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175)
京都的事儿基本解决了,六皇子失足跌下马,又接着被凌亲王的车马堵住了回宫救治的路,六皇子的腿因着救治不及时,落下了跛脚的毛病。京都的官场刮起了诡异的风,一直不起眼的七皇子横空出世,与凌亲王联手将六皇子的势力削弱下去。
太子接着慰问的名义与谢风密商了许久,回去后大发慈悲地将宋子琛扔了回来,大抵是看谢风太可怜了。
宋子琛痴痴傻傻地跟着谢风,脑子转不过弯来,反应迟钝,再无从前的机灵。叶言司惋惜地给他进行日常针灸,总结道,“药灌多了,脑子有点儿不太灵光了。”
宋子琛无知无觉地冲他笑笑,还十分开心地从身后拿了花出来,杵在叶言司的面前,“给你。”
谢风趁夜独自一人上路,当真是把小狼一并带着了。叶言司紧赶慢赶地追上了他的尾巴,身边还跟着个以泪洗面的玉轩。
谢风找了半年,路过每个地方都小住一段日子,地毯式地搜寻宋景文的下落,均是无果。
待到要临产了,才不情不愿地被叶言司扛了回去。他委屈地摸着肚子,习惯了跟小崽子说话了,嘀嘀咕咕地说他这些叔叔都是蛮人,“我又不是不回去,至于绑我嘛。等你爹爹回来了,让他收拾这些家伙。”
这个尚在腹中的孩子是陪他一路走过来的,父子间的关系格外深厚,谢风也再未说过要堕胎的话,反倒是护得紧。
这是养出感情来了,若是这时有了什么意外,谢风八成是要掉眼泪的。
谢风的这一胎没有第一胎轻巧,许是奔波太久,肚子的孩子调皮地不肯出来,折磨了谢风好些时辰。
宋子琛看得怕怕的,被灌了太多的药脑子有些痴傻,每天傻呵呵地挺高兴。这次也是破天荒地哭了起来,真情实意地为谢风担忧。
晚间的时候,产婆抹了把汗,又给谢风喂了点儿药,“这位置不对,这是两个!小夫郎,再加把劲儿啊,看见头了!”
谢风气得想哭,他太可怜了,一想到夫君还是下落不明,他就更伤心了。多日来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哭喊着抓住一件宋景文的衣服咬在嘴里,“呃……嗯……”
豆大的汗珠顺着衣襟滑进胸口,汗涔涔地贴在身上,他的额上也挣出了青筋。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然而最应该守在身边的人却没了踪影。
谢风一卸了货便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骂着,“宋景文,你个臭王八蛋……”
眼角地一滴泪隐没在鬓角,玉轩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谢风竟然哭了!往常至多见着谢风红着眼眶,而那温热的液体是决计不会展现在人前的。
玉轩又哭又笑,也跟着骂自家老爷不是个东西,骂完了又抱着小小少爷哭得起劲。
远在某处荒岛上的宋某人打了个喷嚏,如有所感地向着右手边的方向看了看,嬉笑着搓了把鼻子。
“宋老弟,别傻笑啦!眼睛都笑没了, ”左康慢慢地朝宋景文挪了过来,一米七八的大汉憋屈地抱着双腿,贱兮兮地挤眼睛,“他们首领绝对是瞧上你了,你开心倒也情有可原。”
被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们相中,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不说,那些被带走的男人被养得很好,不用像他们一样成群地挤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中,每日啃些干巴涩嘴的饼子,也不用顶着骄阳挨着鞭子。
左康来这个岛上的时间要比宋景文早上很多,他暗中观察了一番,这个岛很古怪,岛上上的人也很奇怪。
他们被圈在岛的中心,虽然没有机会走到沿岸,但是夜晚寂静时分却会听到海风的声音,呜呜地叫着。他猜测自己是在海中央,四周孤立无援,逃也没法逃。
早先也确实有人生过逃跑的念头,无一例外都会被抓回来。孤岛上的原住民深谙水性,即使是侥幸从岛中央逃到了海边,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左康在听到新来的这位年轻人扬言要逃出孤岛时,一度觉得他脑子有点儿毛病。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奇怪的是,这年轻人像是忘了这回事一般,一晃半年也没见他动手。
宋景文是在大半年前到这个孤岛上的,遍布伤痕的皮肤,支离破碎的梦呓。宋景文当时就是以这样一幅不久于天命的姿态出现在左康眼前的,他靠着仅存的同理心,给对方喂了几回水和饼子。
所有人都以为宋景文会活不下来,包括把他捡回来的土著乌裂,乌裂气恼地在他奄奄一息的躯体上挥鞭子,后知后觉地醒悟自己捡了个废物,唧唧哇哇地飚出了他本来的口音。
左康将自己薄薄的被褥借给了宋景文,早上出工晚上就寝的时候顺道看上一眼,再多地,也做不了,他只能让这个年轻人自求多福了。
奇迹在这座孤岛上发生了,左康某一日突然听到对方张着干涸的唇要水喝,心知这人退烧后就能扛过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最高兴的当属乌裂了,这人没费,他的指标算是完成了。
左康古怪地审视着宋景文的面庞,无声地叹了口气儿,“年轻人就是有活力,那群土著就喜欢你这种壮实的。”
“……”宋景文啃了口梆硬的饼子,将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摸得啪啪响,一板一眼道,“我才不娶呢,我有媳妇!”
