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29)
“哥,你别管凛意远了,林先生不对劲,你快去看看他。”周明的语气焦急。
林先生......
林殊不对劲?
秦渝池偏过头,视线落在林殊身上。
林殊的脸微红,身子半躺在地,唇色不自然地泛红,嘴张开小声喘息。
按理说,林殊的喘息很小声,只是一点轻柔的气声。
可秦渝池却听得很清楚,仿佛那声音不是从远处传过来,而是从他脑海中开始播放的。
“哈......抱我,那里......等一下,哥哥!”
“哥哥,亲我,亲亲殊儿吧。”
“哥哥,你逃不了的。如果你敢逃,我就把你身边的人全部逼死,让他们都恨你,夜夜诅咒你下地狱。”
......
他要逃离什么?
谁在对他说话?
虚假的幻听充斥耳膜,右胸膛猛然抽痛,而后变成尖锐的空洞感。
剧痛使秦渝池松开手,抓着衣襟踉跄着后退几步,脚步不稳,差点跌坐在地。
“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周明的声音渐近,将秦渝池从幻听的混沌中惊醒。
“我......殊儿?”秦渝池喃喃自语。
“是的,”周明顺着说,“林先生不对劲。”
林殊不对劲?!
秦渝池顾不上胸口的疼痛,也顾不上凛意远,猛然站起身,脚步凌乱地往林殊那儿走。
听见他的脚步声,林殊扬起头,眼里除了情潮的水波,还夹着秦渝池看不懂的东西。
秦渝池说不上来那是什么眼神,既像是恨,是怨,又像是能隔空传染的痛苦,他只看一眼,心口就会跟着疼,刀扎似的,痛意比右胸膛还要难受。
秦渝池忍住痛意,伸出手,想将林殊抱起来。
可指尖还未碰上那细瘦的手腕,他的手就被林殊狠狠打开。
啪——!
手背被打得泛红,掌心残留的海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秦渝池愣住,手还悬在半空。
“别用你的手碰我!”林殊瞪大眼睛,恶狠狠地警告。
心口的疼痛更甚。
秦渝池下意识后退一步,离林殊远一些。
可当他后退了,林殊好似更生气了,脸颊都气得鼓起来,像是软乎的豆沙包。
秦渝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感到深深的无措,就像梦里的自己一样,不会回话,是个傻子。
他该说点什么?
他总该做点什么,让林殊不那么生气。
火辣的痛感渐渐褪去,手指更麻了。
秦渝池低头看一眼湿润的手,像是悟了一般,赶紧将手在T恤上抹了抹,擦干带着淡淡腥味的海水。
认真擦干之后,秦渝池再度伸出手,将干净的手递到林殊眼前给他检查,歉疚地笑了笑,“抱歉,林先生,现在我可以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林殊不出声, 秦渝池就一直举着掌心,脸上保持抱歉的笑,仿佛一只做了错事的大型犬。
秦渝池蹲着身子俯视, 而林殊仰起头看。
两人在银白的月光中对视。
无人说话, 时间像静止了一般, 只有潮汐的海浪声是时间流逝的证据,从窗外飘进来。
片刻之后, 秦渝池蓦然站起身, 转身离开。
林殊有一瞬惊慌,差点开口让秦渝池留下, 好在他及时咬紧下唇, 才没让挽留的话钻出喉咙。
朦胧的视线中,秦渝池渐行渐远,只留下挺拔的背影, 如同曾经的无数次离开。
心口说不上疼, 许是被助兴的药麻醉了, 只是有些酸涩。
林殊翻了个身, 直挺挺躺着,对着天花板上倒映的银色海波出神。
走了也好。
他现在这幅样子一定很丑, 过会儿肯定会更丑, 最好别让秦渝池看见。
还有这破岛屿。
他出发之前就遇见陶潋, 来了还遭人算计, 倒霉!
