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宠妻(18)

　　长公主善解人意，笑道：“你也不必急着回答我。且好好想想再说。如今你受了伤，还是留在长公主府里养伤为宜。顾家那边，我去说。”
　　夜里，躺在床上的顾离思考着长公主的话。做了长公主的义女，她和秦栖就是姐妹。这样她和秦栖之间再怎么亲密都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她住在长公主府里也顺理成章。只是……顾离苦笑，自己这攀高枝儿的名声可就彻底坐实了。但那又如何呢？旁人的目光，关她什么事。
　　秦文博回府的时候听说了秦栖中毒的事，眉头皱紧。“公主有什么打算？”
　　长公主一脸冰寒。“敢用这么下作的法子害栖栖，我断然是不会放过的。”
　　秦文博知道爱妻最是心疼饱受炎毒之苦的女儿，此番事关秦栖名节，他听了都胆战心惊，何况妻子？
　　“估计是小姑娘们的胡闹，我并不认为是冲着栖栖来的。”
　　听了丈夫的分析，长公主惊讶道：“驸马的意思……这件事不是冲着栖栖？那……难道是冲着顾姑娘？”
　　秦文博拉着长公主的手，“顾姑娘初到京城就被栖栖这般护着，不知道要招来多少人的嫉妒。此事不管冲着谁都好，毕竟危害了栖栖。公主别急，这件事我来处理。”
　　长公主狐疑，“你……”
　　秦文博笑道：“你不相信我？”
　　长公主脸红了。夫妻这么多年，秦文博的儒雅出尘，依旧能勾起她最初的少女心。“你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秦文博抱着爱妻，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敢动自己女儿的人，他倒要见识一下。
　　清晨，秦栖醒来。看见大米正守在床边打盹。她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回忆着睡觉之前的事，突然回忆起顾离被烫伤的事。这让她一下子坐起身。大米靠着床打盹，床一动她就醒了。
　　“郡主，您慢着点！”醒来就见秦栖正要下床，大米急忙把她按住。
　　“我要去看看离姐姐的伤。”秦栖挣扎着要下床。
　　“我的伤没事，你老实点。”顾离的声音适时出现，成功让秦栖乖巧起来。小兔子咬着唇，一脸犯错被逮到的心虚样子，看着就让人打心眼里疼惜。
　　“离姐姐，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她伸手扯着顾离的衣袖让她坐在床边，然后挽起秦栖右边的衣袖，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起来的手臂。
　　秦栖的手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眼泪一双一对落了下来。
　　“没事。太医谨慎了些，才包成这样。其实不严重。”顾离撒起谎来也是无比真诚。
　　“真的？”秦栖吸着自己的小鼻子，瞪着红红的眼睛问。
　　“你不相信我的话？”顾离作势要起身。被秦栖一把抱住。
　　“我信的。离姐姐说什么我都信的。”秦栖小心地不碰到顾离的右手臂，却还是如无尾熊一般抱住顾离。“对不起，离姐姐。如果不是陪着我去瑞王府，你也不会受伤。都是栖栖的错，每次都害你难过。”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
　　顾离有些脑仁疼。她可不习惯去哄一个爱哭的人。“栖栖啊，这件事和你无关。顾茵和顾萱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就算不去瑞王府，也会有其他的场合让她们使出这种手段。”
　　果然这话一出小兔子不再哭了。她抹干了眼泪开始蓄力，一副要放大招的样子。
　　“顾家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你不用担心我。”顾离看见秦栖生气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戳戳她的腮帮子。
　　秦栖抬头，“离姐姐到底是顾家人。如果你出手教训她们会被人说不念亲情。所以这件事我来处理。”她看到顾离那明显不赞同的眼神，手抱得更紧了，将脸贴在顾离的肩头。“离姐姐不答应我就不松手，好不好嘛？”
　　顾离无奈。“好，你来处理。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松手？”
　　秦栖耍赖，“不要，离姐姐抱起来好舒服，我要多抱会儿。”
　　大米和刚刚进来侍候的小米一脸“没眼看”的神情，努力地低着头。
　　顾离抬头看见两个丫鬟别扭地杵在那，吩咐道：“服侍你们郡主起床。”她说完这话感觉身上的小手抱得更紧了。“栖栖，等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果然，小手放开了。乖乖地让大米小米服侍着自己洗漱更衣。
　　顾离出了秦栖的房间，门口的江米笑道：“能让郡主乖乖听话的人，怕是只有小姐您了。”
　　长公主听说女儿醒了，特意过来看看。见秦栖活蹦乱跳的，完全没有药性的影响这才放心。她让人将饭菜都送到康园，让秦栖和顾离两人一起吃。
　　吃了早饭，秦栖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顾离和她说话。
　　“长公主说要收我为义女，你觉得如何？”顾离也不废话，直接说了这件事。
　　秦栖有些意外，但是反应过来后就笑着扑到顾离怀里。“太好了！这样离姐姐就真的是我的姐姐啦！”
　　顾离扶额，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想想顾家的那两个亲姐妹，听说自己回家时不情不愿的样子，在看看眼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兔子，果然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
　　这件事虽说顾离已经决定了，但是出于对顾家的尊重，顾离还是要回家说一声的。长公主的意思是由她来说，顾离却坚持自己回家去说。主要原因是顾离一直搞不清顾家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顾家，华荣斋。
　　老夫人刚刚喝了碗燕窝粥，看见顾离进来，朝旁边指了指。“坐吧。”
　　顾离说了长公主要收她做义女的事情，老夫人手里一直转着的佛珠停住了。她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说：“离儿，这件事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柯沐笙、顃闕投的地雷，爱你们~~~
　　明天入V，撒个花呗~~~作为一个才复出更新的作者君，很感激大家的不离不弃，是你们的支持，让我重新回来码字。
　　7月打算在日更的基础上多更新一点，毕竟我们家奶兔还是很萌的，离姐姐还是很帅的，对吧对吧，(???)


