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选择(39)
“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应川皱起眉,斜在他眉上的那道疤也跟着动起来。
“不行!为什么要过几天再说?”话也挑明了,田臻当然不允许他就这么糊弄过去:“而且你早卖身给我了,我都没跟你计较位置,主动躺平给你吃,你凭什么不吃?”
应川和他的卖身合同他早让小王处理掉了,只是还没告诉应川。
索性不要告诉他,让他一辈子以为有这个卖身契好了!
“你说话,你吃准了我喜欢你,就当我好欺负是不是?”田臻压不住火,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因为你会痛!”应川也像是忍了很久,在他一再地逼问下才蹦出这样一句。
“什么……?”田臻没懂。
应川的眉毛还皱着,脸却有红起来的嫌疑:“我没有经验,会让你很痛。”
田臻听懂了。
先前攒着的一大波委屈,也随之缓缓退去。
“但是,但是你不做的话就会一直没经验啊……”语气与一分钟前有了天差地别。
“嗯,所以我已经在学了。”应川认真道。
田臻惊讶地瞪着他:“你怎么学?”
“我找了很多相关的视频看。”
“靠!”田臻立即消化了这句很有内容的话:“你不许给我看别的男的。”
“但是里面……”
应川还要为他那些生动具体的教学视频正名,田臻打断道:“这种事光靠看视频有什么用啊,纸上谈兵!你下去,别压着我了,重死了。”
应川这次听话地乖乖挪开了一点。
“从今天起,要多多练习,跟我一起。”田臻掀开被子,伸出短裙下白嫩的腿来,勾在应川的浴巾上,在应川的注视下,揉着自己有些发热的耳朵小声道:“另外,其实我,我对被吃也没什么经验,所以,我们刚好一起实践,共同进步……”
结果共同进步的动静,真的就很大。
第四十四章
“我要喝水。”田臻趴在枕头上,连一根手指都懒得抬了。
“好。”应川很快拿来杯子。
“怎么是温的?”田臻从枕头转移到他膝盖上,水刚喝了一口就抱怨:“我不爱喝温水。”
应川亲了亲他抿起的嘴角:“你现在喝凉的肚子会更不舒服的。”
田臻看他这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就来火,顺势咬了他一口:“我肚子不舒服怪谁?”
“怪我。”应川由着他耍脾气,全然不提昨晚做到最后是谁紧紧地缠着他,哭着不许他出去,不许他在外面。
“哼。”田臻恃宠而骄地咬着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跟坦克一样重,我腰都快断了。”
应川温暖的手立刻移到了他的腰上:“给你揉揉。”
田臻心安理得地眯起眼睛享受着他力道适中的揉捏。
他早说应川的手有魔力了,不然怎么会任何时候都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和宠爱,揉了没多久他就舒服得打了一连串哈欠。
“再睡一会儿。”应川低声说。
田臻意识涣散地嗯了一声,昨天晚上消耗真的太大了,也不知道是应川找的教学视频厉害,还是应川本身天赋异禀举一反三,搞得他今天病恹恹地动都不想动。他都觉得有必要在这个多多实践共同进步计划上打个问号了……
应川的手机震起来。
田臻闭着眼睛,从被窝里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睡,我去外面接。”应川怕吵着他。
田臻蹭过去,挨在他的腰边抬起他的手臂放回自己身上,眼睛还舍不得睁开,咕哝道:“去什么外面,就在这里接。”
他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依赖让应川心动不已。
田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接电话的声音,悄悄撑开一点眼皮,却发现应川正傻乎乎地盯着他看,眼睛里是明明白白没有保留的喜欢,不由勾过他的脖子,摸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他们接完一个漫长的吻,应川的手机还在震,田臻努力退开了一点比着手机说:“接吧接吧。”
应川在又亲了他三四下后才终于把电话接起来,语气并不很友好地喂了一声。
田臻窝在他身上偷笑。
慢慢的在他低沉的说话声里,田臻又困起来,本还想坚持一下的,应川的手却一直在他的背上来回抚着。
这他哪顶得住啊?
