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的路人炮灰突然变美后(66)
等他们走远了,李猷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看见宁颂单薄清瘦的背影,濮喻在旁边走着,身形几乎比他大了一半。
他把球投出去,弯腰拿起校服,说:“不打了,走了。”
刘放说:“我早就打不动了。”
天不黑他们就来这边打球了,其实他们很少来这边的操场打球,这个挨着高二教学楼的操场是老操场了,地硬,没有他们常打的那个篮球场舒服。
李猷把校服搭在肩上,跟着濮喻和宁颂走。
刘放说:“有濮大少爷在,他能有什么危险啊。”
李猷虽然没说,但他也知道李猷的心思,吃了饭就来教学楼前的操场打球了,还不是因为宁颂在班里上晚自习。
他来到操场,隔着窗户看到在教室里学习的宁颂,就都明白了。
李猷是想看着点,怕秦异再过来骚扰宁颂。
但他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宁颂,他觉得也不至于保护到这个程度,秦异不至于这么疯。
不过说起来秦异这人确实叫人恶心,但凡和李猷走的近的,他都要搞一下,他们以前就没少吃秦大少爷的苦头。
他觉得李猷现在可能有点不知道要不要躲着宁颂走的意思,想看着他点,又怕秦异就是因为他和宁颂走的太近,才会盯上宁颂。
秦异给宁颂送花,这行为真的叫他们惊掉下巴。
实在太诡异了。
诡异到猜不出他想干什么。这种行为在秦异身上也是很罕见的。
但事实证明他们跟着还是跟对了的,刚穿过二三号宿舍楼前的大广场,就看见有俩人从路边晃出来,远远地跟着濮喻和宁颂走,鬼鬼祟祟。
是秦异身边的小弟,刘放都认识:“艹。”
他快走了几步,轻轻地“嘿”了一声。
那俩人回头看过来,看见他和李猷就要跑,李猷轻轻地说:“跑。”
那俩人都跑了两步了,听见这个字又停下来了。
是秦异身边的两个高一的小喽啰,胸口挂着红色的铭牌。
李猷勾勾手,他们俩就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了。
李猷盯着他们的铭牌看,念他们的名字:“王皓轩,宋词。”
王皓轩和宋词脸都白了。
夜晚的校园灯火靡丽,这真是上东公学最美的时候,白色和红色的中欧合璧的建筑掩映在繁花之间,空气里香气流动,乌云逐渐漫上来,遮住了月色,像一层流动的薄纱。空气里都有了雨前的味道,泥土,新叶和荼蘼的花香混合在一起。
“要下雨了。”宁颂说。
白荆木开到了荼蘼,这一场雨,估计明天满地都是雪白的,乔侨总说上东州的春天很短暂,春天只有两个月,而夏天有五个月那么漫长,夏天的感觉总要比其他地方提前到来。
越往宿舍楼走,花木越阴翳,这带着香气的凉风吹乱了宁颂的头发。
他的头发不是天生的自然卷,之前应该是烫过头,剪过头发以后,又长出来些许,卷的就没有之前明显了,在夜色里看起来有一点柔顺,只是颜色依旧有点浅。
濮喻沉默了半路,忽然对宁颂说:“你别去盛焱那里住了吧。”
宁颂扭头看向他。
风吹起了濮喻额前的头发,将他上扬阴郁的眉毛完全露出来。
“跟我住吧。”
他看向宁颂,说:“你跟我,不是比跟他更亲么?”
“去我那住。”
他真的很少连续说这么多话。
他身上久违的那种强势似乎回来了,就是那种静默的,没有攻击力的坚持。
“别去他那儿住。”他又说,语气微黯下来,那强势又没有了,更像是一种请求。
但如果他不答应,似乎他也不会罢休。
风卷着白花在地上浮动,雨滴落下来,潮湿的花香将他们吞没。
宁颂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濮喻看到屏幕上面是盛焱的那条狗的头像,目光变的更加阴郁。
宁颂接通了视频,盛焱年轻明媚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哪怕是死亡角度也是青春漂亮的不像话,问:“我在买夜宵,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你看看我们这儿的吃的。”
宁颂看了一眼濮喻,说:“我不去你那里了,我住喻哥这边好了。”
盛焱:“啊?”
