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141)
倒是盛星河先忍不住了。
体内的变化太过明显,原本肿痛的喉咙如春雨洒过的干涸土地,灼烧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
沉重乏力的四肢也像是注入了生机,盛星河稍稍一动,胸前一直翻涌的血气竟减轻了许多。
江平野那碗充满黄连的药竟真的有效!
盛星河盯着石壁,表情愤愤,像盯着仇人一般。
双手却是绞成了一团,显出纠结。
渣爹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不过就躲了一下,还非要在药里给他加黄连害他吃苦。
但、这药又证明江平野确实没有骗他,他有方法缓解他体内的血脉暴动。
不会以后惹他不高兴,他就要在自己药里动手脚吧?
盛星河眉毛纠结在一起,可恶,难不成自己还要讨好他?
不过这么久了,江平野怎么也没个动静,不会在他背后又偷偷做什么小动作吧?
盛星河眼神发飘,侧躺的动作缓慢变成了平躺,眼神也落在石洞顶上。
眼角余光悄无声息地朝旁侧瞥去。
在做什么呢?
昏暗光线中,便见江平野在一蒲团上打坐,他一身黑衣,偏又生得白,露出的一截脖颈和面色便如冷玉一般,长而直的睫羽在眼下映出淡淡阴翳,如同一座静美无声的雕像。
盛星河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原本只是偷瞥的余光不知何时变作了正大光明的凝视。
在他这灼热视线中,静美的雕像有了动作,长而直的睫羽轻颤两下,露出了一双幽深凤眼。
盛星河被吓了一跳,侧躺的动作惊得往后一仰。
“嘶”,下一刻他忍不住发出痛呼声,“好疼。”
他方才动作大了些,头顶龙角不慎撞到了古朴石枕,一时间疼得眼圈红了,死死咬住嘴唇,这才没掉下眼泪。
“怎么了?”
江平野当即起身,来到床榻边。
便见小少年抬手捂着一处龙角,同他对上视线时,原本盛满泪水的眼睛一眨,两串晶亮水珠就这么落了下来。
江平野的动作就这么僵硬住了,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那点水光,划过盛星河瓷白的脸颊,划过瘦削的下颌,像是流淌在他心上一般,烫的整颗心脏都不由地蜷缩了起来。
盛星河原本是不想哭的,只是看见江平野时莫名地鼻头一酸,强忍许久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
好丢脸。
他忙抬起一侧的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通。
“……我、我看看”,半晌,江平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盛星河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撞到的那侧龙角实在是疼得厉害,即便过了一会儿,针刺般的疼痛仍旧绵密传来,疼得让人想把脑袋揪下来。
随着他靠近,盛星河强忍不忿,小心翼翼将捂着龙角的手拿开,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你、你小心些。”
江平野垂眼看去,便见玉似的圆润龙角顶端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撞红了”,江平野出声,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初生的龙角脆弱敏感,一点点疼痛便会放大数十倍,需得万分小心。”
盛星河疼得嘶气,“你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现在这么办?”
江平野陡然又恢复了沉默,盛星河敏锐察觉出他的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啊。
盛星河不满道:“有什么办法说啊,你要是真的还生气,大不了、大不了我在喝一碗黄连汤!”
实在是疼得狠了,在长痛和短痛中,盛星河宁愿再经受一番苦味洗礼,也不愿承受这钝刀子凌迟般的痛。
“倒也不用”,江平野开口,在盛星河看不见的角落,他眼神格外晦暗。
他斟酌着开口,语速格外慢,像在忌讳什么,听得盛星河无比着急。
“龙角格外敏感,不能以丹药治疗,如果、如果想要缓解疼痛,只能以灵力小心温养。”
在他一番话期间,盛星河已疼得又蓄满了泪,刚说完,盛星河便迫不及待道:“那还等什么,快点用灵力帮我啊。”
如此磨蹭,他都怀疑江平野是不是故意的了。
“可是……”
“别可是了”,盛星河已经等不及了,脑袋直接往他眼前一怼,几忍气吞声,“快点吧,算我求你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江平野还敢嘟嘟囔囔,盛星河暗暗握紧拳头,就跟他拼命了!