第26章 猜测
　　“为什么？”顾离直接问道。
　　“你是我们顾家的女儿, 你娘虽然不在了, 你爹还在世, 如何能够另认义母？长公主能看上你, 那是给你的脸面，也是对于奉安郡主的宠爱。你莫要当真了, 这些事，都是面子情。你在顾家待久了, 多见见世面也就清楚了。不要听长公主客气几句就当真, 那才真是眼皮子浅, 让人笑话了。”老夫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说长公主不过客气几句, 顾离就当了真, 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顾离听了也不生气，起身道：“如此说来，祖母是不允了？”
　　老夫人摇头, “不是我不允，是你不该答应。女孩子家就该矜持一点, 不要贵人们随口给了一句恩典, 就顺杆爬去讨赏。那样太失身份了。你没事不要总往外跑, 女孩子名声最重要，你总是这样抛头露面，万一坏了名声，将来的婚事就要艰难了。”
　　“婚事？”顾离好笑。真以为她回了顾家就要由他们摆布，居然惦记起她的婚事来了。
　　老夫人叫顾离坐到身边, 苦口婆心道：“离儿，你虽然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到底是我们顾家的骨血。做祖母的哪能不心疼你？你今年都十七了，再不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说亲，年纪可就大了。祖母是为你着想，我们顾家门槛高，你又是长女，总要好好挑选一番吧。你放心，你的亲事有祖母做主，断不会糊里糊涂把你嫁出去的。”
　　寻常女子听了这一番话，想必要感激涕零的。老夫人也准备好了迎接顾离的感动，她甚至连之后安慰顾离的话都想好了。谁知顾离听了一笑，“多谢祖母厚爱。不过孙女眼下还没有嫁人的想法，祖母并不需要为此烦心。”
　　“你这孩子。”老夫人一脸宠溺。“都多大的人了？我知道你脸皮儿薄，提起这种事难为情。在祖母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这般的好样貌，加上我们顾家的家世，就算不入宫，也要嫁个王侯之家。”老夫人一脸向往的样子令顾离微微皱眉。
　　难道这才是让自己回来的真正目的？
　　“祖母，孙女心向武学，并无杂念。您若是有好的人选，不妨说给两个妹妹，她们也都不小了。至于孙女，祖母不必费心了。”顾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起身告辞了。
　　顾离刚刚离开，老夫人就将手边的茶碗丢到了地上。上好的官窑瓷器瞬间摔得四分五裂。老夫人身边的袁妈妈招呼小丫鬟过来将碎瓷片打扫了，又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
　　“老夫人，您息怒啊！”袁妈妈是自幼跟着老夫人的，多年来一直贴身侍候，最懂老夫人的心思。
　　“你看看那丫头！我好话说尽，她软硬不吃！还说什么不嫁人？不嫁人我要她个野丫头回来做什么？不嫁人我们顾家如何向瑞王交代？”老夫人气得狠了，这会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还说要认长公主当义母，她打量我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认了长公主顾家就再也没法管束她。从前我只当这丫头是个心直口快的，没想到心思也不简单。”老夫人气得涨红了脸。
　　“老夫人，您看看您，一把年纪了，生这气犯不上。离小姐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人单势孤的小姑娘。长公主对她再疼爱终究差了一层。哪里有您摆布起来容易？您若是给她说了亲事，她真敢不从？一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她这辈子都完了。哪家小姐敢担这样的罪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袁妈妈不愧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的老妈妈，说起话来丝毫不给人留活路。
　　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半晌，她吩咐道：“去看看大老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找他。”
　　顾离回到自己的清雪苑，一进院子就看到秋月和李妈妈说着什么。两人见到顾离回来，立刻停止了交谈，过来给她见礼。
　　顾离点点头。照例不需要人在跟前侍候，将她们打发回房了。顾离进了自己的房间，跟在后面的江米道：“小姐，您的手臂该换药了。”
　　顾离坐在桌边，将右臂放到桌子上。任由江米将手臂上的绷带解开，纱布下的伤口依然狰狞，看得江米都不忍心。“小姐，你若是疼了就叫一声，奴婢尽量轻一点。”
　　这一片烫伤是因为急着带秦栖回长公主府，没有及时涂抹药膏。后来和衣服完全粘在一起，在马车上秦栖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于是整片皮肤都被衣服蹭了下来。
　　江米小心地上了太医配制的药，又换了新的纱布包扎好。“小姐，这么大的伤，怕是要留疤吧。”
　　“留疤就留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顾离对于自己的容貌不大在意。在飞叶津那种地方，套用自家那个不正经的师父的话：“公主遍地走，美人多如狗。”她记得师父嘴里冒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被掌院一记指风差点伤着，幸好师父武功够高。在掌院面前耍嘴皮子，那可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小姐这样的美人，要是留下这么大的疤痕，连老天爷都会流泪的。”江米感慨道。
　　“就数你嘴甜。”顾离动手将衣袖放下，遮住手臂上的层层纱布。“我的伤别让栖栖看到才好。”
　　江米边收拾东西边道：“小姐是怕郡主担心？”
　　顾离摇头。“我最怕她哭。女人的眼泪太可怕了。哭得我脑子疼。”
　　“小姐不也是女人？”江米奇怪。
　　顾离一怔，她是女人没错。可是她很少哭。之前祭奠姚初雪的时候她哭过，却也只是一点。而再往前追溯，她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哭过了。自己的心和自己修习的寒冰真气一样，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