“我让他直接跟我住。”濮喻凑过去,出现在镜头里,不大和善的眉毛改变了他整个秀气的脸,说,“就不麻烦你了。”
盛焱愣了一下,看着夜色里的濮喻问:“你那边不是单间么?我这边是套房。”
宁颂看向濮喻。
盛焱继续问:“你们一起睡方便么?”
濮喻:“……”
濮喻抿着嘴唇,风把他的头发全部吹乱。
【作者有话说】
濮喻:怎么可能让宁颂跟盛焱住,这是肯定不可以的,是不能退让的。
第35章 一个班花的进化史
濮喻没回答,却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又是在视频通话当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盛焱说:“那宁颂自己看吧。”
濮喻在这时候没有退缩,而是直直地看向宁颂的眼睛。
宁颂就说:“……我还是去喻哥那儿好了。”
濮喻觉得盛焱表现出了一个情敌不会有的大度和轻松,他似乎并没有把宁颂睡哪里当回事,直接问:“那宵夜你还吃不吃?”
宁颂问:“都有什么啊?”
盛焱切换了一下摄像头,拍给他看,话题就这样轻轻揭过。
宁颂一边看一边继续往前走。
濮喻跟上,身体都松弛了下来。
宁颂最后要了一杯南瓜粥。
盛焱又问:“濮喻呢,要不要?”
濮喻语气非常温和,说:“我不吃了。”
盛焱就对宁颂说:“你等会来我宿舍玩一会吧,这边的烧烤也不错,我多买一点。”
黎青元提着吃的凑过来:“跟谁聊天呢?”
“元哥。”宁颂跟他打招呼。
盛焱说:“不说了啊,等会见,挂了。”
“好。”
挂了视频以后,盛焱对黎青元说:“我觉得濮喻对宁颂的占有欲有点强。”
黎青元说:“怎么说?”
“感觉。”盛焱说。
让他有点不爽。
濮喻跟宁颂一起往四号楼走。
四号楼破旧,周围草木繁盛,天热以后更显得隐蔽荒翳,白荆木到了盛花期的末端,香气荼蘼。濮喻说:“我刚才是不是太强势了?”
宁颂笑:“其实我也想跟你睡。”
濮喻就没继续说,只是“哦”了一声,抿着唇,嘴角肌肉微微地动。
宁颂说的是实话。
“当然睡哪里都是可以的,但非要选一个的话,那肯定还是跟你睡更自在一点啦。”宁颂说。
濮喻明白他这是回应他刚才的问题。
他刚才太急了,问了宁颂跟谁更亲的话。
这一会反倒觉得那话问的不太合适。
他在昏沉沉的花荫底下默默地走,两只手反倒插在了裤兜里。他不说话,宁颂反而笑出声来。他伸手要去拍宁颂的头,手都掏出来了,又插回去了。
宁颂倒是很能理解濮喻这种占有欲。他朋友很多,但濮喻只有他一个。他知道濮喻是很在乎他的。从心理层面上来说,他也确实跟濮喻更亲近一点,他们之间的渊源太深了,不光有父母的加成,还有和【秋刀鱼】的加成。朋友之间的客气和分寸,在他和濮喻中间反倒不太明显。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在濮喻跟前最不自在。
宁颂回宿舍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跟着濮喻下楼来,却看到楼下的一个路口,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有个高个子男生校服搭在肩上,正在拿一本书敲对方的头。
离得远,看不清人,风也大,他和濮喻跑上天桥,雨滴就落得很急了。
刘放看着他们的背影,对李猷说:“你看吧,人家靠山比你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