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103)
宋尔:“……”
确实,已经好过头了。
“你这算是溺爱了哥哥,”他自觉还是个能独立的成年人,“你自己算算,现在家里饭是你做,碗是你刷,地是你扫,柴是你劈,连我的衣裳都是你洗。”
宋尔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一长串的说下来不免也有些脸红,合着自己在家里什么家务活儿也没干过,“现在……现在你还开始喂我饭了,哪有这样的啊?”
江柏却不觉得有什么,“都不费什么事儿。”
宋尔见怎么都说不通他,直接抓住他的手把勺子按了回去,“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哥哥你听不听话?”
江柏默默盯着他,没反抗,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宋尔看错了,那双乌漆漆的眼眸总有种莫名委屈的意味,“知道了。”
宋尔听见这句妥协的话,也终于是松了口气,毕竟天天被人当个不能自理的小朋友一样对待也挺累的。
这么说过一通,江柏总算收敛了些。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
本以为过年还很远,可秋天过去,冬天很快就来了。
经过一个夏天的锻炼,宋尔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不大能支撑他在猎猎寒风里去上课。
因此十一月份的时候,学生就停课了,宋尔也得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没了教学的任务,又不用下地,这些天宋尔几乎天天都睡到了九、十点钟,醒了一洗漱,再去锅里把温好的饭取出来吃了,剩下的时间全靠看书写作打发掉,再加上家里已经烧了炕,可以说十分惬意了。
和刚来那时候比,宋尔脸颊还多了点肉,气色也红润了些,可见被养的不错。
这样舒适闲散的生活过到了十二月中旬,第一场大雪落下来时。
许是出门见了点风的缘故,第二天宋尔就烧起来了,没以前严重,但躺床上时嘴巴起皮、脸颊又都是病态的晕红,瞧着就叫人难受。
江柏进门后赶紧合上,而后走到炕边小心的把人扶起来,拿了一粒退热药放到宋尔唇边,小声哄道:“把药吃了就能好受些。”
家里之前是从没有这些药的,宋尔来了后江柏把能想到的都买了回来,还备了个小箱子,就怕缺了什么东西。
宋尔从小到大吃的药都多,可谁也不会天生就喜欢吃药,他嘴角抿了下,还是把药吞了。
江柏忙送水进去。
等宋尔把药咽下了,他抚了抚少年的脊背,“有些苦,现在吃甜的怕冲了药性,等会儿再给你拿糖,先躺下,我给你敷敷额头。”
宋尔倦怠的“嗯”了声。
江柏把人安置好后,去兑了盆温水,然后开始反反复复的给宋尔擦,每隔半个钟就测量一次温度,一直等到对方的体温慢慢的降下去了,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可也不敢合眼,生怕再反复。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周,宋尔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不过脸上刚被养起来的肉又没了。
江柏见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想了想,温声道:“我明天去看看最近的火车票是什么时候,我们过两天就回去,早点去看你父母。”
宋尔乍然听到这句话,不觉抬了下头。
江柏宽厚的手掌抵在他的柔软的脸颊上,生茧的拇指轻轻摩擦,“这里的天气不适合你,太冷了,你受不住,正好雪也停了,不耽误出发。”
“可是……”宋尔抓着他的手道:“你不要公分了吗?”
江柏望着他,目光温情而柔软,“嗯,不要了。”
他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爱人,真真正正把宋尔放在了心尖尖儿上,人在生病的时候本就脆弱,面对男人的一再妥协后退,宋尔的心几乎溃不成军,毫无抵抗之力,他指尖动动,而后轻轻搭在了江柏的肩上,“哥哥……”
江柏揽住他低应了声。
宋尔埋在他肩上蹭了蹭,鼻尖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恍然间竟觉安心,“我可能……也要开始爱你了。”
不是喜欢,是身心意志全然都不受控制的沉沦。
答应江柏的时候,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同他心心相印的一天。
江柏听到宋尔的这句话,瞳孔下意识颤了下,抚着宋尔后背的手掌微微收紧,随后便是一阵颤栗,连带着后背都升了一阵热汗。
实在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毕竟这是他心心念念、爱慕许久的少年,有谁面对心上人的剖白爱意,心神会不去震动?
江柏喉咙动动,正当他准备开口回应的时候,就听宋尔又开口了。
“咱们走是走了,可江荀怎么办啊?”
大过年的,总不能一回家,就是空荡荡的两间房吧,那多叫人伤心。
第129章
江柏:“……”
想说的话瞬间就噎在了喉咙里。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宋尔提起这一茬,他都没想起来江荀过年还要回来。
“嗯……”江柏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要不我给他写封信,让他今年在部队过。”
宋尔“啊”了一声,有些失落,“可是过年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多好,不说你我,江荀肯定也念着你这个哥哥的。”
江柏想到江荀之前在火车站的模样,没有反驳,只是在他心里,还是宋尔的身体最重要,“等到他休年假再回来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宋尔直起身子道:“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贴福挂对联、吃猪肉烧大菜,一家人再围在一起嗑瓜子唠嗑,这才叫过年,他在部队里,虽然也会有战友陪着,可到底不是家人,能不冷清吗?”
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宋尔这会儿心里果真是切切为江荀打算,“要我说,直接把家里的地址寄到部队,让江荀来我们家过年算了,宋盈……她被下放到农场,爸妈虽然信里从没提过,可心里总是伤心的,家里热闹些也好,你说呢?”
少年仰目,琥珀色的眼眸极为柔软。
浸在这样的眸光里,江柏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拒绝他的,可“真不会打扰吗?”
“不会的,”宋尔抓住江柏的手,说的信誓旦旦。
江柏最后只能道“好。”
就这样,江荀过年的地点就被决定好了。
两人之后也没耽搁太多时间,买好票后把要紧的东西一收拾,再把菜肉什么的放地窖存着,就带着身份证明和介绍信离开了。
这时候还没到春节,可算算时间也快到年关,所以火车上还是挤的很,大家全都是大包小包,鸡笼子鸭蛋、大袋的红薯、挑担的大爷……各种各样,人挨人,物压物,连挤都不好挤。
好容易坐下来,宋尔几乎是长出了一口气,他抹了把脸,然后飞快的把窗户打开了。
刚弄开条缝,就被江柏眼疾手快的给拉上了,“别拉开,风刺人,等火车开了更厉害。”
宋尔刚刚也就是下意识的动作,江柏说过之后,就乖乖撤了手,望着男人蹙起的眉痕,背了背手道:“我记住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江柏“嗯”了声,像上次一样递给他个草药让他放鼻子下面,自己则是把行李放好。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敢放松。
毕竟火车上的扒手是真不少,光是他们这个车厢,宋尔就见了两起,把乘务员找来忙活了半天也没把东西找回来,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几天过去,苏省终于到了。
刚下火车,宋尔的腿就打软,他扶着江柏的胳膊,语调细弱,神态萎靡,“先歇歇好吗?”
江柏身上挂着一大摞东西,这会儿也不好揽着他,“行。”
过了有半个钟,宋尔才慢慢恢复了些精神,“走吧,咱们去等公交车。”
“拽着我袖子走,”江柏道。
宋尔耷些眼“嗯”了声。
之后又是坐车,一个多钟过去,终于到了宋尔熟悉的路段,他原以为自己这时候肯定是要好好感叹一下、心生波澜之类的,可精力上实在不支持,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然后倒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