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141)
慕风欲沉默了会,哑声道:“主子会成为朝廷交予清虚派的质子,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
陈凡陈凡,自出生起便得了个注定不得重视的“凡”字为名,又因自己是皇上与异域舞姬偷情所生、出身低贱,是皇城中最不受皇上关照的皇子。
他自小便活在太监宫女面上恭谨万分、暗地里鄙视嘲讽的阴暗目光中,早早便学的心狠手辣,论手段,这皇宫之中能与他比上一比的,怕只有那位龙椅上坐着的人。
那位老皇帝极为忌惮他,不敢让他接触皇权兵权,更不敢让他接触朝中之事,只随意给他封了个王爷,批了处京城偏僻地方的宅子,由他自生自灭,又遣了无数暗卫盯梢。
陈凡手下势力不少,可在皇权面前终究是单薄了些,便收起了獠牙,佯装臣服。
“天降异相,清虚派来了人,主子得知,便起了去仙家闯一闯的心思。”
他那位主子向来是个野心极重的人,废了埋伏许久的暗桩,将自己送进了清虚派那名为测验、实为挑选的训练场上。
“那时我只是皇城中一条最为卑贱、连个名字都没有的猎犬,是主子找上了我,问我想不想要个名字、再要个能活着的身份。”
主子便像是他的救命稻草,慕风欲一口应下,却不知陈凡只是看上了他那一身好根骨,与适合被炼化的身子。
清虚派选人,有着自己的打算,一次性在朝中寻了无数根骨奇佳之人,他便也在此列。
皇帝生了场怪病,那时早已缠绵病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民被掳了不少“升仙”去,却没了阻止的能力。
陈凡亲手为皇帝更衣,亲手埋下了慢性的毒,将弑父杀君一事做的面不改色,转头便以质子的身份进了清虚派。
“主子他想,将整个清虚派收入手中。”
上仙垂青,陈凡的野心也随之增长,早已不再止步于得到皇权,而是盯上了这修真界一宗三派之一的清虚派。
尤其在发现这些被称为仙人的修士并不如世人所想的一般冰清玉洁后,他那位主子的野心便越发膨胀,私底下的小动作也是越来越多。
“清虚派在这朝中所掳掠的资源、所带走的平民,有不少都被主子扣在了手中。”慕风欲沉声道,“若是那金珠递上,定然会破坏清虚派与朝廷的关系,主子所有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
封霄阳冷嘶一声,震惊于那位看似平庸的陈修士竟是如此大胆,又忽的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你说这些,不怕被那清虚派中的老东西知道么?”
“主子虽在修炼一途上不具天赋,却喜欢钻研些旁门左道,早寻见了能让我这样的牲畜脱离清虚派控制的东西,虽每次使用只能坚持短短六个时辰,却也足够了。”
“且主子从未动过炼制这类牲畜的心思,甚至一直在研究,如何将我这样的人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因此手下网罗了不少这样的‘小玩意’。”
好家伙,还是个有技术且深藏不露的心机男,这是要教唆这群被仙家养出的狼造反啊。
封霄阳心中感叹,对那位看似平庸的陈修士肃然起敬,可一想起那日看见的有关陈凡的系统资料,敬意瞬间就变成了些旁的意味。
那位陈修士手段虽狠,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这朝中的人民,甚至还试图解救那些被仙家作践的不成人形的修士。
如此行径,看似是个称职且铁血的领导者,可封霄阳却清楚的知道,陈凡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封霄阳颇为复杂地看了身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儿的慕风欲,沉思半晌,掏了金珠出来,移开踩在他胸前的脚,一个响指解了他身上所有的禁制,将金珠往前一送,懒散道:“喏,不是想要么?拿去。”
慕风欲惊的浑身一颤,费尽全身力气也没压住脸上的疑惑,下意识做出了个防御姿势,狐疑地看着封霄阳,避如蛇蝎般躲开了那枚递到自己眼前的金珠。
“躲什么?”封霄阳有些好笑,“如假包换,真不想要我便收回去了。”
说着便捻起金珠,灵戒冒出金光,当真是个要将金珠收回的样子。
他刻意将收回的动作放慢,慕风欲眼神惊疑不定,终是无法拒绝那枚金珠的诱惑,赶在封霄阳收回前拿到了金珠,紧紧攥入手中。
慕风欲在接触到这金珠的一瞬间便验明了真伪,表情瞬间便变得更加扭曲了:“你竟真将这东西给了我?你为何要将这东西给我??”
