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97)
女子顺着她的话回忆了一下,登时便惊了,道:“便是张郎君?”
江奴沉默了一小会儿,又点了点头。女子瞥了夏纪娘一眼,又道:“可,江家之事,与他无关不是?”
“怎么无关?若非他小娘勾引我爹出了事,我娘怎么会死?!他是他小娘生的,这怎会跟他无关?”
夏纪娘险些便因为柳氏而忘记了张鹤还有生母一事,而张鹤生母之事,是张鹤来到清河村后,张秉的娘张罗氏与儿媳妇官氏等在清河村传开了来的,清河村上下皆知。
不过近一年以来,已经鲜少人会再去谈论张鹤的生母一事,即便是张鹤——她甚至没在张鹤的口中听她提及过刘氏。
张鹤的生母刘氏,在张廷榆三年的守孝期内耐不住寂寞与一个佃农私通而被发现。
且不说已婚的妇人与普通人私通会有一定的惩罚,对豪门大户的妇人与仆役、人力等私通那惩罚更严重,是要被籍没为娼户的。刘氏偏偏还是在守孝期内私通了佃户,下场可想而知!
许多人都说是刘氏生性风流,在张廷榆不在家时便已经喜欢挑逗、调戏家中的仆役,而张廷榆刚死,她还能恪守妇道,可守孝期的第三年,她便已经按捺不住了躁动的心,趁着柳氏等人还在为张廷榆守孝无暇理会她而放肆了起来。
让夏纪娘有一丝困惑的是,刘氏之行径按照律法,她私通的是佃户,理应被籍没为娼户的。不过最后判的是流放,还是发配到了环境极其恶劣的雷州去,至今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
夏纪娘一直认为,张鹤许是也以刘氏为耻,故而才不愿去提及她的。可她却没想到江奴会与刘氏有关……
在这起私通的案子中,几乎无人去关注佃户最后到底如何,他们的议论点在于一个可以引起热议的人身上,那便是张鹤。若刘氏并非张鹤、张显的生母,他们或许就完全没兴趣去讨论此事了。
至于张秉等人如此宣扬,目的还是为了在人格上羞辱张鹤与张显,欺负一个弱小,来获取成就感。
无人去关注佃户,自然也就无人知道佃户最后的下场。夏纪娘也不知道,不过从江奴的情况看来,也不是很好。
江奴知道她爹江生出事,是张家的另一个佃农之子告知她的,他当时笑嘻嘻地说道:“江奴,你爹与小娘私通,被郎君抓去衙门啦!”
“怎么可能?”江奴不信。
“嘿嘿,怎么不可能,可是捉奸在床的,你娘也知道的。”
江奴连忙跑回家中去,她阿娘便在家中哭泣,哭什么?除了痛心江生对她的背叛,大抵是为将来要面临的可怕后果而害怕——敢动田主的女人,江生怎么还有命?
或许不仅是江生,连她们妻儿都得被牵连!她甚至想到了张家抓她和江奴去为妾或是卖入私窠子中为妓的可怕下场。
想到此,她便拉着江奴要跳江。
江奴对死亡的恐惧让她拼命地往岸边游,她阿娘本想抓着她一起死,却因脚抽筋而自个儿沉了下去,她被闻声赶来的人救了起来。可当他们下河找她阿娘时,却已经找不到人了。
过了一日,便在下游的河滩找到了她阿娘的尸体。可讽刺的是,她阿娘所担心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只因江生只是被打了几十大板便被放了回来,而她却永远地失去了她娘亲!
