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开国皇帝(127)
他向来是知道自家娘子有多聪慧厉害的,娘子自小被当做男孩子养大,雄心抱负甚至体格,样样都比得过自己,偏因为是女儿身,囿于世俗眼光里。
现在,他的娘子要去挣出属于自己、属于天下万万普通女子的一片天啦!
很快九天过去,张仁新再次站到贡院门口等着他家娘子。
张秀秀出考场的时候,精神还算好,毕竟她之前常年锻炼,体格上就比许多考生高出一大截,但张仁新还是非常心疼地迎了上去:“娘子,辛苦了!”
“我好想你。”
娘子去考试,一去就是九天完全见不到面,他夜里睡觉都想娘子想到抱着被子哭。
张秀秀习惯地将人接了过来,不顾身上的脏污和疲惫,先抱住人轻声哄:“好了好了,这不出来了。走,先回家。”
考场门前发疯者年年有,是以他们的动作也不算多出格,但到底还是酸倒了一批人。
比如跟在张秀秀后面出来的一个男秀才,他不仅没看到接他的家里人,还被迎头暴击。
只能在后面小声酸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知廉耻!哼,丑陋的爱情。”
呜呜呜,他也想要。
乡试结束,读书人在热切的等着榜单,礼部有条不紊的忙着,户部和工部的大臣们却头秃绝望中。
皇帝给他们的任务还是没完成。
经过几个月的忙碌,大家在原本的货币政策上增增减减,定制出了新的货币政策走向;包括控制发行数量、建立银行宏观调控、准备大量存储款等等,不一而足。
但让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初初成型的计划书,第一步就迈不出去。
——他们造不出皇帝要求的银币。
柴鸣盯着手中的小小银币,两眼发直,就差盯出火花来了。
他手中的银币崭新锃亮,造型精美。
正面的太初元宝和背面的龙腾图案精致华贵,那些变形成花体字铸造司名和‘七钱二分’的计重闪着复杂的光辉。①
这样造型的银币,很好看。
但是,现有的机器,压刻不出来。
柴鸣内心恸哭流涕,眼泪奔涌。
各路神仙显显灵,这也太难了,他该怎么让这么精细的东西实现走量化啊!
柴鸣,宝源局的监铸官,正五品。
之前皇帝因为银币问题召大臣开会的时候他也在,当时自己澎湃的心情他此刻还能回想起来。
但现在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难怪陛下说要他们帮忙,真的好难,臣做不到哇!
所有钱局都做不到哇!
宝源局,各直省所设鼓铸机构统称,隶属户部钱法堂。
简单来说,铸钱的。
有趣的是,并不是各直省的铸钱机构都叫宝源局,但皆以宝字为首,称宝某局,也会被简称为钱局;目前大锦全境只有十六处铸钱局,各省均置监铸官一人,以监铸官为主官,各开炉若干座,机器若干台,时开时停,根据上部要求铸造钱文。
不过地方上会让各府同知、通判充任,皆受户部宝源局督导。
总之,下面的人此刻都比柴鸣幸福,老实等着就是了,不必头秃。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却还是找不到能够翻印银币的方法。
愁死个人了!
大锦的货币体系,是以白银为主,铜币为辅的货币架构。
现在民间流通的各种钱币,不管是铜钱还是金银元宝,都是出自其之手,是为官铸。
是以各宝局铸造最多的也是各种银锭;一般情况下,规格有一两、五两、十两、五十两和一百两的,再重的就比较少见了,会直接铸成大号的银冬瓜(像冬瓜那样大的银疙瘩)。
铸钱这方面他们都是熟手了,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前,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完不成。
但事实就是,即使拿着内廷给的成分配比、煅烧温度等等资料,他们还是完不成。
更别说那些银币上的暗记和微缩文字了。
几个手工打造的所有银币上均有暗记和微缩文字技术。
那些个变形的‘七钱二分’、‘大锦制造’字样,围绕着银币边缘微微凸起围成一圈,很是精美,但翻印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即使是正面的‘太和元宝’几个大字,翻印出来的也不如人家手刻的来的清晰,更别说背面的龙图了——直接糊成了一团坨坨,半点看不出那龙身上的细节。
甚至后来他才发现人家的银币边上还有连续丝齿工艺,以及边部滚字工艺,立起来的那点小厚度里,除了丝齿还暗藏了祥云纹样。
柴鸣隐隐崩溃,那天杀的银作局手艺人,我知道你的手艺确实登峰造极了。
苍天啊,杀了他吧!
总算补完了……
(变成阿飘飞走)
注解:①银币样式参考的是晚清的银元,叫龙洋,因为铸钱方太多没发行起来,版本很多,感兴趣的可以搜一搜。
第76章
九月,桂榜提名,张秀秀高中解元!
一时间全大锦轰动。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解元!
而且还是天子脚下的解元,她赢过了盛京此届所有的生员、贡生和监生。
张仁新深深为他娘子感到骄傲。
同时又喜滋滋地想,明年他一定要努力上榜,这样就和自家娘子是同科进士了。
争取自己的名次能与娘子近些。
从头至尾,他完全没想过娘子落榜的可能。
哎嘿~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张仁新笑容扩大,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看到娘子的热闹。
当初的自己可是被吓了好大一跳,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却又谁也不能说。
等与娘子一起殿试完,自己就找到可以说的人了。
张仁新心里一阵甜蜜。
加盖了顺天府尹印的榜文在府署前高高张挂着,发榜第二天,“鹿鸣宴”也在此热热闹闹的举办起来,这次不仅出了个女举子,还力拔头筹,能出席的官员和新科举人,各个都伸长了头颅想要见识一下。
好在张秀秀本就不凡,她一路落落大方地谒见主考、监临、学政、房官,以及各位同届,然后根据接引入座开宴,演奏了《诗经》中的《鹿鸣》之章,姿态风流,从容不迫。
眼前的场景打破了许多人的认知。
不少人在来此之前,心中仍旧轻视,女儿家嘛,可能文章做得不错,但娇客现实里有几个能比男人厉害?
此情此景下,他们默默收好自己的轻蔑和未出声的嘲笑。
总觉得脸疼呢。
张秀秀一路风流酝藉的模样,将其风姿深深刻入了在场的每一位心中,更是为后来的女子们赢得了不错的开局。
今日之后,张秀秀带着满堂喝彩与20两牌坊银、顶戴衣帽匾额,回了宅子。
匾额悬挂住宅大门之上,门前可以树立牌坊,但在京城,一个解元就竖牌刻碑实在太过高调。
张秀秀并没有出这个风头。
此次的报纸上似也是有意降低她的压力,只简略提了一嘴有女子高中解元,而后大夸特夸那盛京综合学院的圣贤院,只说不愧是以‘圣贤’为名的书院,短短时日,就出现如斯人才。
综合学院这一次大大地扬了名。
综合学院圣贤院将人们的视线都聚焦了过去,除却身边街坊邻里热闹了些,张秀秀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多打扰。
是夜,距京城千里之外的淮南省临延府怀翼县县衙后门,响起了仓皇的敲门声。
这声音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
但因为衙门后面正是县官的住处,是以这声音到底传进了门房耳朵里。
门房初还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夜半三更的,谁吃饱了撑的来敲县衙后门。
但听了一会儿,那敲门声虽断断续续,却愈发真切。
他最终还是起来去开门了。
门房举着玻璃灯笼,开了后门,但一眼看过去,门外什么都没有。
不会闹鬼了吧?
不!衙门重点,鬼邪不侵!
他深吸一口气,又向外探出半步,高举灯笼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