对方倒是没有拒绝,不过盛星河只听到了头顶传来一声叹气。
像是十分无奈。
接着,一只手缓缓触上了他龙角。
幼龙敏感的龙角,在肌肤相触如神经过电般,盛星河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栗。
许是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江平野掀开墨黑的衣袍,坐在床榻边沿,他另一只手按住盛星河瘦削的脊背,像是阻止猎物逃离,握着龙角的手慢条斯理地自龙角根部,缓慢向上摩挲,带上灵力的手变得温热,一路向上、直到停在了那处明显的红痕,轻轻来回抚摸,月白色灵力顺着手指慢慢进入剔透的龙角。
盛星河忍不住喉间溢出□□声,但他很快又死死咬着嘴唇,将更多奇怪的声响堵在了喉间。
这就是说好的温养?!
盛星河脸色浮现异样的红晕,原本的绵密的疼痛被另一种奇怪感受所代替,眼中仍是蓄着泪花,却不是疼出来的。
他情急之下攥紧了眼前江平野的衣袍,直把这截衣角当做本人,当每一次颤栗袭来时便狠狠揉搓。
但很快,因这刺激颤栗太过密集,身体渐渐绵软,原本紧攥衣袍的动作倒像是倒在他怀中一般。
江平野早有准备,按着脊背的手换做了搂抱的动作,将瘦弱的少年完全搂在了怀中。
他动作未停,嘴上道:“再忍忍,把红痕揉开就好了。”
盛星河勉强“嗯”了一声,发出声音来却像是幼兽哼唧。
他在江平野面前难得露出如此乖顺的一面,倒让少年冷硬的表情慢慢融化,化作了春水般温柔的笑意。
确实如江平野所言,龙角的红痕揉开后,那种深入骨髓的颤栗便减轻了许多,盛星河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困盹缓缓袭来。
他原本打算一结束便赶紧远离渣爹,结果红痕消失后,带着灵力的手碰在龙角上时竟意外的舒服,如同三月暖阳,他迷迷糊糊间,像瘫开肚皮的猫,那“暖阳”消失后,还拱着脑袋将龙角直往人家手里送,原本死咬着的嘴唇也松开了,各种不满的哼唧声。
江平野面上划过无奈,又将手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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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河醒来时,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做过的蠢事,他瞳孔一颤,目光呆滞地盯着石洞顶部。
许久,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怎么一碰上江平野,他整个人就失智了。
他竟然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脚步声在此时传来。
盛星河忙侧过身,不知为何不太敢面对江平野。
脸颊也微微发烫起来。
他将此归为丢脸。
可恶,竟然让渣爹看了笑话。
脚步声停在床前,江平野还没开口,一股药味便先传了过来。
又要喝药吗?
想到之前拿苦得要掉舌头的黄连汤,盛星河顾不上羞赧,生怕江平野又要给他喝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从床榻上撑起身来,没看江平野,先探头去瞅他手中的汤药。
还好,这次并不是漆黑如墨,琥珀色的汤药看着十分正常,只不过,盛星河捏着鼻子,黑亮的眼睛看向江平野,警惕道:“为什么气味这么浓烈,你不会又加了黄连?”
虽说这次倒不刺鼻,但是浓郁的汤药味一进来便盈满了石洞,盛星河不过味了几下,便觉鼻子要失聪了一般。
江平野抬眸看了他一下,“放心,这次什么都没加。”
他仍旧是淡漠的表情。
盛星河一朝被蛇咬,如今不大信他这面具,狐疑地再三确定:“真的?你可不能骗我?”
江平野往后退了一步,抬着汤药的手就要离开,“不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