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47)
看背影很有种速战速决的意味。
宋尔本是要提醒他遮一下脸上的伤,可还没来得及张嘴人就已经没影儿了,他想到方婷婷精心拾掇了一番才来,而江荀却毫不在乎形象的就出去了,两相对比,总觉得事情不会太顺利。
事实上他猜的也没错,江荀难道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伤吗?
他当然知道。
可面对一个仅仅一面之缘的女孩子,哪怕对方长的再漂亮,他也生不出什么实感。
因此等江荀出去的时候,率先听到的就是方婷婷颇为讶异的声音,“你……受伤了吗?”
“昨天跟我哥炼了下,都是皮外伤,也就是看着严重,”江荀说的随意,“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就属于明知故问了,一个女孩子愿意放下矜持找过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再让她亲口说出理由无异于强人所难。
方婷婷的脸几乎立时就涨红了,不仅仅是羞的,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没有感受到被尊重的难过,“我……我……”
那张唇上下翕合,却又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
陈月儿因着怕自己在这里影响了两人说话,在看见江荀出来的那一刻就走远了,是以这会儿方婷婷独自面对江荀,简直阵脚全乱。
可再是慌乱,在面对这唯一一次的机会时,她还是慢慢镇定了下来,“我来、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好,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之后还能再见面吗?”
女孩儿忍着羞赧,说完了这段在心中反复排演许久的话。
“大概不行,”江荀漫不经心的望着远处的皑皑雪色,几乎连迟疑的时间都没有就说出了这句话,他本也不是个十分好说话的人,只是在家里、在他哥面前才这样。
现在或许又多了一个人,可也仅限于家人。
方婷婷听到这句话,面上的潮色霎时间褪了个彻底,明明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没真正到那一刻,心中总觉得还有余地,现在……却是一点希望也没了。
江荀并没怎么顾虑她的感受,语气也同先前没什么分别,“还有旁的事吗?”
方婷婷抬着头,明明眼底失落溢满,还是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能体面些,“没有了,谢谢你能出来见一面。”
“不碍什么事儿,”江荀冲她点了下头,随后道:“那我回去了?”
方婷婷张嘴说“好”,她也没别的答案可以给出去,毕竟一开始主动权就不在手里。
得到答复之后,江荀和来时一样,离开的也很快。
陈月儿远远的看着人走了,忙小跑着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方婷婷这会儿连勉强的笑都扯不出来,“不大好。”
陈月儿挽住她的胳膊,见她面色十分不好,没敢细问,只安慰道:“这世上大多的事都讲究缘分,也不是谁不好,要是难过你就抱着我哭一顿,可不能憋在心里。”
方婷婷大多数时候都很能忍,现在也是一样,比起诉苦,她更不愿意把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的事宣之于口,“没什么的,就是被拒绝了,你不是也说了,这世上的事儿都讲究缘分。”
“就是的,”陈月儿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我们来的时间还短,说不准以后就能回城了,何必要急着把终身大事定下来?”
方婷婷听到“回城”这个词,眼皮动了动,很快又垂了下去,“你说的对。”
两人这个情况,也不好去跟宋尔告别,就只是在门口招呼了声,就离开了。
宋尔望着前脚进来的江荀,提了句:“怎么样?”
“不大合适,”江荀拿起柴刀道。
宋尔知道事情没成后,倒没觉得有多意外,就是看着江荀,忍不住想起了逃走的宋盈和父母。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宋尔想到这里,也没心思再去操心别人了,他回到屋子,找到纸笔,准备给父母去封信报平安。
屋门没关,江柏进来时就看到了他窝在炕上铺纸,他叩了下门,“能进吗?”
“能的,”宋尔抬眉道。
江柏走过去道:“是要写信?”
宋尔“嗯”了声,他拧开钢笔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没给家里报个平安。”
江柏听到这里,就没坐下了,“那我先出去。”
“不用,”宋尔让他坐,“费不了多长时间的,再说下乡这么久发生的事大多都跟你有关,在这儿也没什么的。”
江柏见他确实不在意,就留了下来。
宋尔提笔,刚写了个开头,笔尖就顿在了那里,他原是想把自己下乡后的经历跟亲近的人说一说的,可落笔时又怕这些吓到了他们,叫父母跟着担心。
踯躅了会儿,还是把那些惊险的剔了出去。
可不知不觉也写了三页有余。
他把信纸封住,又贴上了邮票,准备等路通了后寄出去。
“是不是等久了?”
第51章
“算不上,”江柏坐在那里,视线常常不离宋尔,换做个正常人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变成了男的,情绪总该有番波动才是,可江柏却在一晚之后,就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件事。
宋尔趴在炕桌上,窗户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洒进眼里,漫出了一卷迷蒙之态,懒懒散散,很有些放松,“江柏。”
男人轻轻应他。
“我之前好像一直都战战兢兢的,”宋尔眯了眯眼,有点儿像吃饱后爬到屋檐上晒太阳的猫猫,“现在就很好,要是能在这里住很久我也愿意的。”
“来年三月的时候,躲廊下看细雨,六月太热了,一起吃冰棍儿,等到秋天了,去山上采菇子吃,最后过年,我们就窝在炕上哪也不去。”
一年四季,处处不离你。
江柏听见他话中的“我们”,几乎要沉浸进去了,可片刻后又忽然皱着眉道:“你能吃冰棍吗?”
宋尔本来想的好好的,可听到这句煞风景的话,嘴巴的笑一收,下巴也跟着绷了起来,“可以的。”
江柏仍是有些不赞同,“你身体弱,脾胃也不好,这些冷的最好不碰。”
宋尔在家的时候就被限制着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现在见江柏也有了管着他的趋势,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为自己争取道:“脾胃弱跟这些没多大关系的,我打小就这样。”
江柏闻言眉攒的更紧了,他本身就是很凶的面相,只是在宋尔面前很少沉下脸,现在敛眉压笑、抿唇看过来时,虽然宋尔没怎么怕,但还是会有种久违的不适应,他放软声调,跟他商量道:“那少吃点儿……总没关系的吧。”
江柏没直接说行不行,只是道:“刚刚信封我能用一下吗?”
宋尔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要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给了。
江柏接过之后道:“我出去一下,放心,不拆开。”
说完之后便起了身,只没多久就回来了,“上面的地址我问过江荀也记下来了,等之后我让他写封信过去问问到底你能不能吃。”
宋尔:“……”
感情就是为着跟他爸妈告状啊。
他看着江柏,目光忽而怨念,“其实用不着这样谨慎的。”
江柏却不这样想,“你的身体、得好好养着,我不能叫你生病。”
他说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几乎要比宋尔还要在意他的身体。
宋尔又不是个石头,旁人待自己好也感受不到,他心底蓦的一颤,抬眼望向男人锋利而冷硬的下颌,不知怎么,就那样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柏看过去。
宋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对对方似有些疑惑的目光,又垂下了眼睑,“我……我教你写字,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现如今只能拿出这个理由。
江柏却有些怔然,“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