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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84)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17-08-30 21:29 标签:重生 豪门世家 种田 高干


 

    每个月的重头工作就是传染病的防治,结果居然还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责任太难背了——事关那么多人的健康,也没有人背得起。

 

    看来对这批刚上路的新手还是不能太放心。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责任的时候。

 

    郑驰乐对白家村的人说:“你们村里得先派人去把回了家的患者那边做做工作,找他们的卫生站配合好。去的人要找几个心细点儿的,因为还要问问有没有跟患者密切接触过的人,交待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以免病情扩散。村里有影印机吧?”

 

    白家村的人说:“学校那里有,平时印试卷用的。”

 

    郑驰乐说:“好,那我把应急方案写出来,你们找人影印几分,然后叫人带去附近的村子。夜路不好走,但这事儿不能耽搁。”

 

    众人点头。

 

    郑驰乐对周愿说:“走,我们去患者家里看看。有空置的药箱吗?给我一个,我准备点东西。”

 

    周愿点点头:“有!”

 

    郑驰乐把药箱里面的家当准备好以后就跟周愿商量起具体的应对方案,周愿工作展不开是因为白家村有些排外,而他这人脸皮又薄,受了几次挤兑之后就缩了,没人找上门他也不会出去溜达。

 

    郑驰乐明白周愿的心理。

 

    从首都到穷山窝的落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快适应过来,至少周愿就还没适应好。

 

    培养一个医科生不容易,郑驰乐不愿周愿太过消沉。

 

    医生找回自信的办法就是治好病人的病,收获病人的感激。

 

    郑驰乐说:“周愿,我听古玄老先生提起过你,他对你这个学生可是非常看重的。”

 

    听郑驰乐提起自己的导师,周愿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

 

    他虽然不能代表他的导师,但要是他表现太差,肯定会牵连到导师那边,而且也会让导师失望透顶。

 

    周愿终于打起了精神:“小郑局长,你决定用什么治疗方案?我试了几个方子,成效都不好,只能先让他们回家。”

 

    郑驰乐说:“这病发病以后得慢慢治,要马上见效是不容易的,病人家属肯定又跟你急,他们一急你也急,病当然治不好。我们给人治病,最重要的是冷静判断,现在你仔细想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对它毫无办法?”

 

    周愿有种被导师考校的感觉,他绷紧心神回忆着自己学过的内容。他说:“首先是要注意日常防护,防止病情加深或者相互传染。”

 

    郑驰乐说:“这一点你已经交待下去了吧?”

 

    周愿点点头,心里居然踏实多了,接下来说话也更有劲头:“接下来就是要治疗,治疗一定得及时。治疗的第一步是判断病名,在这里需要分清是细菌性结膜炎还是病毒性结膜炎;确诊以后选用西医疗法是口服抗生素或抗病毒药物,同时外用现成的眼液,这些都是卫生站里备有的。但我不想马上就这么做,我想试试中医疗法,我用了几个经方,不过成效不显著,而且很多孩子一喝汤药就吐,灌都灌不进去。”

 

    郑驰乐边听边点头,最后肯定了周愿的做法:“你看,你的思路不是很清晰吗?成效不显著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治病本来就要循序渐进——你能一口就把饭吃完吗?不能,治病也是这样。”他拍拍周愿的肩膀,“也许患者家属会骂你——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但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也是为自己家里人担心。我们每个月搞义诊,就是为了拉近医患关系,尽量减少医患之间的摩擦。”

 

    周愿点点头说:“我明白的。”

 

    郑驰乐说:“我来之前已经看过两个病情比较轻的患者,你带我去病情最重的患者家里看看,我得搞清楚病因。”

 

    周愿点点头。

 

    郑驰乐这一忙活就忙到了夜深。

 

    他对周愿说:“我在你们卫生站跟你挤一晚,不介意吧?”

 

    周愿当然是不介意的。

 

    卫生站比较小,周愿在后面拉了张链子加了张床就当住处来用。好在床非常宽,两个人躺在上面也不挤。

 

    盖上被子后周愿问郑驰乐:“小郑局长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人看病的?”

