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84)
“这小小的芙蓉镇……要变天了啊。”
.两人离去良久。
江宴秋脚都快站麻了,才敢撤去伪装和结界,从树干后走出来。
万幸,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感觉到不对劲,提前飞速画了个小型的隐气阵。
除了将气息和灵力的波动收敛到近乎没有,这个阵平时就是个鸡肋,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帮了他大忙。
也是刚刚血冥宗那两人谋划展望可能到来的大事太过入神,又太过自信,不相信这种灵识提前扫荡过的荒郊野岭会有什么人敢偷听,才被江宴秋逃过一劫。
刚刚那番对话……他唯有震撼。
芙蓉镇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魔修门派口中的大事?
事不宜迟,他得赶紧回何府把消息告诉其他人,赶紧跑啊!
只怪刚刚使用判官笔画“门”字诀把他灵力掏空,短时间无法画第二次。江宴秋只得一路跟着罗盘的指引,飞速下山,又在一名好心樵夫的指路下,找到了回何府的路。
“欸?仙师?”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看门的童子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见到他急匆匆回府,还有些惊讶。
他今天看了一整天门了,也没见仙师出去过呀,怎么还从外面回来了?
再一想,要是没点神通法门,怎么能叫仙师呢!不过是神不知鬼不觉简简单单出个府而已嘛,还是他见识少了!
要是换在平日,知道他所思所想,江宴秋指不定还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你知道这“简简单单出个府”有多难吗!
而现在,他神色前所未有的肃穆,直直走向府中的后院,去找男主和相凝生他们。
——这种特殊时刻就别逞强了友派的兄弟!这任务还是得交给你师长师姐他们!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江宴秋脚步下意识一顿,立即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不好,是何佩之和魔魅所在的那间房!
油灯一盏盏亮起。
早已沉睡的何府被惊醒了。
等江宴秋越过层层别院和繁复花园赶到时,院子里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
相凝生薛秀春宋悠宁他们都在。
见到他面上沉沉地赶来,宋悠宁明显松了口气,又皱眉问道:“师弟,你方才去哪儿了,我刚刚去你房间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有点事,出了趟府。”江宴秋简明扼要地一笔带过,随即追问:“发生什么了?”
相凝生的脸色也没有比他好看到哪里去。
“……江道友,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他让出一个位置,让江宴秋得以挤去第一排。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小琴那张灰败发青的脸骤然暴露在他的视线中时,江宴秋还是瞳孔收缩了一瞬。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明明还刚见过对方。
那张言笑晏晏、谈吐诱惑的绝色面孔,仿佛还历历在目。
何佩之跪在小琴的身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一般,半响,一动不动。
何老爷只以为是仙师们暗地中默默出手了,此时虽然心中暗喜,但长子都这个样子了,当着他的面,何老爷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他的表情在“悲痛叹惋”和“欣喜若狂”之间来回打了个转,最后凝固成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滑稽模样,劝道:“佩儿啊,这个,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它都不算人,只是个迷惑人心的害人魔物啊!咱们镇上好姑娘大把大把的等着,就不伤心了啊。”
何佩之缓缓抬起头。
他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如鬼魅般披散开来,眼球中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他们所有人,看着比几个时辰前的小琴更像个魔物。
何老爷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更加痛心疾首了!
原先多好的孩子啊!还好这魔物死得早!看看佩儿都被害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幕来得实在猝不及防,江宴秋心中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首先,先排除他自己。
相凝生应该不是那种人,他要是想对魔魅出手,晃两下清心铃不就行了,何必说要留在何府帮忙观察一段时间,多此一举。
至于宋师兄,更不可能了,男主虽然嫉恶如仇,但向来光风霁月,从来不屑背后做了什么还不承认。
薛秀春?可是薛秀春跟魔魅无冤无仇啊,他那性格,要是想下手,也早在一见面便动手了,何苦忍到现在,还背着人被自己偷偷摘出去?怕不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
那还能有谁呢?
魔魅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低等魔物不假,但杀死个把人类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至于弱到是个人都能除魔成功了。
不然何老爷何至于费大力气求助仙山。
到底谁这么大仇这么大怨,赶在他们一群修士前面,也要把小琴给弄死?
何佩之麻木而仇恨的目光在众人中掠过。
最后停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他的“嫡母”,亲生母亲刚死没多久就被何老爷抬回来,也就是早前当着众人的面跟何老爷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位。
“是你干的吧,你这毒妇!”他充血的眼球如厉鬼般,牢牢盯着那人。
何杨氏被吓了一跳,心虚地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又清了清嗓子,色厉内荏道:“大少爷,我可是你的继母,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老爷,你看看,佩儿现在是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何佩之一字一顿:“那我归家时,为何看到你的贴身侍女,行色匆匆地从小琴房里出来?”
他将茶盏中剩余的茶水泼洒在地:“这东西,你又怎么解释!”
——那杯中仅剩的茶水一接触地面,便蓦地变成墨汁一般漆黑一团,黏稠又恶心,甚至还能缓缓蠕动!
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绝对是被做过手脚,这哪是正常人能喝的玩意儿啊!
见事情败露,何杨氏紧咬下唇。
不错,事情的确是她干的。
.跟何老爷那位柔声细语、文质体弱的发妻不同,这位何杨氏从小便人坏点子多,当年为了嫁进富贵的何府,庶出的杨小姐不惜联合生母下人,设计让自己同父异母的嫡亲姐姐被登徒子轻薄了去。姐姐被父亲匆匆嫁人,自然让她捡到这个大便宜,快快活活、如愿以偿地给年纪能当她爹的何老爷当上了小老婆。
不得不说,这股不干好事的聪明劲儿和狠毒劲儿,简直跟早年靠烧杀抢掠的何老爷天生一对,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被小琴这无法无天的狐媚子当着众人的面甩了一巴掌,何杨氏此生还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得两天没吃得下饭。
要是只勾引何佩之那病秧子事小,万一大少爷被吸光了精气,转头盯上何老爷怎么办?!
她就没见过魔物还将礼义廉耻、伦理纲常的!
何杨氏瞬间警铃大作,当即比何老爷还积极,四处差人寻些玄门偏方,誓要教这位便宜“儿媳”好好做人,认清谁才是这何府响当当的女主人!
当得知几位仙师并未除了那狐媚子,还说什么“有教无类”“无心作恶,虽恶不罚”之类的屁话,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何杨氏气得牙都疼了。
就在她急得失眠上火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一声黑袍黑斗篷,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半点皮肤不让人见着,只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嗓音沙哑的男子。
不等她说明来意,这位“大师”便老神在在地交给她一样东西。
何杨氏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只玉瓶,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口黑黢黢的脓液,活像放了八百十年的老痰,让人恨不得看一眼便呕出来!
那东西泛着股恶心的腥味儿,黏在光滑的玉瓶内壁上,仿佛还会动一般地往上攀爬,留下一道黏腻的水渍!
何杨氏当场差点呕出来,连忙把瓶塞子塞回去了:“大师,这东西要怎么用啊?味儿这么大,那狐媚子会主动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