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82)
“你在集市上卖的的兽皮我看过,手法精细皮毛完整,可惜对本地人来说不是稀罕物,这才卖不上价格。再过几日,会有商队经过,到时你再卖,价格能翻上几倍。”
裴荒道了谢,赛罕又热情地挽留他吃饭,见他摇头干脆一把将他摁下,直接出去请薛镜辞一起过来。
他妻子乌图娅与赛罕的性格恰好相反,是个腼腆细腻的女子。
先前听自己丈夫与裴荒谈起收购价格的事情,想了想从屋子里拿出个账本递给他。
见裴荒疑惑不解,乌图娅笑笑说:“你初来乍到,不了解东西价格,容易被骗。”
裴荒这才接过账本认真翻看起来。
翻到其中一页时,他忽然看到里面夹了片火红的枫叶,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端详。
乌图娅原本有点羞涩,见裴荒爱不释手地拿着枫叶看,有些骄傲地开口说道:“是赛罕拿回来的。我一直生活在雪山底下,还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叶子。”
裴荒笑起来:“我见过,很美。”
他一直拿着这片叶子,怎麽也舍不得放下。
若是别的东西,乌图娅肯定大方的送了,但这叶子她实在很喜欢,乌图娅打定主意要拿回枫叶,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直到毡帐外传来脚步声,裴荒才如梦初醒般的放下枫叶。
见乌图娅紧紧盯着那枫叶神色纠结,他松开手说抱歉。
薛镜辞远远就见裴荒宝贝似的捧着什麽东西,走过来问道:“在看什麽?”
说罢他低头看见了夹在账本里的枫叶,疑惑道:“只是一片叶子。”
乌图娅合上账本,转身去準备饭食。
薛镜辞看到那抹红色消失不见,看向裴荒问:“你很喜欢枫叶吗?”
裴荒沉默下来。
许久他才擡眼看向薛镜辞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我很喜欢。”
第49章
寒风拂过毡帐外的青草,发出唰唰的声响。
裴荒转身去帮乌图娅去搬杯盘碗碟,背过身的剎那,他眼中的冷静瞬间瓦解,藏在其下的炽热情绪翻涌起来,几乎要将他的克制尽数击溃。
也许薛镜辞早就不记得了,很多年以前,他在窗边喝茶时,也曾经随手将一片叶子夹进抄写的经文里面。
走的时候,那些经文薛镜辞没有带走。
薛镜辞留给裴荒的东西实在很少,灵石与银两,起初他并不想动,但四海为家的讨生活,总有捉襟见肘之时。
后来替阿苏治伤,最后一颗灵石也用掉了。
薛镜辞给他的伤药,救过他几次性命,最后也没有了。
那件修补过的黑色法袍,因为天天穿着,终于还是变得破破烂烂,找了最高明的裁缝也修补不好。
所以当裴荒无意中翻开一卷经文,望见里面抖落下的枫叶时,心中得惊喜简直快要溢出来。
原来薛镜辞还给他留了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枫叶,谁知风干的枫叶太脆,轻轻一碰就碎在他的掌心里了。
从那日起,裴荒开始抄写薛镜辞留下的经文。
直到他的字与经文上的相差无几,裴荒近乎天真的想,哪怕这辈子没机会再见到那个人,至少他终于能留下一些不会失去的东西了。
从赛罕家离开后,裴荒外出打猎时更加卖力了,打算赶在商队到来前多备些兽皮。
先前他只用蛮力打猎,现在趁着旁人不注意时,会直接动用体内的力量,好快速击杀猎物。
然而好几次他出手攻击后,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
草原苍茫无边,一个人很难藏匿住身形,裴荒四下查探都没看见人影。
他有些不放心,问了同行的猎人,那些人却纷纷露出豔羡的表情。
其中一个名叫图特的猎手与他关系最近,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过雪山神明的传说。”
裴荒挑了挑眉:“雪山神明?”
“哦,你是外乡人,不知道也正常。”
图特压低声音说道:“传说雪山神明的座下,有一位金乌神使,常年行走人间。”
“当他注视你时,你就会得到祝福。”
裴荒点点头,没有多说什麽。
回到毡房后,他立即问薛镜辞:“你这几日,有没有感觉到被人跟蹤?”
薛镜辞摇摇头:“谁会跟蹤我们?”
裴荒自觉失言,说道:“也许不是人,是野兽。”
草原上的野兽成群结队,有时候目睹同族被猎杀,会暗中报複猎人。
但薛镜辞直觉裴荒说的并不是野兽。
他早就知道这里其实是另一个世界,很显然裴荒也是知道的,他来这里也一定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薛镜辞装作不知,叮嘱道:“你要小心。”
裴荒点头,转身去帐子外剥兽皮:“赛罕说过几日有商队会来高价收兽皮,我先不去打猎了。”
他守在门口,警惕地盯着村子里的动静。
整整一日,那道窥伺的目光都没再出现过,只是到了傍晚,村子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指名道姓地要找裴荒。
村子里的人认出他是集市上收兽皮的商人格根,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那人见到裴荒手中新剥好的兽皮,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竖起大拇指夸道:“好货!好货!”
连裴荒不搭理自己,格根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这几日你没去集市,我就自己过来了。我想从你这里买十二张兽皮,我们也算熟悉了,价格多算你些,四十文一张可好?”
裴荒冷笑一声:“不卖。”
格根这才有些急了,他有相熟的商队,之前就约定好要卖给对方五十张兽皮,如今还未凑够,怕是要失约。
“我,我给你加价!四十五文一张!”
裴荒淡淡擡眼,眼中明显透出几分不耐:“再过几日商队就要来,他们收兽皮开价一百一张,我为何要卖你。”
格根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会当面被人戳破。
这些年商队来得勤,大部分牧民都知道他们出手阔绰,也只有裴荒这样的外乡人才被蒙在鼓里。
眼下距离商队过来还有几日,其他人绝对不会再卖掉手中的兽皮。
想到裴荒先前看起来很好说话,格根厚着脸皮套近乎:“商队收价高,可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这样吧,这一次的兽皮算你八十文一张,等商队走后,我还按六十一张收你的兽皮,你看可好?”
见裴荒仍不说话,格根摆出掏心窝子的模样:“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先前骗你是我不对,但大家都别跟钱过不去。你这兽皮生意还要长久做下去,待商队离开后,别人不可能开出高于六十的价格……”
裴荒冷着脸打断他的话:“不卖。”
他盯着格根,语气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我从小奉行一个道理,那就是事不过三。”
“之前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骗了我三次,日后不会再把货给你了。”
薛镜辞原本正坐在毡房内吃干果,闻言忽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他在心里,下意识地开始认真数数。
第一次,东来村。
他给裴荒留下了报酬就不告而别了。
第二次,洛城。
裴荒说要去买花灯,他察觉到魔修气息,又直接走了。
第三次,鬼珠幻境。
裴荒和他约定离开之后要去灵山吃东西,但那时萧寻伤得太重无法动弹,他甚至没能问问裴荒有没有受伤,就直接回了淩虚宗。
薛镜辞放下干果,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正好将裴荒丢下三次。
事不过三,那……?
正思索间,裴荒已经将格根赶走,掀开帐子回来,脸上的冷漠神情还未来得及散掉。
薛镜辞下意识看向他,腮帮子里藏着没来得及咽下的果干,有些鼓鼓的。
像是只正在努力嚼着草的兔子。
裴荒没见过他这幅模样,有点想笑,但很快就察觉到薛镜辞神色有异。
他怔了怔,知道薛镜辞一定是听见了自己说“事不过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