彻底睡过去前,田臻盘算着,一天睡应川一天心情好,那一直睡应川应该就会一直心情好。
田臻这一觉睡到了晚饭的点。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应川身上,应川的右手臂被他充当了一下午的枕头,以至于应川看书都用的左手。田臻尚有几分迷糊,呆呆地看着他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翻过一页书,含糊地说了句:“你手指怎么那么长啊。”
“醒了?”应川合上书,在他发间亲了亲,刚睡醒的田臻软绵绵的,带着甜味。
“嗯。”田臻调整了下姿势,把脑袋从他的手臂移到了肩膀,方便抬头亲他:“右手是不是都麻了?怎么不叫我。”
“没有很麻,还能抱你。”说着应川抬起右臂,把趴在自己身上的田臻搂得更紧。
田臻笑了,翻身骑在他上面压着他亲。
应川单手抱住他坐起来,空闲的另只手则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很快田臻的呼吸就变乱了,他的手撑在应川的心口,能轻易地感觉到那里传来的激烈律动。田臻一时间觉得像能直接握住他的心脏,握住他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感情。
这种感觉令他难以自己……
如果不是几分钟后陈叔来敲门提醒他们年夜饭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很有可能头脑发昏地枉顾那里还疼着,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缠着应川再来一次。
他们家的年夜饭向来丰盛,陈叔用心准备下的年货,样样考究好吃。
只是这些年的三十晚上都只有田臻陪伴爷爷,两个人守岁,一屋子布置出来的新年气氛,底下却依旧是抹不掉的冷清。而爷爷通常守到个十点十一点也就困了去睡了,所以真正到了十二点田臻早已经飞到孙望明或者韩秦组的局上去了,不玩到个第二个天上午是不会罢休的。
今年就不同了。
今年不再是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过年了。
田臻早早地跟孙望明打了招呼,春节局也不用算他。那头孙望明对着电话连连叹气,转身就跟韩秦说,完了,我当田臻从良是三分钟热度呢,现在看来他是不打算重出江湖了,连新一年的朝阳都不跟我们一起迎接了。
年夜饭过后看到应川帮着陈叔忙这忙那,田臻并没上去拦着,而是坐在桌子前,抱着腿笑嘻嘻地看着。
就是这么一个话极少的,眉毛上斜着道疤,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家伙,从陈叔这样管理家里大事小情几十年的管家,到一周才来两三次维护后花园里植物的园丁,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就是这么一个人。
让田臻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他做那些无聊又琐碎的事。
只是多了这么一个人,就能驱散往年三十晚上盘旋在他心里的孤独感觉,就能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新一年,真正充满期待。
“每天看还看不够?”
田臻闻声回头,他看应川看得入神了,竟然完全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真那么喜欢?”爷爷在旁边顺着他的视线方向一道看。
尽管自己配偶,爱看多久看多久,既不违法也不背德,尽管新婚燕尔,只要愿意哪怕不吃不喝看上三天也很合理……但爷爷这样一问,他还是感觉自己成了早恋被当场人赃并获的未成年,首要反应就是害羞,得辩解两句。
不过话都想好了,临了说出口却又变了。
“嗯,就那么喜欢。”田臻踢着椅子腿儿说。
爷爷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后脑勺:“你是喜欢人家,人家也喜欢你吗?”
“那当然!”田臻嘴角一扬:“本来就是他先喜欢的我。我是看在他那么喜欢我的份上才给他个机会跟我谈恋爱的。”
“哦?是吗?”爷爷语气特别惊讶:“我还以为是他欠了你钱,万不得已才和你在一块儿呢。”
田臻愣住了,想解释又拿不准从哪儿开始解释好,悄悄观察着爷爷的表情,好像没有很生气,才小声道:“……您都知道了?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爷爷捋了把胡子,仔细回忆似的:“也没有多早,大概就你头一次带他回来的时候吧。”
田臻椅子腿儿踢得更勤了,计划着用恶人先告状的方式把这一部分混过去。
“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啊,背地里找了多少人查我?肯定是陈叔给您办的事儿,我一会儿找他去。”
“行了,别踢椅子了,你不疼它都该疼了。”爷爷哪里不清楚他这点小把戏:“你搞出来的那个不像话的合同,马上给我作废掉。”
“……我早让小王处理了。”听见爷爷知道的如此全面,田臻一丝想瞒的企图都没有了,一切如实交代。
“让小王以后要长点心眼,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居然敢让家里的律师过目合不合理,这不等于直接跟我汇报吗?”
“嗯……”田臻心里倒没怪小王,他自己说风就是雨的,大半夜想起来了就给人家派任务,派完了还要求第二天一早立刻有结果,小王难免有疏漏的时候。
“安排别人做事的人,要自己先知道事情怎么做,才会懂怎么安排别人去做。”爷爷看他不吱声,又严肃道:“当然,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他能这么受教,爷爷的表情也就缓和下来:“新的一年,要好好努力,如果不准备考研的,公司的事情可以关心起来了。趁爷爷现在脑筋还算清楚,教你的东西都要用心学。我看应川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游昴他爷爷那样有大成就的艺术家,你也不能落后,家里的东西再多,都不如你自己有真本事来得可靠。知道吗?”
田臻挽着爷爷的胳膊,点点头。
爷爷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次绑架事件之后,儿子儿媳经不住然然的去世,躲到了国外去。他一下子失去了三个最亲的人,只剩下小臻留在身边。出于想补偿小臻,也是想宽慰自己,这十几年来,他对小臻的确是很溺爱的。
直到第一次晕倒进了医院,他才如梦初醒。
他年事已高,时日无多,是不可能护着田臻一辈子的。他可以从现在起,费尽心力地教会田臻更多东西,但他无法预测,自己会在哪一天突然迎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