封霄阳懒懒地盘坐在他身边,打了个哈欠,道:“天下人皆知当代魔尊是个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喜怒的,问我为何会如此做的,你还是第一个。”
“拿到了就快滚,记得赶明早给我送个一样的回来应付你那主子,放那桌子上就行。”他扯了扯滑落到手肘的中衣,又打了个哈欠,脸上满是不耐烦,“再别扰人睡觉了,下次若还敢,我便直接将你那清虚派推了去。”
说着便摇摇晃晃的下了榻,光着脚往门外走。
慕风欲仍是愣愣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封霄阳余光瞥见,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条狗忠心是忠心,脑子也不差,只是每次碰上与自己主子相关的事,理智就跟下了线一样,傻得天怒人怨。
虞清道早知道了清虚派的事,虚怀宗介入此间朝廷已是早晚的事,这金珠递与不递,并无多大的区别。
而他那位主子却是少有的真明白人,估摸着早就想出了应对的方法,甚至于都有可能是主动找上了他的茬,为自己的谋划添砖加瓦。
陈凡早知他手中握着金珠,却是毫不畏惧,甚至恨不得他将那金珠早早交给皇室、并为此忙的半夜不睡到处奔波,必然是早早便设下了局。
……也不知道这条毒蛇究竟是被降了多少的智,才会做出带着满身伤对他一个魔尊搞夜袭的事儿来。
金珠给了便是给了,他封霄阳也顶多能帮到这一步了,至于后面这一对该如何走,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了。
他如今所关心的,只剩下了睡眠大事。
程渺就睡在外间,封霄阳悄无声息的摸过去,却在将自己放进被窝的一瞬间瞪圆了眼,带着怒气压低了声音:“好你个仙尊,居然是醒着的?”
程渺墨眸中流露出些无奈之色,将炸了毛的魔尊揽入怀中,轻声道:“你闹出了好一番动静,我自然该是醒着的。”
看这样子,怕是将方才那些话听了多半去。
封霄阳愤愤地踹了他一脚,心道这仙尊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竖着耳朵听,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
他倒是想对程渺说天上天下只你一人的话来着,然而要真说了这话,系统怕是能立刻化身雷电法王,将他的心都烤焦了去。
也不知道那系统为什么总要干涉他与程渺,三令五申的命令他不能对程渺真正说出表达爱意的话语,却能允许他听程渺说那些让人牙酸的情话。
感情终究是需要双方都付出的东西,他俩之间像个什么样子……
他烦的要命,只觉得那句话沉沉堵在喉间,却怎么也没法说出口,索性闭了眼往被子里一钻,决定用身体证明,咬着牙去解程渺的衣带。
程渺察觉到他的举动,又叹了口气,温柔却又不失强硬的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都明白的。睡吧。”
欲哭无泪、动弹不得的封霄阳:“……”
不是你都明白了些什么啊喂!你知道你拒绝的究竟是什么嘛!我可是做了一堆心理准备才决定换个地方犒劳你的!!!
他又是气又是委屈,索性从锦被中拱出脑袋来,在程渺形状清晰的锁骨上狠狠咬了口,含恨闭了眼,决定再也不做这样主动送自己的事儿。
程渺轻轻抚弄着他柔滑的长发,垂了眸看着有些气鼓鼓、紧闭双眼的魔人,眸色晦暗不明。
他没了多少睡意,许久才入了梦,可夜间过的不安稳、梦也做的不安稳起来。
程渺梦见了许多年前的虚怀宗,那时虚怀峰下的青柳尚未完全冰封,他也只是个大乘期的修士,依旧沉浸在虚怀峰上不止他一人的幻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