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182)
毕竟他堂堂一个魔尊,在魔界动乱频频之时却不出面镇压,而是突然从凡间归来、闭了长关,怎么看怎么有鬼。
魔宫中除了个被囚的仙尊,还有不少被俘虏至此的修士,平日里虽行动受限,却也有眼有耳,魔尊身体有异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李致典借此机会,将原主身具炉鼎之体的消息散布开来,一时间闹的修真界满城风雨,虽都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却都将目光死死钉在了原主身上。
魔尊闭了长关,他手下那些魔人也就起了反心,跟随着一名突然出现的强横魔人攻进了魔宫,将闭关中的原主生生揪了出来。
原主也是时运不济,被揪出时正巧处于情期之中,被迫在仙魔两界所有人面前亲身证实了那炉鼎之体的传言,最后虽成功逃脱,却损了半身修为,又被垂涎绝代炉鼎之体的人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着,不得不过上了东躲西藏的逃难日子。
程渺也在这时趁乱逃出魔宫,正巧遇上了下山历练的李致典,便随他一同回到了虚怀宗,对原主恨之入骨,为成功复仇,开始在虞清道的帮助下修复损毁的丹田、恢复修为。
魔族造反的阵仗闹的太大,三界中稍有地位之人都知道了原主身具绝代炉鼎之体的消息,纷纷参与到了对他的追杀之中。
即便是那冷如冰霜的闻鹤才,也没能抵御得了绝代炉鼎的诱惑,明里暗里派了不少弟子出去,想将这炉鼎之体收入手中,却都是铩羽而归。
原主毕竟曾为化神期修士,即便如今损了半身修为,也不是随便一个弟子便能伤到的。
就连李致典,也没能成功将原主带回虚怀宗——可看过原书的封霄阳却明白,李致典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早与魔界那位突然出现的魔人暗通款曲,在魔界中拥有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势力,如今修真界的注意力全被绝代炉鼎吸引了去,正是李致典获取资源、努力发展手下势力的好时机。
原主在他眼里,不但是成仙的一枚好丹药,还是柄能助他除去修真界所有扎手硬茬的好刀。
李致典并不担心这颗丹药到不了自己的手里——化神期修士的元神躯体并不是那么好炼化的,即便是真有谁成功得手,也会迎来众人哄抢,并没有一口吞下的运气。
而这天下能有实力彻底吞下这炉鼎之体的,便只剩下同为化神期修士的闻鹤才程渺师徒二人了。
李致典很快便将主意打到了闻鹤才身上。
这位虚怀宗主看似淡漠冷静,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成神甚至不惜用万人性命炼药,与李致典一拍即合,却又不愿彻底在修真界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便命令程渺将原主活捉回宗中,冠冕堂皇的说是要与那频频进犯的魔界谈代价,暗里却提前准备好了炼制丹药的一应器具。
绝代炉鼎世间罕有,至少在闻鹤才活过的千万年里也只撞见了原主这一个,炼丹的法子还不知好不好用,直接将人活捉回来,要取血取血,要取肉取肉,无论那法子能不能成都有退路。
实在不行,用最原始的采补法子也是可以的。
程渺那时已然恢复了七成修为,却因天性慈悲,不愿遂了闻鹤才的意,追杀曾经的仇人魔尊,闻鹤才便想了个称得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出来。
他先将程渺遣了出去,又联合李致典演了一出魔族突袭的好戏,将虚怀宗知道他闻鹤才私底下都做过些什么的人杀了大半,又将自己折腾的重伤不起,用着奄奄一息的样子告诉程渺,那突然袭扰、将宗中弟子杀了多半的魔人便是原主。
程渺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眼见着从小照顾自己的师叔身死、师父重伤,便也硬下心肠,循着原主的消息一路追溯而去。
闻鹤才目的达到,还在做着一步登神的美梦,却突然发觉自己身上那些本是用来伪装成重伤的伤势恢复的极为缓慢,修为更是渐渐流失,震恐惊骇之余,也是终于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不对——他中了那能令人修为尽失、肢体僵硬的冰鸱毒。
