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82)
他本已经做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宠辱不惊,淡然应对,那些虚伪的假话只要闭上眼也能说出口,可是现在他做不到,因为昨夜过后他那些假话都成了真。
所以他说不出来,每一句都会提醒昨夜他的狼狈和那些让他恐惧又渴望的瞬间,他开不了口。
陆泽单手抱着莱茵走了几步,就发觉雌虫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看着对方脸颊上那越发艳丽的红晕,陆泽微微挑眉:“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
陆泽勾了勾唇,他站在大床边看着欲盖弥彰明显躲避姿态的雌虫,抱着雌虫的手在他有肉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撒谎的孩子会被惩罚的。”
说完,陆泽忽地松开了手。
凌空坠落的感觉让莱茵本能地感到恐慌,但是却比不上陆泽刚刚说的“惩罚”二字。
在虫族世界,“惩罚”两个字对于雌虫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词,一个简单的词语背后是无数鲜血和哀嚎,呻|吟与哭泣。
莱茵脸上的红晕倏忽消失了,转瞬间就变得煞白一片,陆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的他正返回衣橱去拿一件适合莱茵的衣物。
他应该在离开主卧前给莱茵准备一套衣服放在床头。
陆泽握着布料的手指发力,金丝眼镜背后的灰眸闪过一丝极其浅淡、类似懊悔的情绪,他并不否认他对自己一会儿不在雌虫就把自己弄伤这件事感到不悦,他也承认,确实是因为自己考虑不周才会让这件不该无需发生的伤痛发生。
莱茵的情况按道理说应该有侍从随身照料,早在昨天他乘坐飞行器上去皇宫是托利奇内务官就有言要给他们婚后住处陪上侍从,可是陆泽拒绝了。谈不上喜欢还是厌恶,他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拒绝。
任何动物都会有领地意识,人也是一种动物,陆泽的边界意识很强,很少会有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在这个异世莱茵是唯一一个。最初的兴趣虽然并无太多缘由,但现在他发现雌虫越发地符合他的心意。
陆泽并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觊觎,赏玩,他有几套手感极好的尊贵古玩,他休息时有品茶把玩的习惯,然而有一次一个无甚礼貌的人毫无礼数地触碰了用了他的茶具,握着他的古玩啧啧有声地高谈阔论。那天过后,国家博物馆就收到了一批珍贵的古玩馈赠。
其实陆泽的强烈的独占欲和决绝的冷情早就在细枝末节中就已表明。
他的东西必须完完全全、从头到尾的属于他,绝不能有任何一丝其他人的痕迹。
陆泽拿着衣物回到了床前,将衣物往床边一放,他伸手朝莱茵的脸颊摸去,然而,他的手落空了。
看着躲开自己的雌虫,陆泽的神情微微一凝,缓缓收手,隐藏在金丝眼镜之后的灰眼中暗的惊人,声音却越发轻缓:“衣服拿过来了,在你手边。”
莱茵猛地一顿,指尖感受到布料的触感,他猛地仰头望着陆泽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不管不顾地朝陆泽靠去,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对方的手心。
“……”
手下的脸颊在微微颤抖,陆泽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抚摸莱茵眼角下的小痣或是他的面颊,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任凭莱茵的脸虚虚贴上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泽的反常让莱茵感到害怕,他并不是故意要躲避雄虫的手,只不过是因为想到先前说的“惩罚”,他不知道雄虫刚刚只是去给他拿衣服,他以为雄虫离开是去拿那些东西了,那些惩罚雌虫比刑具还要恐怖的东西。
“我以为您要惩罚我……”
看着莱茵颤抖着嘴唇说着抱歉,背脊因为害怕止不住的轻颤,本就白皙的脸庞都没了血色,陆泽缓缓叹了口气,指腹揉上了莱茵的脸颊,在他颤抖的眼尾小痣上捏了捏。
原来是因为怕被惩罚,陆泽也在帝星生活了半年,他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山顶洞人,当然知道雌虫和雄虫之间的待遇差别有多么悬殊,雄虫的随意一句玩笑话都能让雌虫担惊受怕,陆泽看着下意识轻颤的莱茵微微皱眉,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产生了误解,他伸手在莱茵的臀上轻轻拍了拍:“这不是已经罚过了?”
