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美人夫郎(201)
叶安年瞧着这位新上任的知县,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老头看起来都得有六七十岁了,竟然就是新上任的知县?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你说,这个新知县能行吗?”
伸手戳了戳江竹的胳膊,叶安年凑过去小声道。
而此时的江竹,眉头也同样拧成了一团。
他盯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杨芦,是他师父的至交好友,前大理寺卿,两年前不是已经告老还乡了?竟然跑到这当起知县来了?
不对……
江竹眯了眯眼睛,视线下移,停留在老者挂在腰间的药葫芦上。
这人虽然是另外的样子,可是这盘的包浆的药葫芦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谢逍公那老头子从来不离身。
啧,看来这老东西是在京都的太子府呆腻了啊。
正出神,冷不防老头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和江竹撞上了视线。
江竹:……
老头嘿嘿一笑。
第155章 罪行
江竹朝老者翻了个白眼, 悠悠收回了视线。
“虽然看起来是老了点,但好歹也比房金元那货强些吧。”
叶安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杨芦”自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镇纸一拍,不耐烦的朝下面挥了挥手:“把这三人拖下去,带下一个!”
话音落下, 顿时有几个衙役上前, 将叶全、吴香莲和叶成河三人, 拖的拖, 抬的抬,给弄了下去。
垂首站在一旁的周在乾见状, 蓦地松了口气。
而叶安年看着坐在上首,满脸都写着‘心不在焉’的老者, 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这个新知县,不大会断案的样子?”
江竹朝那边瞥了一眼,笑道:“许是每个人办案的方式不一样吧。”
两人正说着小话, 下面已经又有两个人被带上了上来,竟是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走路迟缓的女人,一直低着头,被旁边另一个年纪轻些的女人搀扶着, 慢慢走到空地中央跪了下来。
叶安年看着这两人, 心头就是一跳,那老人的身形他颇为眼熟,而旁边那个年纪轻些的女人, 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鬓边还别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可不正是钱婆婆和青娘。
想起之前青娘曾堵在周记当铺的门口烧过纸钱, 钱婆婆解释说是周在乾害死了青娘心爱的人。
想来,两人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你二人,有何冤屈啊?”坐在上首的人发问。
钱婆婆叩了个头,声音平淡又冷静:“杨大人,我要状告周在乾强抢民女。”
“我状告周在乾,买凶/杀/人。”青娘也叩了个头,紧跟着道。
“哦?”正捻着胡须的老者一顿,朝下面扫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抢的、杀的,又是你们什么人?”
“三十多年前,周在乾他……”
“等等。”老头赶紧叫停,“三十多年前的事,你们为何现在才告?”
他手指绞着袖子,心里直发虚,论治病救人他在行,可断案他哪会啊?
偏偏事情弄巧成拙,想见的人是见着了,可他人也被架到了这个位置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让那臭小子看笑话。
“咳咳,”清了清嗓子,老头重新开口,“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你们却一直隐忍不报,可是有什么隐情?”
“启禀大人,”青娘给他磕了个头,才道,“不是不报,实是上一任知县房金元仗势欺人,那周在乾给他送了礼,当年这两个案子就草草结了。”
“仔细说说。”
“三十多年前,周在乾对我的女儿方莺莺一见钟情,前来我家求娶,可他年轻时是个混混,我和老头子自然不能答应。他后面来了家里几次,我们都拒绝了。”
“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可有一日,莺莺她哭着跑了回来,告诉我说……说她被那混蛋给玷污了!”
“我们告到了县衙,可周在乾给房金元那狗官送了礼,那狗官……竟将我女儿判给了他!”
“岂有此理!”老头越听越气,唇边胡子都直抖,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来人!把周在乾给我拖下去杖毙!”
他一声令下,手拿水火棍的衙役们都已经冲了出来,却又愣在了原地。
杖毙?这……有点太快了吧?
见衙役都愣住不动,老头拔高了声音:“都愣着干啥?还不快上!”
江竹扶额,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臭老头就是特意跑过来给他添麻烦的。
“杨大人,”江竹上前一步,“您这断案的方式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些?苦主诉完案情,不是该向嫌犯求证案情?”
“这周在乾固然可恶,但就这么让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吧?他犯下的罪行,总要让大家都清楚才行。”
“嘿!你这小……”话说到一半,老头猛地住了嘴,“咳咳,你这无理小民,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官怎么断案。”
又看向旁边的周在乾,高声道:“大胆刁民,还不认罪!”
“杨大人,草民冤枉啊!”周在乾“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当年那案子已经结了,草民也不知道这老婆子为何还要将这件事翻出来讨大人烦心。”
“但这案子,早就结了。草民当年年轻,确实犯了错,可是后来,草民也娶了那女人不是吗?这事草民也没什么罪吧?”
“畜生啊!”老头气得拿起手边的镇纸就往周在乾身上砸。
眼看那镇纸就要砸在周在乾身上,江竹一侧身,不动声色的抬手接了下来,笑道:“杨大人冷静啊。”
这一下砸下去,周在乾怕是直接就去见阎王了。
周在乾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挤出一抹笑来:“杨大人,江郎中,我这也是实话实说,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是,方莺莺后面是死了,可这也不是我杀的啊。”
“方莺莺确实不是你杀的,却是被你害死的。”叶安年淡声道,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刚刚钱婆婆的一席话,让他想了起来。
当初他跟江竹来这边给铺子选址的时候,曾跟钱婆婆打听过西街的事。
钱婆婆便给他讲了周在乾的陈年往事,还劝过他不要来这边租铺子。
现在想来,钱婆婆讲的那个被周在乾强抢的姑娘,明明就是她自己的女儿。
而隔壁开伞铺的青娘,可不是就是那个被迫给周在乾生孩子的可怜妓子。
周在乾看到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大笑起来:“哈哈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娶了方莺莺,你们育有一个女儿,就是周蓉吧。”叶安年不理他,继续说,“但是你那时嗜赌成性,欠了不少钱,根本不管家里的妻女。后来方莺莺又怀孕了,你是没有杀她,可是欠的那一屁股债,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是那些追债的人逼死了她,一尸两命。周在乾,这当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那我也没有杀人。”周在乾扯起一抹邪笑,“就算是因我而死,又怎样?你们判不了我!”
“畜生啊!”
“唉,那钱老婆子也太可怜了,给这种人当丈母娘,要是我,早就找根绳吊死了。”
“方莺莺也是可怜,这周在乾也太嚣张了,看样子是连这新知县都不放在眼里呢!”
“可不是。他这种滑不留手的最难对付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气得直撸袖子,被江竹一眼瞪了回去。
却听一直静静跪在那里的青娘开了口:“莺莺的事,你能洗脱罪责,那彭川呢?”
“我本是青楼歌妓,熬了许多年,终于遇到一个愿意为我赎身的男人,就是彭川。可是,却被周在乾给搅了。他给了我一笔银子,要我给他生孩子,我不答应,他就派人把彭川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