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快穿](138)
喻凛撇了撇嘴,盯着他的背影注视了一会,咕哝道:“真无情。”
“云宿”再次出现,不明所以地说:【你刚才还在夸他。】
【唔……这是两码事。】喻凛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静坐这个事,就交给你吧。】
“云宿”:【?】
喻凛仿着燕渡山方才的语气,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修道之路艰难,等我离开后,说不定你就能重掌这具身体,到时候与天争命,没点本事怎么行?】
【况且我这人没什么雄心壮志,就算让我静坐上一百年,也参悟不出东西来的。】
“云宿”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轻松与随意,很快,他便重新接管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在殿外雪中寻了个灵气富裕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按照心法的指引开始静坐参悟。
四周的灵气向他周身汇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接在云宿身体上的感官仍在,喻凛的意识中的那片黑暗意外的温暖,寂静隔绝了一切喧嚣的风雪声。
他本来还想喊007出来陪他玩上一会,但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世界都变得遥远又模糊。
他索性彻底放松下来,任由自己陷入梦乡。
雪依旧在下,飘飘洒洒,覆盖了整座浮雪殿。
只是喻凛与“云宿”并不知道,殿内的燕渡山视线越过窗棂,目光静静地落在静坐中的“云宿”身上。
然后,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
……
在思雾的设定里,《惊雪》中的云宿天资聪颖,半年结丹。然而因为路椎的出现,他被迫走了许多弯路,被彻头彻尾地养成了一个“伤仲永”式的平庸妖修,最后好不容易结出了妖丹,也只是为路椎夺取他气运的任务作收尾。
然而,真正的“云宿”并非如此。
燕渡山同《惊雪》中的描述也不尽相同,大多时候他对“云宿”的教导都处于半放养式的状态。剑招最多演示三遍就让“云宿”自己悟,心法中的晦涩词句偶有解释,但多数时间也让“云宿”自行到万相宗的藏书楼寻找答案。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教导模式其实和原剧情里路椎的不管不顾差不了多少,可“云宿”的修为和剑法都意外地突飞猛进起来。
喻凛和007“友好”讨论了一下,认为是思雾单方面给路椎的金手指开得太过强大,对云宿的打压极其不合常理且弱智。
毕竟一个惊才绝艳的妖修,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被养成一个废物。
喻凛的修行生涯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直到某日晨起,他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丝不同寻常。
“云宿”偶尔晚上还会开点夜车,左右喻凛只要把身体的主导权交给他就能安心睡着,所以也没怎么管过。
只是没想到他昨日这一开,反倒开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喻凛舒了一口气,控制丹田里的气息缓缓流转,熟悉的灵气流动比以往的更加绵长强烈,行过四肢百骸的经脉时都比平时通畅许多。
【你昨晚干什么了?】喻凛喊醒了尚在初醒迷糊中的“云宿”。
【昨天的剑法没想通,在手上演练到半夜,好像一不小心突破了。】“云宿”说着,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暗戳戳的炫耀情绪,【现在估计离结丹估计就差几步了。】
喻凛估计他现在要是兽身,恐怕又要当场发出猫似的咕噜声。
不过他也没吝惜自己的夸奖:【不错,进展还挺快啊。】
毕竟养孩子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虽然或许在谢知让的眼里,他也是被“养”着的那个。
然后又问:【哪式的剑法,我看你昨日不是学得挺好的吗。】
喻凛翻出一身黑色劲装穿上,金线滚边的发带随意地束起长发,他的目光自镜中扫过,想了想,又把腰封扎得紧了一些。
“云宿”答道:【风吹野第一式。】
喻凛疑惑:【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这招了?】
《惊雪》中,云宿现在应该学的还是“馀花落”才对。
“云宿”犹豫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日看师父练剑,偷偷学了一点。但我的“风吹野”与师父的截然不同,似是有形,却无意。】
【那便待会问问吧。】
燕渡山的日常极其规律,清晨未至五更,他便已起身,至寒江春屿后山竹林练剑。
喻凛习惯性晚起,虽说燕渡山与他约定辰时,但为了不被当作偷懒,他总会提早一点,赶在对方晨练结束前匆匆赶来。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雪堆积在竹叶之间,剑光在薄雾间划过一道道清冷的银线,寒霜般的剑气仿佛要与周遭的寒意融为一体。
燕渡山身上一袭藏青长衫,衣袂翩飞,青竹白雪交织的山林相衬,彷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听到喻凛的脚步声,霜携剑入鞘,燕渡山的声音自山雾中传来:“醒了?”
喻凛揉了揉耳垂,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日观师尊练了风吹野一招,回去后思索许久,有几处不明,还请师尊指点。”
“但说无妨。”燕渡山的声音依旧清泠。
喻凛把“云宿”的困惑重复了一遍:“我的风吹野,有形无意,好像少了什么。”
燕渡山微微颔首,挥手示意他再上前几步。他的目光流转过喻凛身上单薄的衣衫,劲装的剪裁简洁,布料柔软而又韧性,正好勾勒出他流畅修长的身形。裸露在外的脖颈在玄色的领口与银白的发下衬托得愈发的白,似乎是刚从林间穿行而来,上面还沾了些雪。
燕渡山正欲抬手替他拂开,但似乎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而不合礼数,所以手在半空一转,点了点自己的脖颈。
“这,有雪。”
然后又抽出霜携:“与我对练一招。”
喻凛漫不经心地抹去脖颈上的雪沫,握住剑柄,再次把控制权交给了“云宿”。
燕渡山在竹林中央,身形如松,目光顿时冷峻了下来,凉凉地锁在他的身上:“出剑。”
“云宿”手中剑锋一抖,便朝燕渡山直刺而去。他记得昨日燕渡山使出的那一式“风吹野”,剑招虽简单,却在顷刻之间将风都归拢进剑意里。
燕渡山看着“云宿”出剑,脚下微动,轻描淡写地拨剑反制,霎时间,两剑相交,摧枯拉朽的凌冽剑气横扫开来,竹林都禁不住发出簌簌的哀怨声。
“云宿”只觉手臂一麻,剑竟被震得脱手而出,直接钉入了身后的竹干上。
“用力猛,少韧性。”燕渡山冷淡的声音传来,“剑意在身,力由心生。忘了形,要用心去感受‘神’。”
“云宿”明悟地点了点头,他冲过去拔出剑,重新站稳身形,指尖摩擦着剑柄回忆燕渡山方才的动作。
“再来。”燕渡山依旧站在原地,缓缓抬起剑尖。
“云宿”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风。风穿过竹林,竹叶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顿时心念一动,猛地睁开眼,手中长剑震颤着撩出一道剑花,随后势如破竹,直取燕渡山。
燕渡山侧身躲避,长剑自他脸颊擦过,随后反手一剑,将“云宿”的剑势轻轻化解。他的身法依旧从容不迫,可这一次“云宿”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什么。
手中的剑愈发轻巧,宛若游蛇一般开了神智,每一次挥动都似与寒风交缠起舞。他愈发得得心应手,几招过后,似乎终于将这式的精髓掌握了七八分。
燕渡山见状,收剑而立:“剩下的,你可自行领……”
他骤然止住了声音。
不远处,重新掌握回身体主动权的喻凛,饶有兴致地扫过手中的剑。
“云宿”方才明了“风吹野”的要领,紧急下线参悟,全权把身体的控制交还给了喻凛。
“师尊要走了吗?”喻凛笑盈盈地问他。
燕渡山沉默片刻,说道: “……你还有不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