尽管张家没要了江生的命,却在后来打瘸了他的腿,他们江家在张家庄再也呆不下去了。江生与江奴还有她的兄长一块儿沦落到抚州城,江家光是安葬她阿娘便已经掏空了家底,他们还得为江生医治腿疾等,迫不得已,她与兄长便只能四处去找活计。
这样的日子比在张家时要苦许多倍,更苦的是她失去了她阿娘,而她也恨江生、张家。她的兄长立誓要报此仇,只是凭靠他们怎能掰倒张家呢?她兄长便想到了通过科举入仕。
江家在早年还没沦为张家的佃户之前,她的兄长便上过私塾。后来即便江家沦为佃户,可她阿娘却依旧坚持让他去书院读书。若非后来实在是支撑不下去,而断了读书之路,他恐怕已经可以参加解试了。
如今他想要参加解试那便是难上加难,为此他只能让江奴做一下牺牲。江奴没办法,只能被他带到牙侩那儿去,恰巧孙宁正在筹划开正店,需要不少才色双绝的女子。虽然江奴没有才艺,却有样貌,于是便被孙宁买了去。
虽说沦落为娼-妓是不情愿的,可世人却不以为耻,而江奴在孙宁正店这儿一个月所得到的钱财便已经达十数贯钱,更别提那些闻名遐迩的官妓了。她渐渐地便不排斥留在此处了。
只是她却没想到会在此遇到张鹤!
作者有话要说: 江奴到底还是年轻,怎么敌得过心机girl纪娘呢??
☆、仇恨
江生为张家的佃户时, 他的一双儿女并不依附张家, 平日里更是很少到张家去, 江奴也只是到偶尔跟着江生到张家去时会遇到张家的人。至于张鹤, 江奴遇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初次在孙宁正店遇到张鹤时,她生怕张鹤会认出她来, 可即便在后来第二次正面碰上,张鹤也没认出她来。她心想, 也是, 她只是一个佃户之女, 张鹤平日又鲜少与外人接触,怎么会记得她呢?
江奴这辈子恨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她爹江生, 另一个是刘氏。若非刘氏百般勾引江生,或许江生便不会被迷惑。只是刘氏已经被流放也不知是生是死,而她便只能将仇恨转移到刘氏所生的张鹤身上。
百般接近张鹤, 为的自然是伺机报复,不过张鹤在“色”这一方面, 与其放荡的生母完全不一样, 洁身自好得让她想骂其虚伪。
“只因她是小娘所生, 便成为害你娘的仇人了?你娘为何寻死,你为何不问你爹?”夏纪娘收敛了笑容,十分不悦,这迁怒未免太牵强了。
江奴倔强道:“若非他小娘勾引——”
夏纪娘打断了她的话:“你亲眼见到小娘勾引你爹了?”
江奴变了脸色,良久才申辩道:“我见过他小娘对着家中的仆役抛媚眼, 当时大娘子也在!”
柳氏也看见了?夏纪娘浮现柳氏的那张端庄严肃的面孔,以她的脾性怕是要骂刘氏不守妇道了吧?
似乎刘氏生性放荡,勾引江奴之父之事已成定论。不过,夏纪娘不解江奴为何会怕被张鹤报复,她问道:“你以为二郎会找你们报仇?”
江奴把脸一撇:“我恨他,那他也该同样恨我才是。以他如今的地位,只要他想,自有人会帮他让我生不如死。”
夏纪娘觉得江奴有些可笑,她恨张鹤是因为张鹤是刘氏所生,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张鹤会因为她是江生之女便恨她。可她却并不知道,张鹤本就不是那种会迁怒他人的人。
至于张鹤生母与江生之事,她不好置喙,而江奴对张鹤的恨,怕也只有张鹤能解了。
张鹤推开门,忽然便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她走到夏纪娘的身边去,问道:“怎么了?”
夏纪娘看了江奴一眼,寻思着是否要趁着江奴在场跟张鹤说明此事,便见张鹤看着江奴与枝儿,又问:“你们是在说什么事么?”
夏纪娘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方才在路上碰到了熟人,便耽搁了会儿,回来得晚了。”张鹤微微一笑。
江奴在张鹤进来后,便十分忐忑,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夏纪娘并未向张鹤提及此事。而张鹤看着她与枝儿,道:“我们想单独处一会儿,这儿并不需要你们,你们可离去了。”
枝儿连忙起身离去,见江奴反应有些慢,便回头扯了她一下,将她带走了。
夏纪娘给张鹤倒了一杯茶,笑道:“二郎在外等了那么久,想必也渴了。”
张鹤悻悻然:“纪娘如何得知的?”