 

    郑驰乐顿了顿,笑着说:“我小时候皮得很,学了点皮毛就得瑟得很,抓着同学的手就给他们摸脉,简直是把医术当成好玩的东西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给人看病……其实很难受,我当时非抓着带我入门的老头儿要给他诊脉,结果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差到了极点。那时候我不停地翻书,找了不少调理的方子,说实话,给那老头儿熬药的时候我都是掉着泪熬的,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世界上就这么一个老头儿对我好了,他死了我得多难过。可惜那老头儿虽然乐呵呵地喝下我熬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药,却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我听说我姐在外头当上了厂长,就想出去找她帮忙,让她找个好意思帮那老头儿治病。”

 

    说到这里他有些停滞,慢慢把情绪收敛回来。

 

    他继续说:“结果我在船上掉进水里差点被淹死了,回来后那老头儿说‘傻小子,治不了的,别忙活了’,我真是觉得整颗心都凉了。后来我因为太皮而被送走了,再回去时那老头儿已经去世,连骨灰都撒到了海里头,大概是不想我们活着的人惦念。再后来我遇上了我师父,正式入了门,拼了命去学医——我不怕给人治病,我只怕治不好。周愿,这事我可是谁都没说的,你可别往外说。”

 

    周愿还沉浸在郑驰乐那平静却带着几分伤怀的语气里头,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过了许久才说:“我绝对不会往外说。”

 

    郑驰乐说:“睡吧,你明天还有得忙。不要有压力,你是新手难免会有疏忽,只是以后得密切注意学校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

 

    周愿点头说:“嗯。”

 

    说完居然慢慢有了睡意。

 

    郑驰乐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黑黢黢的屋顶。

 

    有些事情无论过去多久,挖开来一看依然是鲜血淋漓。

 

    只要回头看一眼从前,前面就算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他也能咬着牙走下去。

 

    毕竟他得活出个样子来,才算是对得起那么多对他好的人。

 

    关靖泽从市里回到柳泉时就听说郑驰乐来了又去。

 

    给他说起这件事的是程虎,以前榆林那位老书记的儿子。他在柳泉派出所当了个所长,对县里的事情了如指掌,郑驰乐一来他就叫人注意着了,也知道郑驰乐离开柳泉后去了哪儿。

 

    他把郑驰乐的去向说清楚以后就说道:“那个白云谦在针对乐乐,哪有这种天气让人跑上山的。小关书记我跟你说,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你不在的时候,乐乐总要多跑两趟才能把事情办成。”

 

    关靖泽最近很忙,因为市里想把这边的合作面扩大,让更多的地方收益,所以要他过去参与研讨。

 

    这等于是打开了郑驰乐画的第三张地图——从乡到县再到市!每一次跳跃,都是他们最忙碌的时期。

 

    所以他跟郑驰乐一商量,很快就分工完毕:老项目这边郑驰乐先扛着,他去市里摸清情况。

 

    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的幺蛾子。

 

    关靖泽对程虎说:“这事我会处理好。”

 

    程虎说:“那就好,县里不比青花和榆林,我们两边的人都很亲,可这么大的县城里头存着什么心思的人都有!”

 

    关靖泽说:“谢谢你的提醒,虎子。”

 

    程虎咧开嘴笑了:“这有什么,要是滕老哥知道乐乐在我的地盘里被人欺负了,揍我一顿是免不了的!”

 

    滕兵当初进了这边的军区,一到假期就出来找郑驰乐,跟程虎也混熟了,一早就交待他要给郑驰乐撑场子。当兵的跟当警察的都是血气方刚,兄弟交待了程虎自然照办!

 

    关靖泽早就知道郑驰乐人缘好,心里还是免不了要吃味。

 

    他不是一点都没察觉白云谦对自己的热情和对郑驰乐的敌意,可看到郑驰乐难得露出在意自己的一面,他也就没去深究。

 

    没想到白云谦会做得这么过。

 

    一想到郑驰乐在这种天气上了山,他的心就揪了起来。

 

    这天黑路又滑的,出了事儿怎么办?

