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35)
村夫的遗体被抬进大殿,他皮肤青紫泛红,双眼充血,仿佛死不瞑目般大张着,看着甚是可怖。
凌晨范轶他们被发现时,他还没有死,只是被一群惊悚至极的昆仑弟子强行将两人分开。只是这村夫来历不明,又神智全无、力大无穷,只会怒张着通红的双目嚎叫。众人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用麻绳捆了扔进柴房。
没想到掌门真人座下的童子去提审时,这人竟已经气息断绝,力竭而死了。
然而大佬就是大佬。
给死人搜魂,对寻常修士来说是天方夜谭。
而郁含朝——天道之下第一人,说这些。
他手掌中汇聚起磅礴的灵力,一时间仿佛空间都能扭曲,袍角无风自动,被吹得猎猎作响。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一缕透明到快要消逝不见的魂魄,缓缓漂浮在尸体的上方。
竟然真的能做到!
郁含朝直接问道:“昨晚之事,因何而起?”
村夫眼神空洞,表情一片空白:“两个穿得很好的少年郎……看着是富家子弟……一壮一瘦……说要我帮忙办件事……办成了赏我十钱银子……他们带我蒙着眼赶了许久的路……好像是在上山……又喂我吃了一枚褐色的药丸……然后就……没有了……”
他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像断了线的木偶,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说不出的惊悚。
郁含朝一挥手,他脑海中的记忆就如轻烟般模糊地升腾而起。
画面中,范轶和程光鬼鬼祟祟,交换了一个不掩恶意地笑。他们将已经口服秘药但尚未催动的壮汉藏在草丛乔木之后,然后两人蹲守在不远处,静静等候夜色降落,江宴秋经过此处。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没有半分狡辩的可能。
美妇看到村夫记忆中擒住满脸惊恐的程光,对他们“药效发作”的第一视角记忆片段,当即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程史的头无力地低垂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五十岁。
证据明明白白,确凿无比。
一切都是源于他们。
是程光自己对江宴秋心生歹意,是他自己谋划了这一切,也是他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尝到了恶果。
他嗓音干涩,重伤加上重大打击下的心神巨震,整个人都灰败了,哪看得出分毫刚来昆仑气势汹汹的样子。
“剑尊、掌门……是我程某,管教无方……还请真人看在犬子年幼、少不更事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次……我们将他带回程家,一定会严加管教。”
一场闹剧,饶是经历几波波折的江宴秋本人,都唏嘘不已。
他偷偷偏过头看着郁含朝,心情有些微妙。
本来以为两清了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剑尊大人救了。
郁含朝突然转过头,不偏不倚,一下子对上他的目光。
江宴秋:“……”
他心虚地鼓鼓嘴,假装对自己袖子上的云纹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见他避开目光,郁含朝眼神闪了闪。
在江宴秋不知道的情况下,毫不掩饰地在他薄润的唇上、洁白秀美的颈段上停留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他看着程史,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当昆仑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程史脸色煞白。
之间郁含朝拿出一枚无比眼熟的褐色药丸:“这药,是从程家流出去的吧。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倒是敛财不少。”
他语气极冷:“力大无穷到能让凡人压制住两名炼气期的修士,还能让人力竭暴毙,死状诡异?”
“传我的命令,这件事,昆仑将代为彻查。”
.程光和范轶这下彻底在昆仑扬名了。
无他,只是那日的情形……实在是骇人听闻。
发现不对去后山查看情况的昆仑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激烈搏斗压塌的小树林,火急火燎地带着伤得惨不忍睹的两人去疗伤,一路上被无数弟子围观。
程氏家主趾高气扬、气急败坏地来,一个吓得痴傻,一个重伤昏迷,昆仑刑事堂的修士几乎倾巢出动,连夜将程氏府邸控制起来。
昆仑乃仙门之首,本就有执掌正道的职责,平日里和世家虽然还算友好往来,但据知情人透露,此案非同小可,甚至可能与魔族有关,是剑尊亲自下的命令。
至于程光和范轶,谋害同门在先,证据确凿,人还昏迷着,当即就被赶出了仙山。
一向护短的藏姝峰峰主一改往日的耀武扬威,声称要闭关,任凭岭南范氏上门哭求姑奶奶做主,也闭门不出。
.楚晚晴把天蚕豆嚼得嘎嘣作响,脸上喜气洋洋:“真是出了口恶气,憋死我了!宴秋,你被那个老妖婆带走的时候可吓死我们了,还好这次正好赶上剑尊闭关结束,不然真要被那帮狗东西欺负了。”
江成涛往日三句话不离劝学,这次倒是露出了十分赞许和崇敬的目光:“那是自然的,剑尊大人年少时就凭着举世无双的‘一剑寒霜’名震修真界,一念之间,北疆三百里的魔物被冻为冰霜。不仅如此,剑尊还是当世唯一一位完全掌握了昆仑剑法的剑修,我们学的‘长河落日’这些都是剑尊改良后各种人适用的剑法。”
他喋喋不休地夸了剑尊一大通,才发现其他三人都沉默地看着自己。
江成涛卡壳:“……剑尊的英勇事迹,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楚晚晴无语:“没看出来你竟然是剑尊吹。”她兴奋地捅了捅江宴秋,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剑尊为什么会突然出关啊,他是怎么救下你的啊,有跟你说什么吗?”
江宴秋淡定喝了一口茶:“剑尊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可能是他心情好?”
——只要不是因为那一晚的事情来杀人灭口的就好,他心虚地想。
他放下茶杯时,不小心牵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谢轻言立即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检查起来。江宴秋吓了一跳,见他贴得如此之近,有些想收回手,却被谢轻言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
那眼神中半是责备,半是受伤,低垂的眼角仿佛温和无害的小狗,湿漉漉的,叫人不忍拒绝。
江宴秋:“……”
他只能无奈地任他拆开纱布,仔细检查伤口。
修士肉体所受之伤恢复很快,这才两天过去,手腕上的割伤已经快要愈合了,只余一条肉粉色的红痕。
谢轻言取来青绿色的伤药,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沾着药膏,细细抹在红痕上。
清凉中带着一丝麻痒,江宴秋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抽回手。
烛光下,谢轻言低眉敛目,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烛光把他清秀苍白的侧脸照亮。
“好了。”谢轻言笑着抬起头看着他,明明只是为他涂了个药,便好似做了一件令他十分欢喜的事。
真好哄啊,嘤。
江宴秋看着鬼书生,差点留下老父亲般欣慰的泪水。
崽长成了心理十分健康关爱友好同门的好少年呢。
江宴秋:“多谢你啦谢轻言。”
谢轻言摇摇头,目光清澈深沉,仿佛倒映着一汪藏在池底,不敢奢望的弯月。
他轻声道:“这点小事,你哪里需要道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江宴秋:乖崽,那你答应为父,不做反派了好么?
江成涛还想阐述“那些年剑尊守护修真界”的专题三千字,却被楚晚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江成涛:“?”
楚晚晴冲他比着口型:“总之现在别插话!你不觉得我俩头上亮晶晶的吗!”
江成涛:“???”
.由于范轶和程光人还重伤昏迷着就被连夜抬下了山,江宴秋第二天一早去问道峰,正好错过了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只是后山世间后,问道峰的气氛说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