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195)
它虽然花瓣矜持,根须却十分诚实地火速缠绕上了江宴秋的手指贴贴。
一股至精至纯的灵力,顺着根须涌遍它的全身。
幽冥寒昙虎躯一震。
这、这是……
难以用任何语言形容它现在的感觉。
那是常年被凤凰血滋养,无比精纯的灵力。
每一滴都仿佛是品质极高、浓缩了几十倍的天山仙露。
不……压根不是天山仙露这种品级的东西能比拟的。
幽冥寒昙整朵花都恍惚了,飘飘欲仙,一幅喝得酩酊大醉,不胜酒力的模样。
江宴秋:“……”
怎么还带碰瓷的。
见过醉酒的,没见过醉灵力的。
他有些狐疑地拨了拨幽冥寒昙的花瓣:“真的假的,不是在演我吧。”
幽冥寒昙伸出两片花瓣和叶片,紧紧缠住他伸过去撩拨的那根手指,宛如吸血的菟丝花一般不肯松开,还用细长的花瓣百般谄媚、百般依赖地摩挲着人类的手指。
江宴秋:“……”
好的,确定了,是在碰瓷没错了。
跟当年云豹变成豹饼四肢并用赖在他身上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蜃气得整个贝壳都在颤抖,它怎么也没想到,这朵不要脸的霸王花,竟然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为了跟它争抢这个人类,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知不知羞!简直跟花丢脸!
然而,江宴秋心意已决,无论它再怎么气得触角乱晃,用两片贝壳拼命想把花撵走也无济于事。
那朵不要脸的死花深谙争宠之道,在江宴秋面前表现得鬼迷瞪眼的,一旦蜃气得要用贝壳夹断它的根茎,立马张牙舞爪,青绿色的藤蔓含着剧毒,叶片比剑刃还要锋利,花粉跃跃欲试地准备跟它拼刺刀。
——然后被江宴秋一手一个按住。
“好了好了,你都是几千岁的贝壳了,就不能让让人家吗,还有幽冥寒昙前辈你也是,既然执意要跟我走,就得尊重家里的老人。”
蜃:“……”
幽冥寒昙:“……”
看上去完全不像这回事。
表面上偃旗息鼓,一个个拼命装乖往他手心里凑,但只要江宴秋一松手,就恨不得疯狂把对方撵进泥堆里。
江宴秋满意了:“这才对嘛。”
其实他最后同意把幽冥寒昙带走,还有一个原因。
——要是日后有机会,他还想进入幻境,陪陪少年时代的剑尊。
即使那只是一抹记忆的碎片。
他也不忍心让那个眉眼间满是郁气的少年,长久又寂寞地呆在幻境里,孤零零一个人。
毕竟他答应过对方。
他们还会再见。
.从洞底进去再出来,外面也不过才过了一日的功夫。
伍柳齐原先还在观剑洞面壁,见到江宴秋这么快就出来,还有些惊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将原先的话头咽了回去。
——江师弟一定是没坚持过几关,正黯然伤神呢。
伍柳齐面上浮现出一丝同情,拍了拍江宴秋的肩膀:“没事的师弟,你还年轻,后面有的是机会。”
江宴秋:“……”
他该如何告诉师兄,不仅达成通关成就,还把人家幽冥寒昙连锅端了。
他沉默良久,默认了伍柳齐的安慰,又默默地离开了。
伍柳齐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像江师弟这样的天才人物,向来都是众星捧月天之骄子,头一次面对这么沉重的打击,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罢了,他这个做师兄的,改日登门宽慰宽慰江师弟好了。
伍柳齐尚在兀自为他们感天动地的师兄弟情流泪。
就见一名陌生的剑修正急匆匆往地下洞穴赶,口中还念念有词:“终于凑足了!幽冥寒昙!我来了!”
