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宠妻(21)
第27章 刺绣
“你们都是有爹娘在的人, 轮不到我来操心。只是离儿……”老夫人慈爱的目光落到顾离身上。三姐妹的目光也跟着望向顾离。“这孩子命苦, 母亲早逝, 少不得由我这个做祖母的来给她操心。不过她是我们顾府的大小姐, 亲事必然不能差了。我在这提出来也是让你们几个姐妹听着,离儿没有她娘替她攒嫁妆, 这嫁妆我来出。你们也不用说我偏心,谁让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呢?”
顾茵当时就变了脸色, 刚要开口说话, 看着旁边的顾离, 想想又闭上嘴。
顾芊望着一旁毫无反应的顾离,满是羡慕。想想也知道, 无论是自己的亲事, 还是自己的嫁妆,必然是五个姐妹里最差的。两个堂姐是大伯父的女儿,母亲又是武宁侯府的小姐, 和武贤妃是亲姐妹,自然不愁未来嫁个高门大户。妹妹顾莹伶俐, 颇得老夫人的喜爱, 将来也必定风光。原本想着自己怎么也比个孤女顾离强一些, 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肯出顾离的嫁妆。反观自己呢?除了顾家三小姐的门第外,什么都没有了。顾芊想到这里黯然低下头。
顾离看着屋子里各人不同的表情,觉得也是有趣。“多谢祖母。”她没有强调自己不嫁人的立场,也没有对于老夫人的偏爱表现出多激动。就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道了谢。
这对于做了两手准备的老夫人来说,恰恰是最难受的答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下面的戏该怎么演?
“咳……”老夫人尴尬地咳了一声,“离儿,希望你能体谅祖母的苦心。顾家虽然对你严厉了些,但到底是为你好。将来你嫁个显赫人家,若是失了规矩,岂不是让人笑话?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谆谆教诲,看得顾离都快感动了。
“孙女知道。”又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老夫人缓了一下,“离儿,你的亲事我会尽快张罗。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了,我会让李妈妈尽快教你顾家的规矩。还有你的针黹女红,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平,让李妈妈看看。好的话就开始绣点小东西,将来做嫁妆。不好的话我会找人教你,不会让你闹笑话的。”
顾离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绣花?”
“是啊。你总会一点吧?”老夫人觉得越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女红应该越好的。
“大概……会点吧。”顾离含糊着。
老夫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听顾离的口气似乎女红很差的样子。众人散了后她立刻让李妈妈看着顾离绣个东西出来。李妈妈领了命令后愁眉苦脸,她哪敢让顾离做事啊?上次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她还没忘呢。
李妈妈回到清雪苑,把老夫人的吩咐说给顾离听。出乎意料的是顾离并没有为难她,让她准备了针线,自己真的开始绣起东西来。李妈妈感动得都快哭了。她想来想去,归结为在终身大事面前,每个女子都是不敢大意的。
秦栖来到清雪苑的时候,透过打开的窗子,就看到顾离正坐在窗下绣花。绣花?秦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捧着自己的小脸想,为什么离姐姐绣花的画面就这么违和呢?
“离姐姐。”秦栖的小脑袋出现在窗边。
顾离招手示意她进来,顺手将手里的帕子丢到桌上。秦栖凑过去仔细看,捂着嘴憋着笑憋得满脸通红。
“想笑就笑。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顾离拉下秦栖的手。
秦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离姐姐,这帕子绣完送我好不好,我好喜欢这只猪。”
顾离看了秦栖手里的帕子一眼,挠了挠头。“栖栖,其实……我绣的是只猫。”
“噗!”秦栖真的忍不住了。“离姐姐没有学过女红吗?”
“没有。”顾离老实地摇头。其实飞叶津书院里有女红课,还请了当世的刺绣名家飞针仙子初凝蕊来传授。可惜她那醉心武学的师父认为她与其他的公主郡主不同,既然无需下山承担皇家责任,学女红完全是浪费时间。于是当其他师姐妹跟着初师傅学习刺绣的时候,她则跟着师父练习武功。所谓术业有专攻。她的武功是比别人高出很多,可是女红就完全没法见人。
“不会女红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啊。”师父每次都这么安慰她。
“离姐姐想学吗?”秦栖瞪大了眼睛。
顾离看着她不说话。
“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秦栖兴奋道:“这个我会的。”
顾离将针线推了推,“绣一个我看看。”
秦栖真不含糊。披了线,就着顾离绣的那只猪一样的猫开始绣了起来。不多时,猪的旁边多了几朵小花,几只小巧精致的蝴蝶。虽然不算多么优秀,但是比起顾离的,实在好太多了。
秦栖收了线,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问:“离姐姐,这个可以送我吗?”
“这么丑的你都要?”顾离觉得毁尸灭迹比较好。
秦栖认真点头。“只要是离姐姐送的,我都要。”
“随你啊,一块帕子而已。”顾离起身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肩膀。练一天的功都没有绣花累。
李妈妈远远地透过窗子见顾离起身,料想着是绣完了。她敲门进来要看看顾离的作品。
顾离指着秦栖手里的帕子,“那只猪是我绣的。其余的是奉安郡主绣的。”反正被认为是猪了,那就是猪吧。
李妈妈走到秦栖面前,一脸谦恭道:“奴婢要看看离小姐的绣品。”
秦栖虽然不喜欢这个老妈妈,却也不是刁难人的主子,闻言就把帕子给了李妈妈。李妈妈拿过来一看,眼珠子也快掉了。“这个……这个……”她嘴里说了好几个“这个”,却不知道怎么来评价。这个东西确定叫刺绣?外面十岁小姑娘都比这位离小姐绣得好。
“离小姐,奴婢要去给老夫人回话了。”李妈妈攥着帕子准备出门。这样的水平可一定要拿着实物去,不然老夫人是不会信的。要不是亲眼看到,她也不会相信竟然有姑娘家女红差成这样。
“慢着!”顾离没说话。秦栖却不干了。“帕子离姐姐已经送给我了,你打算拿到哪去?”