而这要命的毒药,便是他自以为乖顺谦和的徒儿李致典下的。
待到封霄阳将原主一剑穿心、将尸体带回虚怀宗之时,便得了闻鹤才身死、李致典把持大局的消息。
那世人觊觎的绝代炉鼎,最终还是到了李致典的手里,而李致典也在彻底掌握虚怀宗大权后将闻鹤才做过的腌臜事和盘托出,彻底将虚怀宗与本就身份尴尬的程渺打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又与彼时已成为了新任魔尊的魔人联手,将整个修真界彻底清洗一番,搅起了长达十几年的腥风血雨。
程渺在这些年中,一直奔波在为虚怀宗赎罪的路上,无形中成了李致典手中的另一把尖刀,给了李致典完全将原主炼化、尝试登神的时间。
从头到尾,程渺这虚怀剑尊的名头都只是虚设。他似被蜘蛛网缠住的猎物,一辈子都在拼命挣扎,却是逃不出闻鹤才与李致典两人共同编织出的一张浸满了算计欺骗的蛛网。
他分明练着“我身无拘逍遥游”的虚怀剑法,偏偏终其一生都逃不过算计,所有对他关怀备至的人,最后都成为了桎梏他的枷锁。
也正因如此,封霄阳对这两人都没什么好感,李致典这辈子转了性成了他木头脑袋的乖徒儿,引得他满腔火气没处发,便统统堆在了闻鹤才的身上。
程渺还没从幻境中出来,封霄阳绷紧了身子,眼也不眨的盯着空中那飘然而落的人,余光瞥见李致典傻傻的拿了剑要往前冲,赶忙大喝一声:“回来!”
李致典被他吓了一跳,抓着重剑茫然无措地转回身来,见自己师父脸上一片凝重,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也隐隐猜出了眼前这人并非善类,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封霄阳身边,低声道:“师父,这位仙人不是你认识的人么?我看他用的术法与你有些相像,还以为是什么熟人……”
封霄阳听的眼皮一跳,可还没等他揪住这木头徒儿的耳朵骂上几句,便见一旁气炸了毛的小青鸾“啾”叫一声,狠狠在李致典那不开窍的脑袋上叨了一口,看气势,像是要硬生生给这小子再啄上个一窍出来。
“这又是要干嘛啊?!”李致典被那毫不留情的一口啄的流了血,眼泪汪汪地捂住额头,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分,“师父,你看,前辈他欺负我——”
“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腿打断。”封霄阳被他吵的额头青筋直跳,索性朝着李致典拍了道禁言术法。
解决了聒噪的徒儿,他便将目光转到了面前那一袭白衣的闻鹤才身上,眸色如刀,冷冷瞪视着来人:“乘风道人,好久不见。”
小青鸾早在看见闻鹤才的一瞬间便招出了周身灵气,浑身羽毛炸起,竟是比之前的样子足足大了一圈,神情警惕地盯着闻鹤才。
不知是不是封霄阳的错觉,他总觉得身旁的小青鸾口中传来了极低的磨牙声,竟像是比他对这闻鹤才的恨意还深重些。
闻鹤才走到距离几人三丈之遥便停了步子,神情淡漠的背了手,沉声道:“我实在是未尝想到,你竟也来了这凡间。”
封霄阳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脸上满是不耐之色,烦躁道:“乘风道人来此,是为何事?”
“无可奉告。”闻鹤才脸上的淡漠神情与满脸不耐的封霄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目光掠过封霄阳,在一旁的李致典身上微微一定,“你竟收了徒弟?”
他将那“徒弟”二字咬的极重,李致典被他盯着,下意识觉得后颈一凉,赶忙缩了缩脖颈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乘风道人怎么看起来比他那位皓轩主事还冷些?简直是要把人活活冻死的程度。
而且这人虽说长得不错,可李致典怎么看怎么不觉得他是个好人,只觉得那眼神像是剔骨尖刀,看的人浑身发冷。
“没事就滚。”封霄阳不易察觉的挪了挪步子,挡住闻鹤才的视线,脸上少见的没了笑,右手虚虚一握,空中顿时便有了些不易察觉的空气流动。
闻鹤才的目光逐渐挪到了他那虚握着的右手上,长眉微微一动,淡淡道:“你竟还用着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