等过几天回了B市, 他非得先把边星澜暴揍一顿,再把陶芓湉拐走, 让边星澜孤寡几周。
林殊的思绪开始发散, 灵魂像是和身体脱离了, 四处飘摇。
身体仿佛被分成两半,上半截冷得颤抖,下半截却热得发汗,忽冷忽热。
嫌地板硌得慌,林殊将双臂放在脑后,悠闲躺着,不像被下了药,更像个晒月光浴的旅人。
其实也没那么难捱,不过是忍几个小时的事。
林殊本想这样安慰自己,熟悉的脚步声却渐行渐近,轻易在他的心上踩出波澜。
脚步声越近,下半身的热意就更翻滚,烧得林殊的脸发烫。
很快,眼前的倒映被覆盖,秦渝池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左臂还挂着一张浴巾,出现在林殊的视野里。
林殊轻瞥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干什么?”
秦渝池仍挂着抱歉的笑,低声说:“林先生,我刚才去洗了手,也已用酒精消毒,现在很干净。”
他怎么可能会嫌秦渝池的手不干净?
这傻子到底在想什么?
心头的酸涩感更甚,赌得慌,林殊不愿吭声。
“林先生,我可以碰您了吗?我用浴巾包着手,不会碰到你的皮肤。”秦渝池又说。
秦渝池越说,林殊就越难受,心口本来不疼,也被这傻子说得发疼。
这傻子到底在想什么?
林殊长叹口气,单手撑着地板借力,轻轻一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秦先生,我只是误喝几口药,不是变成了残废。”
秦渝池愣了愣,无措地收回手,垂在腿边,不知是因为“秦先生”这个称呼,还是因为林殊看起来并无大碍。
“抱歉。”秦渝池又道歉。
林殊虽然能站起身,腿却发软,走几步都觉得难耐,更别提自己上楼走回房。
“你是复读机?只会道歉?”
林殊翻个白眼,咬紧牙关,大步跨出左脚,朝一楼的浴室走。
林殊走得踉跄,很是难受,有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秦渝池攥着衬衣稳住。
秦渝池说不碰,便果真没有碰到他的皮肤,一直在后面护着林殊走进浴室。
秦渝池的右脚踏进门。
林殊斜着睨一眼那只脚,瞪视秦渝池,“我是没长手还是肌无力,需要你进来帮我?”
“抱歉。”秦渝池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赶紧退出去,面色很不自然。
傻子。
只会道歉的傻子。
林殊也说不上自己在气什么,转过身反手推门,让门重重关上。
砰——!
门被砸得发出巨响,还好秦渝池退得快,不然真要被门板砸到鼻尖。
林殊进门之后,周明才敢出声,小心翼翼问:“哥......凛意远该怎么办?”
注意力全放在林殊身上,秦渝池差点忘了这人,受到周明提醒,这才转身走过去。
凛意远被压在地上。
两助理生怕凛意远逃了,惹出更多事,所以死死摁住凛意远的手脚。
不过凛意远也没有力气逃跑,方才受过折磨,正张着嘴大喘气。
“先把他拖到我房间里绑着,别让他联系任何人。”秦渝池沉声说。
听了他的话后,凛意远的助理面露难色,毕竟助理只是怕闹出事,没想过让凛意远遭受折磨,更怕事后遭到凛意远的报复。
秦渝池拍拍助理的肩,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再动他,你把银行账号告诉周明,把这件事沉在心里,该答谢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闻言,助理的面色稍好了些,点点头,同周明一齐架起凛意远,往秦渝池的住处走。
三人一走,门关上,客厅里就只剩下秦渝池一个人。
午夜之时,月亮高升,海浪将月光反射进窗,在墙壁上打出蜿蜒的光波。
听着绵延的海浪声,秦渝池心内莫名涌起一阵寂寥感,隐隐作痛。
白日里马不停蹄地赶进度拍摄,晚上又在聚会上听场面话,秦渝池也不免感到疲乏。
但现在不是疲倦的时候。
秦渝池拍拍脸醒神,走到浴室门前等,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钟表。
林殊在浴室里待了近半小时,秦渝池就在门口来回踱步,走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