李妈妈急忙躬身道:“回郡主,奴婢要送去给老夫人看看,这样奴婢也好回话。”
“不行!万一你不拿回来怎么办?”秦栖可不放心。
“这……”李妈妈为难。她是不敢跟奉安郡主抢东西的。
“李妈妈,你照实了去回。帕子还是留下吧。”顾离看到小兔子要呲牙了。
“是。”李妈妈在顾离手下吃过亏,不敢不听命令,也不敢得罪奉安郡主,只好双手奉上帕子。
秦栖拿过帕子轻轻叠好揣在怀里。李妈妈立刻退出门去。她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觉得自己这差事是越来越难办了。
秦栖见李妈妈走了,招呼大米把小包袱拿进来放到桌子上。她解开包袱,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有小金元宝,小银锞子,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和面值低的银票。里面还包着一个小包,打开看竟然全是龙眼大的珍珠。
顾离有些蒙,“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秦栖把小包袱里面的东西往前推了推,“离姐姐在顾家无依无靠。这些下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如果你想让他们替你办事,平日就得有些打赏。旁人家的小姐除了份例银子还有爹娘给的体己,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我知道离姐姐武功高,不怕被人欺负。可是有些事是不方便动手的。下人们肯效力,离姐姐在这顾家住得也能舒坦些。”她指着这些东西继续道:“这些都是长辈们平日里赏给我玩的。我根本用不上,留着也是浪费。送给离姐姐打赏下人的。我特意选了小额的金银,方便你用。”
顾离就这么用手支着头看着,看着秦栖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替她做的这些打算。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团东西,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堵得胸口都是疼的。
“栖栖,你何苦这般为我着想?”
秦栖正说着,听见顾离这样问,抬头看着顾离绝美的容貌,笑道:“因为栖栖喜欢离姐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投的地雷,感谢米尔希修投的手榴弹,爱你们~~~
七月起会尝试每天更六千字试试,当然,只是尽力,如果坚持不下来也没办法,尽量吧。
感谢还记得康妃的小伙伴们,嗯,等预收再多一点,也许会开文的!
另外昨天忘了说,携梦江湖系列也会在7月开文。啊!美好的7月啊~
第28章 询问
是了。是喜欢。
秦栖从看见顾离的第一眼, 就喜欢上了这个美人姐姐。顾离会纠结秦栖到底是因为救命之恩, 还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喜欢上她。可是秦栖不会。
对于秦栖来说, 她就是喜欢面前这个女子。她从来不去纠结如果顾离没有倾国之貌她会不会不喜欢, 也不会去考虑如果顾离不能救她,她会不会不喜欢。对于她来说, 这些都已经存在了。她就是喜欢顾离,喜欢这个时而对自己露出宠溺的笑容, 时而又有些凶的女子。喜欢这个有着绝世美貌却从来不拿美貌当回事的女子。喜欢这个明明备受排挤却安之若素的女子。喜欢这个为了救自己拼尽内力, 却还总是觉得利用了自己的女子。她喜欢顾离, 只是因为那是顾离而已。
秦栖不知道什么是情爱,秦栖只知道喜欢离姐姐就要为她着想。就要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和她分享。就要宠着她不受任何人欺负。秦栖喜欢看顾离笑, 喜欢顾离摸着她的额头说“乖”, 甚至喜欢看顾离凶她。只要是顾离的,什么她都喜欢。
顾离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她在犹豫。她知道秦栖天真单纯,不懂情爱。可是她懂。她的师父江封悯和掌院之间的感情她早就看出来了。她不觉得女子相恋是一件有悖伦常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世人多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秦栖能接受吗?长公主能接受吗?顾离发现自己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已经住进了这只小兔子。因为有了秦栖,所以她必须更加慎重。她是个冷情的人, 她不想伤害秦栖。
顾离的手终于缩了回来。这一步, 她终究是不敢迈出去。自己如何的万劫不复她都不在乎, 她只是害怕秦栖受到伤害。
“离姐姐?”秦栖看着顾离伸出来又缩回去的手,不知所措。
“没什么。”顾离勉强笑笑,“这些东西我用不上。顾家的下人我信不过。我身边的我只信任江米。她是你送来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选边站。其他的吃穿用度按份例来就好, 我对于这些一向不怎么在意的。”
秦栖知道顾离会这么回答,“离姐姐要是觉得麻烦的话,这些东西让江米收着。她是宫里教出来的,知道该怎么用。”
顾离想着是秦栖一番心意,也就让江米收下了。果然,看到顾离收了东西,秦栖笑得开心极了。
“离姐姐,今天我娘会入宫去和皇帝舅舅说收你做义女的事。皇帝舅舅对我娘最好了,一定会答应的。以后你常住在长公主府好不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被顾家人欺负了。”开心过后,秦栖将胳膊放在桌子上,又将头枕在胳膊上,歪着头对顾离说。
顾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家人根本无法欺负她的这个问题。反正小兔子就是认为顾家人欺负她了。她干脆放弃挣扎,点头道:“好。”
小兔子笑得满脸幸福。顾离仿佛看到两只兔耳朵晃啊晃。
两人在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三米在江米的房间里说着话。这时候李妈妈回来了,不仅她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满脸严肃的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