“二郎的交游我都识得,可二郎方才说的是熟人,却不说是谁,我便想,或许二郎本就没遇到什么熟人,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在外面偷听了许久罢了。”
“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张鹤心虚,她只是内急,无需多久便回来了,不过刚走到门外,便听见江奴略尖锐的声音,她想了想,选择在外面先避一会儿。
她猜到了江奴是张家的仆役之女,却没想到会是那个和刘氏私通的佃户之女。况且她连那个佃户的身份,也是刚才才获知的,毕竟她来到这儿时,刘氏之案早已过去了两三个月,她也不曾刻意打听江生之事。
“她恨你,你便不在意吗?”夏纪娘问道。
“我在意,可是我没办法消除她的仇恨,要我因小娘之事而迁怒于她,我也办不到。不过既然知道她接近我的目的了,那我日后便也能提防着她了。”
以张鹤如今与孙宁的关系,她随时能让孙宁处置了江奴,可她并没有。一则以江奴的能力,尚且对她构不成威胁;二则她跟江奴不是一路人,不会因为父辈的恩怨而牵扯到这一辈来。
想到此,张鹤又笑了,道:“这下纪娘不必担心我有什么桃花了吧?”
夏纪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也已经习惯了她如此乐观,道:“那按照二郎的说法,日后接近你身的娘子都是有目的的了?”
“那是,没有目的又怎会近我的身呢?”张鹤道。
张鹤与夏纪娘离开孙宁正店后,孙宁的厨子又琢磨出了不少菜品,主要是经过夏纪娘的提点,他们已经掌握了土豆的精髓,还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厨艺而做出了许多连夏纪娘也不知道的菜品。
孙宁十分满意,待土豆的名气打响后,一些权贵也好奇地慕名而来,他们对土豆的味道赞不绝口。本以为是芋艿之类的,却没想到还能变着花样来吃,还有人认为这等作物,理应种在上林署,供皇室所食用。
童历瑜让柳参军带着司田参军按照张鹤的方法催芽后种了四亩,在他们还未确保掌握了张鹤的种植方法之前,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至于孙宁正店的土豆虽然已经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可那些人也不过是对味道感兴趣,至于如何耕种,他们并不感兴趣。
作为新菜品,让孙宁大赚了一笔,毕竟物以稀为贵,而那些吃腻了常见的菜品的权贵更乐意在追求新菜品上花大钱。仔细一算,他支付给张鹤的那笔钱便算不得什么了。
趁着童历瑜还未将土豆广泛推广开来,孙宁趁早将张鹤剩余的土豆也预订了,如此一来,张鹤也不必忧愁剩下的那些土豆会放到发芽。
她除了给一些土豆让柳氏耕种外,也没忘记给张廷轩去信。不过她琢磨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下笔,便在冬至前回张家庄祭祖时,询问了柳氏。
包括柳氏在内的许多人已经听闻了土豆在孙宁正店造成的轰动,且土豆本是张鹤所栽培出来的,若她不愿将栽培的方法公诸于众,那永远受益的便只会是她。张雁在得到她给的说明书后,尚且不愿意让外人知晓,可张鹤便已经出于解决天下粮食稀缺的问题而主动上报。
柳氏对于她有此觉悟而颇为赞赏,便教她如何给张廷轩去信才算合适,只因土豆只在抚州造成轰动,可远在洛阳的众人却并不一定会将土豆当一回事。要想引起重视,便得着重写土豆的好处,至于如何耕种,可另外说明。
除了土豆,张鹤还想将红薯也写上,毕竟红薯才是中国仅次于稻谷、小麦与玉米的第四大粮食作物。虽然玉米她还没能找机会栽种,可红薯在解决饥荒的问题上比土豆更有力。
她趁着别人还没注意,提前将红薯的一些栽种方法写了下来,一并寄给张廷轩。
柳氏还有一事要让张鹤做好准备,便是来年她二十岁的冠礼。
隋唐时期虽恢复了汉家礼仪,制定了不少各个等级的冠礼,可实施的却很少。而秦朝历代皇帝对此也有强调,不过为了让礼仪更加深入民心,便做了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