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33)
“谢放、王一超,咱们三个去清理堂屋。”
“哎,好。”
“张元改、李洲,你们把砖块收集一下,能用的垒在院子里。”
“行。”
吕英把一些体力活儿安排完,转而看向了女知青,“我们的饭就交给你们了。”
“保管让你们吃饱,”郭蓉大声道。
活一一安排下去后,众人很快就动了起来。
每个人都干劲满满,宋尔这个时候也没偷懒,他搓了搓冻红的手,准备和陈月儿她们把放柴火的地方给整理出来。
好在那地方不大,因着四周是用稻草围起来的,并不需要费太大的劲。
等把柴火重新码好,宋尔和陈月儿几人一人抱了几根去堂屋。
只还没走到地方,就听门口有人敲门。
紧接着传来了一道人声,“有人在吗?”
“这个声音……”
宋尔总觉得有点儿熟悉。
“是村长家那个儿子,”陈月儿道。
经她一提醒,宋尔立时就想起来了。
郭蓉把柴火扔下去,“他来做什么?”
“我去看看。”
话里带着些火气。
王薇赶紧拉住了她,虽然她们不住村长家里,可人还是不能给得罪了。
“我去,你在这儿等着。”
她走过去,很快的,几个人就一块儿过来了,来的不止是蒲子归,还有个看上去明显稳重些的青年,正是今天把弟弟拉走的蒲子城。
郭蓉还有些掩饰不住脸上的情绪,索性就没说话。
陈月儿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宋尔也没吭声儿。
一时间,没人搭理的蒲子归站那儿很有些局促,“那个……”
“快中午了,我爹见你们没回来,让我过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郭蓉看对方好像已经把早上的事儿给忘了,忍不住就想把他撅回去。
王薇使劲儿捏住她的手腕,才把她按了下去。
在里面干活的人听到动静,三两个并排走了出来,见是村长家的人,有些讶异,“这么大的雪,怎么就过来了?”
蒲子归刚要解释就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蒲子城没让他再开口,他看着逐渐恢复了规整的院子,试探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大家也出去一上午了,要不先上家里吃顿饭。”
吕英脸上还能露出笑,“多谢你们好意,只是我们这儿的灶台还能将就用,粮食也都在,大概还够吃,大家又有手有脚的,就不浪费村里的资源了。”
“再说昨天遭灾的人多,肯定有比我们情况还要不如的,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话里话外都是拒绝,可吕英的话却既占了一个理字,又不少情义。
蒲子城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心知人是请不回去了,他看了眼这个知青所的老大哥,没再多劝,带着弟弟走了。
吕英和蒲子城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便朝着宋尔她们道:“他们以后不会来了,安心。”
不得不说,作为知青点的领头,他真的很能让人生出信服感来。
宋尔几人点点头,接着去干活了。
谁也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可出去的蒲子归却对着弟弟道:“想好之后回家之后怎么跟爹交代了?”
蒲子归闷声道:“交代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他们回去的。”
蒲子城看着这个蠢弟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爹既是村长,也该是表率,知青们不愿意住,可村里愿意的人有的是。”
“而且家里越是困难,条件越是不好,越应该住进来。”
蒲子归虽然不聪明,但他哥都说到这里了,他哪还有不明白的,“我那间屋子,还是要借出去?”
蒲子城“嗯”了声,“而且住进来的人大概率会拖家带口,条件比起知青,只会差不会好。”
这才是昨天晚上他爹当机立断选择了知青住进来的原因。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个弟弟大早上的会来那么一出。
蒲子归脚步一转,就要往回走。
蒲子城喊住他,“你干什么?”
“我再回去找他们说说,”蒲子归想的简单。
蒲子城都后悔给他解释这一出了,“快拉倒吧,没看见人刚才什么态度,就差把咱俩撵出去了。”
蒲子归有些泄气,“那怎么办啊?”
“回家,”蒲子城没好气的道:“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下次做事儿前长点儿脑子,别那么冲动,净给家里惹麻烦。”
蒲子归想反驳,却没底气。
第36章
到了下午,天光渐薄。
“所有人,到打谷场集合。”
“所有人,到打谷场集合。”
……
锣声在旷远的天地间散开。
因着地广人稀的缘故,大家的房子挨的并不相近,有什么消息了也只能敲着锣沿路通知。
正帮着捡砖块的宋尔停下来,朝外面眺去,只刚直起身子就往后踉跄了一步,仓促之下扶住了旁边的水缸。
缸沿儿上覆了层冰,冷的紧,可宋尔却觉得身上的冷要胜出许多,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几乎站立不住,“打谷场离咱们这儿远吗?”
“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王薇见她眉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劝了句,“你先去里面歇会儿,活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干完的,别再把身子拖垮了。”
“就是啊,”陈月儿上前搀起她,“要是再因为这个生病了,可怎么办?”
郭蓉的眼神时不时瞟过来几眼,虽没说话,但也没反对,可见也是同意的。
天这样冷,可宋尔却觉得、雪花好像温柔了一瞬,“那我坐里面歇会儿,待会儿咱们一起去打谷场。”
“你就别操心这个了,”陈月儿边说便推着他进去了。
她们跟吕英说了下宋尔的情况,又半个小时过去,一群人才从知青所出发。
好在打谷场不远,没一会儿也到了,只一行人还没靠近,远远的就先听见了一阵哭声。
这哭声有些尖锐,就这样赤条条、直愣愣的刺入耳膜,粗糙、生硬、且不好听。
宋尔脚步停下,下意识的往前看去。
可前面人头挨挨挤挤,什么也看不清。
等一群人好容易找了位置站定,才看到前方的场景。
一个头上包着深绿头巾的女人正跌坐地上抓着那位老村长的腿死活不松,“你可怜可怜老婆子,可怜可怜咱们家吧,我被砸断了腿,现在是家里的累赘啊。”
“要是你不收留老婆子,是在逼着咱们去死啊。”
明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半点儿不影响话音。
从宋尔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两个人的侧脸、以及那双又糙又硬的手,枯树皮一般,布满了老茧和裂口,即便是用清水洗净,常年被黑黝黝的积灰塞满的指缝依旧脏污不堪。
何况她的作态又那样蛮不讲理,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这种撒泼很厌烦。
可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因为想要活着是人的本能,他们很清楚,对方只是想要在天灾面前再苦熬一回。
老村长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先起来再说。”
“俺们腿断了,起不来了,”老人用力捶着自己受伤的腿,动作不见一点儿顾惜,“不中用啊。”
人到了老的时候,心总是要软一些的,何况她确实那样可怜,村长嘴动了动,已经想要答应下来了,可这时候旁边却又有一个人跳出来道:“就你日子难过,你随便拉个人问问,这里的日子谁不难过,你还能撑着条断腿过来,可我老爹昨天压根儿就没跑出来。”
他说着看向村长,“我也不求别的,既然说了更困难的才能住进村长家,那我也说说我家里的情况。”
那老婆子见村长又闭了嘴,凶狠的望向了说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