅子坐着,抱着不知道是谁点来的奶茶,直勾勾地盯着监视器,一刻也不挪开,险些把李锐都看得发毛。
等到宁景和拍完之后,他又会一下子冲上去,话也不多,就是走哪跟哪,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又不见了。有时候还会一个劲地看着萧景晏送给萧景珂的玉佩,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满意神情。
时间久了,大家都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太对。
李锐做导演这么多年,手底下出过不少因戏生情的爱侣,还是第一次遇到演兄弟都能演得这么入戏的演员。
他一面感慨沈星琢真是不可多得的演员,一面又悄悄地问宁景和:“你说要不要喊他经纪人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宁景和瞥向在不远处望着他的喻凛:“再看看,如果有必要……”
不过喻凛这样的状态只持续到了《破阵曲》拍摄结束。
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随着场记最后一声打板,迅速从喻凛身体里褪去。
他整个人都像是从幻梦中抽离了一般。
宁景和第一次察觉到喻凛恢复是在杀青下来,与他对视的时候。喻凛眼中不再出现那些属于萧景晏对萧景珂的不舍与担忧,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漫不经心。
第二次,则是听到他喊自己“宁哥”的那刻。
喻凛学着其他人的话对他说:“宁哥,恭喜杀青。”
宁景和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丝隐秘的遗憾。
但这样也好,不然杀青之后他也不知道要拿喻凛怎么办,总不能带回自己家。
副导演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红包,宁景和还穿着戏服,身上没有口袋,喻凛便自告奋勇地帮他存了起来。
“晚上杀青宴,要去吗?”宁景和习惯性地询问他。
喻凛想起前面从副导演那里听来的菜单,眼睛都亮了几分,点了点头。
宁景和看他这副模样,不自觉地又想起周曜的那句“很好养活”,就算是剧组派发的盒饭,他也照样吃得乐此不疲,如果里面有一两个辣菜,大概能吃得更香。
喻凛陪着宁景和回酒店卸了妆,坐车去了杀青宴。
剧组包下了影视城最大的酒楼,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乌泱泱地坐满了一片。
与喻凛同坐一桌的演员和几个导演都知道他不胜酒力,特意点了几扎饮料,连带着唐末也浑水摸鱼地喝了几杯。
谁想只是一个没看住,喻凛就摸上了宁景和的酒杯。
装白酒的杯子小巧,跟过家家的玩具似的,喻凛用手指捏起它的高脚打量了一会,都怕自己手上一个用力就能把它弄碎。
没等宁景和反应过来,他就含着杯沿一饮而尽,然后像他第一次喝美式那样,眉毛眼睛鼻子都拧作一块,吐着舌头抱怨道:“好辣。”
宁景和把喻凛手上的杯子夺下,眉头都皱紧了,他的酒量还算好,但平时也不敢这样喝,更不用说喻凛这种一杯倒。
“明明喝不了,怎么还敢……”
喻凛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掀了掀眼皮,看向宁景和,灯光流淌过他的眼,像是坠了一条星河。
“……唔?”
前后不过几秒,连脖颈都染上了大块的红,眼睛也跟着失焦。
宁景和看他这副迷迷瞪瞪的模样,知道是酒劲上来了。
他在心中叹息,正要起身和李锐说明自己先把喻凛带回去,却没想到刚一动作,旁边的人抬脚一勾椅子的腿,把他整个人都绊了一下。
起身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跌坐回去,喻凛的膝盖顶上他的大腿,像是要将他围困在这一隅之地:“你又要跑?”
这语气,宁景和差点以为他又回到之前那种状态里。
对面的李锐没听到喻凛小声的质问,还当是宁景和喝高了站不稳,调侃道:“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不行了啊,宁景和?”
宁景和偏头瞪着罪魁祸首,后者茫然又无辜地眨了眨眼。
“是有点醉了。”宁景和只好咬牙趁势顺着李锐的话往下说,“我看沈星琢也差不多了。”
喻凛打了个哈欠,依旧是那副神态恹恹的慵懒模样,像一只吃饱餍足又倨傲的猫。
“他那点酒量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倒是你,今天才喝了几杯啊,给我装起来了?”
“是喝不了。”宁景和说道,“正好我先送他回去。”
说完,也没给众人挽留的机会,提着喻凛的胳膊就把他抓了起来,直接带着他出了酒楼。
宁景和走得急,没顾上周围的情况,只是把喻凛塞进车里时,两人都忽然警觉地往身后一望。
可惜喻凛被酒精蚕食了神智,感官远没有清醒时敏锐,周围又是黑压压的一片草丛,宁景和张望了一会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只好狐疑地一起坐进车内。
杀青宴的酒楼离酒店近,两人没一会就到了目的地。宁景和半扶半搂着喻凛上了楼,刚出电梯又犯了难。
如果喻凛已经彻底从戏中情绪脱离,他应该直接送他回自己房间去比较好。
但如果又发生之前的事……
宁景和还在犹豫,喻凛却替他做了决定。
他看着喻凛步履迟钝地朝他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见自己没有跟上,还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宁景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上去扶他,正准备动身,喻凛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歪歪斜斜地小跑回来,两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了一通,才把宁景和的那封红包找了出来,塞进了他的怀里。
“喏,你的。”
然后又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熟络地上输入密码,解锁后就一溜烟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