莱茵那种颤抖的、可怜兮兮的神情骤然僵硬,随后脸上飞出两朵烧红的红晕,他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就害羞?”
陆泽微微勾唇,指腹揉了揉被他擦出红痕的眼尾:“昨晚不是,比这更亲密的都做了?”
回应陆泽的是莱茵越发低垂的头,银色的发丝顺着落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印着牙印的红肿腺体,陆泽镜片后的眼眸变得暗沉。
莱茵太白,体质也特殊,刚刚的磕磕碰碰此刻已经发酵成吓人的青紫。瞥了眼莱茵的膝盖,陆泽拍了拍莱茵的脸颊:“好了,去穿衣服下楼吃饭了。”
闻言莱茵猛地一惊,虽然托利奇内务官肯定会为他和陆泽准备侍从,这些烧饭的活用不着莱茵担心,但是雌虫手册中早有规定,初|夜后的第一顿饭菜必须是雌虫亲自动手的规矩,他赶紧起身抱歉:“抱歉,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莱茵赶紧套上衣服摸索着起身,因为太急,一时间忘记了这里并非他居住已久的皇宫,眼看着就要摔倒。
“啊——”
陆泽伸手将着急忙慌差点跌落床榻的雌虫一把拉回来,皱了皱眉:“急什么,饭菜已经做好了,跑不掉。”
莱茵顿住了,神情惊讶:“什么?”
陆泽摸了摸莱茵的眼尾,他可不是那种会苛刻一个瞎子为他洗衣做饭的家伙,他声音淡淡:“不用你做饭。”
闻言莱茵的神色忽然黯淡,看来是侍从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确实,今早他起晚了,耽搁了这么久要是再等他洗手做羹,雄虫怕是得饿肚子了。
想到礼仪老师再三叮嘱让他早起做饭,抓住雄虫的胃就能更好地抓住他的心此刻的话语,莱茵的神色越发懊悔落寞。
陆泽就看着莱茵不知想了什么,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他微微挑眉,挑起来他的下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莱茵抿唇,摇了摇头,努力掩盖心中那不舒服的感觉后,他笑了笑:“没什么。”
这个答案,让陆泽挑眉,他发现眼前的雌虫虽然看着听话乖顺,但是骨子里却格外倔强,他松开手,不置可否:“走吧。”
莱茵乖乖跟在陆泽的身边,走了几步,脚步声忽然不见,莱茵有些不解为什么陆泽不走了,以为是陆泽忘记拿什么东西,他轻轻出声:“您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奢华的主卧中的家具有棱有角,随意地摆在雌虫走出房间的必经之路上,每一件家具都仿佛一只拦路虎,会让雌虫轻易地跌倒受伤,想到先前推门而入时看见的那副场景,陆泽闭了闭眼,他扭头注视着莱茵,雌虫可能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可是疼痛如影随形,就算掩饰的再好也会在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
“您……怎么了?”
莱茵再次出声,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拦腰抱起。
“唔!”
莱茵惊呼一声后抱住了陆泽的脖颈,不解的声音里带着轻颤:“您、您怎么了?”
陆泽颠了颠怀中轻飘飘的重量,视线落在对方衣物遮掩下平坦的过分的小腹:“你摔到了腿,我抱你走。”
莱茵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他轻微挣扎:“这样不妥。”
陆泽抬腿,声音低沉:“不妥,哪里不妥?”
莱茵抿着唇,脸越发的红,欲言又止。
莱茵听到主卧的门被推开,这次他的挣扎大了一些,他搂着陆泽脖颈的手微微发紧:“您、您快放我下来。”
感受着怀中的动静,陆泽终于偏头垂眸,怀中的雌虫白皙的脸上艳红一片,比起那种苍白病态的模样顺眼多了,他笑了笑,只觉得莱茵实在不像是皇室中长大的孩子,虎穴狼窝里头活下来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单纯好懂,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