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106)
尹心药秀眉一横,摇头道:“你师姐我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难道这事比蛊毒盛行还要惊人?”
听了这话,林肃看向薛镜辞,示意他卸去脸上的易容。
裴荒侧身靠近薛镜辞,手指轻点几下,就令他原本的容貌直接展露了出来。
尹心药深吸一口气,险些打翻了面前的茶水。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背过身抹去险些要掉下的眼泪。
尹心药深吸一口气,等缓了片刻后,才转头看向薛镜辞,轻轻喊道:“薛师弟。”
薛镜辞正要说什麽,却见尹心药面色骤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师弟先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见她要替薛镜辞诊治,林肃和裴荒的神情都紧张了起来,只有薛镜辞依旧神色淡淡。
尹心药把了会脉,忽然从衣袖里抽出了银针,接着竟直接伸手,把薛镜辞的衣衫扒了下来,露出了光洁的后背和肩头。
她这剽悍的作风,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温淩云结巴道:“尹,尹道友,若是需要脱衣疗伤,还是先回房?”
尹心药扬了扬眉:“治病而已,哪有这麽多讲究……”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忽然看见了薛镜辞衣衫半露的模样,一时间便卡住了。
尹心药一直知道自己这师弟长得漂亮,此刻那衣衫恰好滑落到他肩膀之下,隐约露出锁骨,实在有些……
她咳嗽一声:“你说得对,此处风大。”
尹心药想伸手替薛镜辞将衣衫拉回去,却觉得又不太合适,想了想看向裴荒道:“你来吧?”
裴荒睁大眼睛。
一阵寒风吹来,薛镜辞肩膀颤了颤,裴荒顿时回神,心疼得伸手将他的衣衫披回去,牵着他朝屋里走。
尹心药跟在他们身后也回了房,让裴荒将薛镜辞扶到床榻上去。
她重新取出银针,扎在薛镜辞各处穴位上,随后执手探脉。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尹心药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看向薛镜辞道:“师弟,你这身体亏空严重。我先给你抓几味滋养气血的药材调理……”
她说的药材倒是跟裴荒之前钻研出来得差不多,裴荒正要松口气,却又听尹心药道:“只是身体虽能调理好,但师弟你先前多次透支灵气,已是伤了根基,只怕修为境界很难再有所进益。”
林肃原本只是默默守在门口,听到这话,忍不住大步走进了屋子里,急声道:“师姐,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若是需要什麽药材,你尽管与我说,便是在皇宫内我也想办法弄出来。”
尹心药摇摇头,忍不住朝薛镜辞看去,却见他睫羽低垂着,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想让他开心些。
裴荒眼神也变了变,比起这些人,他是唯一真正见过薛镜辞狼狈模样的,直到如今午夜做梦,还是不是会看见薛镜辞白衣染血的模样,醒来时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薛镜辞虽说感情迟钝了些,但也看出这一屋子的人都失魂落魄,尤其是裴荒。
他下意识就不想让裴荒露出这副表情。便擡起手将裴荒拉到自己身边说道:“还没有跟你们正式介绍,这是我的徒弟。我修为止步于此也没什麽关系,反正迟早要将衣钵传给他。”
听到徒弟两个字,林肃的神色变了变。
他怎麽都想不到,在经历了谢争和萧寻两个人的事情之后,薛镜辞竟又收了新的徒弟。
不过想到先前历练时,裴荒独自抢下鬼珠的事情,林肃又放下心来。
虽说相处不多,但裴荒有实力,又是个可信之人,留在薛镜辞身边反倒让人安心。
几人说话间,宋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看到屋子亮了灯,便循着光亮找了过来。
一看到薛镜辞,他手中的包裹直接就哐当掉落到了地上。
他盯着薛镜辞上下打量,竟也和尹心药一般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只是不好意思当衆展露情绪,伸手抵在唇边咳嗽几声以作遮掩。
