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种田](27)
如此反复,直到将这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网完全展开。
单单是这一个活儿,就耗费了两个多小时。
狼都饿了。
白杬趴在曜的颈侧,听到了不少于十次的肚子咕咕叫。
黑狼露在外面的手绯红,但是大家没一个停下来的。
白杬看得全神贯注,忽然,鼻尖一凉。
他仰头,双目怔怔:“下雪了。”
第20章
“狼呢!!!”
“看什么看,这么多年的雪还没看够!快来拉网!”阿山叔这老实狼头一次这么着急。
白杬听得一激灵,顿时紧紧盯着那出网口。
“拉!”
“嗷呜!”
“闭嘴!”曜慢慢道。
他将兽皮往冰面上一扔,拉开自己的衣服,将小白狼往里一塞。随即走到拉网的地方。
白杬懵。
刚要钻出来,一只大手抵住了脑袋。“呆着不动,不然把你送回去。”
黑狼一个接着一个赶上来帮忙。
狼群协作,用手的,用牙的都有。
“啪嗒!”
“啪嗒啪嗒……”
“唔!”
树松嘴,“有鱼!”
渔网从嘴里掉落,他又立马咬回去。
其他的狼紧紧盯着出网口,闷闷的,低缓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里显得尤其的灼热。
白杬紧张得头皮发麻。
到底是没忍住,从曜的衣服里探出脑袋。
下巴贴来毛乎乎的脑袋,曜手臂发力,只眯眼看了看怀中的小狼,没说什么。
气氛焦灼,山始终站在前头。
他想到出来的时候,曜跟他说的话:“条件已经创造好了,阿山叔看了那么多年的大河,该给大家看看你的本事了。”
鱼起来了……阿山怔愣。
“鱼起来了!”他中气十足地一吼!
随着网出水的面积越来越大,十几斤,几十斤个头的大鱼翻着白肚子,在网线的交错中被拉了起来。
一条叠着数条,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渔网绷得紧紧的,像所有黑狼已经拉到极致神经一样。容不得闪失。
洞里的黑狼也出来了。
大家都聚在一起,搭把手,咬着牙,暗自鼓气。
最后一把——
“嗷!”阿山一声低吼,狼啸磅礴,渔网彻底出水。
阿山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愣着看着已经快要变得平静的水面。
他的手颤了颤。
一条鱼刚好蹦跶着即将落水。
阿山动作比脑子快,一把扑过去抱住。
抱得紧紧的。
紧得肩膀颤抖,还没回过神来。
“嗷呜!”
“嗷呜——”
丰收了!
丰收了!鱼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鱼!
白杬脑袋左扭右扭,从曜这会儿盖上来的大爪子上挪开。“我看看,看看。”
“回去再看。”
鱼的动静小了,直直地摆在冰面上。
狼的动静也小了。
白杬像撑伞一样,两个爪子抬起按在曜的掌心撑起来,脑袋左转右转地看了看。
狼好像都呆住了。
“嗷?”他抱住曜的手,仰头看他。
曜像一座冰雕,手被挪开了他也没动。白杬爪子搭在他的手臂,踩了踩。
那双灰色的眼睛像跳入地平线上的第一缕阳光,有了神采。宛如俊美的神像复活,他指尖摸了摸小白狼的眼尾。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
先是浅浅的,接着笑容越来越大。
“阿杬。”
呢喃般的声音落下,白杬听得耳朵痒痒。他在曜的手心蹭了蹭,双爪紧紧抱住。
“阿杬在,阿杬不会走的。”
“阿杬听话。”
白杬都习惯了曜婆婆妈妈的叮嘱,直到接话了。
曜笑声传出。
他捧着怀里的小狼,在他眉心亲了一下。
“嗯,阿杬听话。”
*
这一网鱼,应该就是阿山叔说的大鱼群了。
网拉上来的时候,像开闸的洪流。鱼只管往外面蹦。
只这一网,够剩下的冬季了。
白杬神经似的抖了抖爪爪,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
收鱼的时候,天快黑了。
上千条大鱼被拉着送到洞里。接着熊熊火光在山洞前燃起,大家杀鱼,片鱼。
气氛热火朝天,可没一头狼说话。
白杬觉得奇怪,不过因为精神紧张了一天,他安心地趴在曜手臂上昏昏欲睡。
睡着的时候,他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手被换了一双又一双的手。头皮发紧,不知道毛毛被摸掉了几根。
最后回到曜手里的时候,感受到熟悉的触感,他迷迷糊糊睁眼。
“阿曜。”
“吃肉了。”
“嗷。”
醒来的时候,狼群还是那个静默的氛围。
明明是捕到鱼了,大家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当第一口鱼塞入了嘴里。
树嘴巴一瘪,急促又低低地呜咽。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闷闷的泣声越来越多。
白杬瞌睡彻底飞了。“怎么了,怎么了?”
丘蒲扇似的大掌摸着自己儿子的脑门,眼眶红了个透。
阿山叔一下子忍不住,扑倒丘爷爷身上嚎哭。
“嗷呜嗷呜……”
“嗷呜呜……”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白杬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跌跌撞撞地从曜的怀里爬出来。扒拉捂着脸的大狼爪子,一头狼一头狼地看。
狼嚎遍地。
山洞里吵吵嚷嚷,比集市还热闹。
哭着哭着,树几个扯着嗓子吼。那哭得,恨不能天河倒灌。
“阿梦叔,不哭。”
梦一爪子捞过小狼,抱在怀里。泪水默默大颗大颗的掉。
“阿梦叔……”白杬有些不自在。
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呢。
身后一重,转头看见是草又扑了过来。
树见状,也嚎着跑来:“我抱抱,阿杬让我抱抱。”
“阿杬,阿山叔抱抱。”
“来,丘爷爷抱抱……”
不消片刻,白杬的白毛毛已经淹没在狼堆儿里。
“嗷呜。”
“阿曜,救我!!!”
好一阵忙乱,白杬蔫巴巴地地被曜托在了手上。空中白色的狼毛飞舞,好不梦幻。
毛毛上湿湿的,一坨一坨,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
“嗷。”白杬仰头,有气无力地冲曜叫了叫。
曜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我给阿杬洗。”
石锅烧了热水,曜不知道用的什么草在他身上搓了搓。香香的,洗了个战斗澡。
紧接着,他被裹着兽皮擦了一通。
随后放在火堆烤。
全程暖呼呼的,没沾染到一丝丝的寒气。
阿曜抱着他,一边喂他吃肉,一边梳理他的毛毛。等毛毛干了,肚子也饱了。
转个头,其他的狼哀哀戚戚地看着他。
白杬爪子一僵,一头扎进了曜石的怀抱。
叔叔爷爷什么的,最可怕了。
*
半夜了,狼山终于安静下来。
暗沉沉的山洞里,白杬被绿色的狼眼睛注意着,想不怕都不行。
他挪动身子,在兽皮的掩盖下鼓成一个球。蜷缩在曜的脖颈边,悄悄道:“曜,叔他们看着我干什么?”
是不是想拎着它的后腿甩一甩,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曜石大手拢着小白狼,鼻尖是淡淡的青草香。
“他们是喜欢你。鱼吃多了,又撑了。”
“是吗?”
白杬挪动小屁屁靠近了曜石一点,爪垫踩着他脖颈上的肌肤,感受着脉搏沉稳的跳动。
没一会儿,潜藏的睡意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