左康可惜地摇头,磨着牙花子,把宋景文手里的半块儿饼打掉了,“不争气,那是过好日子捏!还有这饼子吃半个就够了,你看大刀疤,他那么大的块儿头一顿也只是两碗汤加半个饼子。”
间隔这么远,大刀疤竟然也能听到,他动了动耳朵,头也没回地将手里剩下的半个饼子扔给了旁边的小矮个。
侯青嘿嘿一笑,真是猴急地往嘴里一塞。
“唉,知道了我的老哥哥。”宋景文无奈地把那半块饼子捡起来擦了擦,又偷摸着藏了起来。
左康在一旁瞧见了,倒也没说什么,也跟着把剩下的口粮藏了起来。
正是烈日悬空之际,宋景文踱着步子朝大刀疤走去。
硬质的长鞭撕开燥热的空气,留下一道淬了毒的鞭影,乌裂拧着眉,面色不虞地捕获了宋景文的身影。
宋景文看着停留在脚尖处的鞭子,没正经样儿地冲乌裂笑,比划着将一片叶子递了过去,“我跟,那谁,大刀疤商量一下。你们不是要盖房子嘛,这个好看。”
这人很棘手,一种类似于野兽般的直觉叫乌裂狐疑地夺过叶子,以他的智力水平理解不了如何建造,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很有特点,成品肯定很壮观。
大刀疤这时也走了过来,推攘着宋景文,像是显摆似的在乌裂的面前晃,拳头攥得嘎嘎作响,“你干嘛呢!臭小子,乌梅看上的是我,你吃得再多也没用!吃了熊心了,哔——”
大刀疤实在是睁眼说瞎话,这里的土著挑上.床对象的标准都是高大壮实帅气,他一点儿都不符合条件。
宋景文嘴角抽了抽,配合他演出,急赤白脸地推他,叫嚷着要动手,“你瞎了眼了吧,老眼昏花的老东西,小心我给你扔去喂鱼,我们尊贵的首领大人才不会放过你,啊呸。”
乌裂敏锐地捕捉到自己妹妹的名字,也是这个部落的新一任首领,他不分青红皂白地一人抽了两鞭子,生硬地说着当代的语言,“干,活!***&——”
这句话在场的人听得多了也听得懂,“再不听话挨鞭子。”
实打实地棱子附着在宋景文的身上,空中中弥散着一股血腥气儿,他踉跄着跌了一步。
大刀疤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一眼,接着目光又凶狠起来,显然有接着动手的趋势。
乌裂气急败坏地让着把大刀疤绑了起来,结结实实地抽了一顿。
宋景文错开视线,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搬运队里,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了那圈长细锋利的铁丝。
这才是两人相互推攘的真实目的,同时,宋景文身上的那张路线图转移到了侯青的身上。
将近一年的时间,准备得差不多了!
孤岛外派来的“翻译官”易筒再次向乌裂提议,“那个八百九十一号太能惹事了,还是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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