谁知动作太大,粘在嘴唇上的胡须也被扯下来,他只好尴尬解释道:“这样打扮更像老中医,外出看诊人会多些。”
薛镜辞被他逗乐,露出个浅淡的笑容。
尹心药见薛镜辞似乎有些疲惫,扯了扯宋珏衣袖道:“我们还要赶去杭城,让师弟好好休息吧,日后有机会再叙旧也不迟。”
想起林肃的嘱托,尹心药又看向薛镜辞道:“杭城的蛊毒我会解决,师弟就安心留在此处修养,我在屋子里留下不少药材,按方子煎药即可。”
林肃点点头,看向裴荒道:“等解决了杭城之事,我们再回来叙旧。对了,若是你们要外出,最好还是做些易容,如今不太平……”
薛镜辞刚扎了针,此刻确实有些困顿,便点头同意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尹心药又叮嘱裴荒如何煎药,却不想裴荒手法娴熟,竟比之淩虚宗医峰弟子也不遑多让。
她忍不住感叹道:“我在淩虚宗待了这麽久,也见过不少有天赋的医修,却都不如你这样一点就透。薛师弟能收下你这样天资出衆的徒弟,想必心中很是宽慰。”
裴荒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若他真要当薛镜辞的徒弟,势必要坦白自己是魔修一事情,可如今正魔两道对立越发严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薛镜辞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一直到了第二日中午才醒来。
两人走出巷子,随意买了些梅花糕,正要前往杭城,薛镜辞忽然看见了卖糖葫芦小贩。
他停下来,从袖中翻出银钱,说道:“要两串。”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孩童便沖到小贩身边,扬着钱袋子说道:“我要一串。”
小贩有些为难,但见薛镜辞毕竟是个大人,便商量着问:“小郎君可否分一串给这孩子?”
薛镜辞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抢吃的。
他抽走一串糖葫芦,和裴荒继续朝前走。
薛镜辞咬了一口,只觉得今天这糖葫芦格外的甜,连忙将糖葫芦伸到裴荒的面前:“你尝尝。”
裴荒也咬了一口,却被酸掉了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他这样,薛镜辞惊诧道:“难道一根糖葫芦,味道还不一样?”
他决定再尝尝。
裴荒原本被酸得说不出话,却见薛镜辞咬住的那颗,竟是方才他吃了一半的。
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抢那糖葫芦。
可薛镜辞动作极快,已经将余下的半颗都吞进肚子里。
他皱起眉:“这一颗真的很酸。”
说罢,他不信邪地又吃了一颗,却又是甜滋滋的了。
薛镜辞赶紧将最后一颗递给裴荒:“再试试,看看甜吗?”
裴荒整个人还怔在原地,怎麽都想不到,薛镜辞会吃他咬过的东西。
这实在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直到嘴里被薛镜辞重新塞了颗糖葫芦,裴荒才骤然回过神,耳根发烫地移开视线,轻声道:“甜,很甜。”
两人都未曾察觉,有一道视线自茶楼上投下,紧紧锁着他们的身影。
直到他们登上马车,那视线才缓缓收回。
萧寻视线落到面前的清茶上面,神色晦暗。
方才他无意间看向人群,惊得立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那人群里有道白色身影,青竹般隽秀,莫名让他感到熟悉。
虽说身量和容貌都与记忆里不同,但萧寻对薛镜辞的一言一行都刻入心肺,便是他走动的模样,也是一闭眼就能想起。
他几乎就要跃下栏杆,去追那人,却忽然看见那人侧头咬住了旁人吃过的糖葫芦。
萧寻浑身力气顷刻间卸去,坐回了椅子上。
只这一个动作,他就可以断定,这不是他的师尊。
他师尊,怎会与人吃同一根糖葫芦?
只怕是他日夜思念,以至于走火入魔,竟将不知从哪冒出的陌生人当做了自己的师尊。
他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他真是疯了,还想找个替身?
想到这里,萧寻眼中透过狠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