——又是一个终于凑够五十滴天山仙露的倒霉蛋。
伍柳齐淡定地收回视线。
十分钟后。
观剑洞地底,传来一声无比惨烈的惨叫声。
伍柳齐吓得一哆嗦。
“啊!我花呢!”
“我那么大一朵花呢——!!”!
第108章
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一个骇人又离奇的传闻,迅速在昆仑传开。
——观剑洞洞底的那株幽冥寒昙,竟然不见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霎时间,昆仑剑修纷纷瞳孔地震,抑郁率飙升,无数弟子迎风落泪,痛哭流涕,以头抢地,为消失不见的幽冥寒昙咣咣撞墙,简直比死了掌门真人还伤心(李松儒:“……”)。
对此,还有无数奇妙的传言应运而生。
有人说,幽冥寒昙终于受够了一波又一波愚蠢的剑修,跑路去丹修那里了,毕竟众所周知,丹修要有钱得多;也有人说,这一定是上玄的阴谋,他们竟如此用心险恶,妄图在这种关键时候动摇军心,让昆仑在剑道大会上大败;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其实上述一切都不是真相,幽冥寒昙其实是被一个人类修士拐跑了。
——它终于遇到了生命中唯一的、最重要的那个剑修,为他的剑意和人格魅力深深折服,心甘情愿地离开观剑洞跟人跑了。
对于最后这一说法,大多剑修都持嗤之以鼻的态度。
众所周知,天塌了还有剑修的嘴顶着。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剑修愿意承认,自己的剑、自己的剑意和剑道不如旁人,当然,剑尊郁含朝除外(……)
什么?幽冥寒昙跟剑修跑了?不存在的!
思来想去,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这一切都是上玄的阴谋!
一股悲壮的士气迅速在昆仑内部传开,剑修们都憋着一口气,誓要在剑道大会狠狠压上上玄一头,以解幽冥寒昙失踪之恨。
.三天后才听说这一奇妙传闻的江宴秋:“……”
冤枉啊!
——咳,指上玄。
天地可鉴,他真的没有想打幽冥寒昙的主意啊。
都是花先动的手!
他一边扶额一边磨牙,看着美滋滋睡在自己里衣内侧的幽冥寒昙。
始作俑者半点不识愁滋味,正贴着他的锁骨呼呼大睡,睡得根须都歪了也不知道,整朵花像只张牙舞爪的八爪鱼,牢牢地盘踞在他身上。要是江宴秋这时候伸手撸一撸它的花瓣,还会在睡梦中整朵花缠上来,紧紧缠绕住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江宴秋:“……”
心虚地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这种群情激奋的关键时期,暂时还是不要先暴露拐跑(被碰瓷)幽冥寒昙的人就是他本人吧……
从观剑洞回来后,江宴秋有些不放心自己临走前还昏迷着的剑尊,顺便去了一趟殒剑峰。
还是老样子,护山大阵也不知是坏了还是怎么的,丝毫没有要拦住他的意思,无比谄媚地把人吸果冻一样吸了进去。
江宴秋:“……”
等剑尊大人恢复清醒了要跟他提一下这件事,这也太危险了。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殒剑峰依旧静静悄悄,寂静无声。
江宴秋深吸一口气,走入偏殿之中。
郁含朝静静地躺在那张石床上,依然沉睡不醒,跟他之前走时相比,别说姿势,连衣服的褶皱都没换一下。
要不是他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江宴秋十分怀疑剑尊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过有一说一,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并非熟悉的那个剑尊,而是性格乖张、行事叛逆的副人格,他不主动惹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江宴秋在石床旁坐下,熟练的掐了个清水诀,将剑尊大人裸露在外的脸庞和手指,细心地擦拭了一遍。
虽说以郁含朝乘虚境的修为,压根不用做这种事,这具身体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人类范畴了……但江宴秋还是细心地把热毛巾拧干,仔仔细细地连指缝都不放过。
小时候他生病,妈妈就是这么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