 

    与此同时,白云谦也接到了一个令他百味交集的电话。

 

    电话是白国栋打来的,先是告诉他白家村出了事儿,然后又说起了郑驰乐赶到的事情。

 

    白国栋说道:“连二爷都夸他很不错,看来他确实有些能耐。”

 

    白云谦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针对郑驰乐的,顿时沉默下来。

 

 

151第十一章:憋屈

 

    白云谦父母早逝,从小最亲的除了白国栋就是村里的其他人,听到白家村出了这样的事睡得也不安宁,打电话请示了王长云之后就连夜赶回村里。

 

    白二爷见白云谦匆匆赶回来,骂道:“你回来顶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

 

    白云谦说:“没亲眼看一看总是不放心。”他不满,“这个小郑局长不是最重视防疫这一块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

 

    白二爷听出他对郑驰乐的敌意,摇摇头说:“你也在县委,应该知道县委的政策往下推时执行度肯定不可能是百分百的。回想起来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派下来的那个小医生没什么经验,我们其实可以带带他的——可我们跟他处得不好,他说的话也没人听,所以事到临头不能怪人家没做工作。”

 

    白二爷这番话是在跟着郑驰乐跑了一整晚后才说出来的,听在白云谦耳里却很不是滋味。

 

    在他看来这明明就是郑驰乐工作没做好,偏偏郑驰乐来了一晚就像给白二爷灌了迷药似的,每一句都在为郑驰乐说话!

 

    这就是他不喜欢郑驰乐的原因,这个人太会哄人,所以出了问题也没有人责怪他,反而还站在他的立场替他着想、替他开脱!

 

    白云谦抿紧唇不说话。

 

    郑驰乐跟关靖泽关系很好,他前面为难为难也不是什么事儿,要真想做点什么动作将郑驰乐拉下马,关靖泽可能就要跟他翻脸了。

 

    不能付诸行动,白云谦只能在嘴上骂两句:“他也就是怕摊上责任,假惺惺地来瞧两眼,二爷你别被他哄过去了。”

 

    要不是他让郑驰乐去核查数据,郑驰乐哪会赶过来!

 

    白二爷听他语气刻薄,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家现在还在村里的卫生站睡着!忙了一整晚,刚睡下没多久!就算是做戏人家也做完了全套。”他严肃地看着白云谦,“国栋他跟王季伦不和是有原因的,王季伦跟王长云不和也是很早以前的恩怨,你才刚走上仕途没多久,不要好的不学净学那些肮脏的事情,你爸爸在岗位上牺牲,到死都是一心为公一心为民的人,你最好别给他丢脸!”

 

    白云谦低着头不说话。

 

    从小到大他都顶着“烈士之后”的大帽子,做什么事都被要求循规蹈矩,而且要比别人做得好,好东西要先让给别人,别人需要帮助要立刻伸出援手,什么事都要以死去的父亲为榜样——除了叔父白国栋之外,所有人都这么要求他。要是他没达到他们的期望,他们就会说他在给他父亲丢脸。

 

    在很多人眼里白云谦都有个标签:急功近利。

 

    可他怎么能不急,他想要摆脱父亲的影子已经很久了,他想要活出自己的样子给其他人看,他的意义不是给死去的父亲撑面子。

 

    他是一个独立的人。

 

    白二爷一看白云谦那模样就知道白云谦没把话听进去。

 

    他叹着气说:“谦子,你是很聪明的,也很有天分,否则你五爷也不会把柳泉那边的位子留给你。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加入哪个派系、打压哪个‘政敌’,因为你连根基都没打稳。你扪心自问,这几年来你拿得出手的成绩有哪些?我不是指你拿过几个先进个人、十佳青年,而是问你能够骄傲地说那是你为延松或者为柳泉做过的事,到底有哪些?”

 

    白云谦一顿。

 

    他想要据理力争:“我在延松的时候,我们组织部……”

 

    白二爷打断:“我是指你,不是指整个组织部。你是土生土长的延松人,应该比郑驰乐、关靖泽、米立、贾立这些外来人了解延松,更清楚哪些地方存在问题,你有认真地思考过怎么去改变它、解决它吗?如果你真的思考过,那么你有没有向县委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并且主动要求负责相关项目?”

 

    白二爷这番话说得不重,语气甚至和缓得很,就像是小时候慈祥地哄白云谦吃饭一样。

 

    白云谦却脸色灰败。

 

    因为白二爷说的不是重话,却是实话。他从踏入仕途那天起就受白国栋影响有了“站队”的观念,打那以后他的注意力就跑偏了,白二爷说的那些事他统统都没有去做。

 

    而那才是他最应该去做的东西。

 

    白云谦说:“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二爷,我会好好想想。”

 

    白二爷说:“好。”他温言道,“这样的天气路不好走,你就在二爷这睡下吧,明早你二奶奶顺便给你做点馍馍带回去吃。”

 

    白云谦乖乖答应。

 

    白二爷也回房睡觉。

 

    白奶奶被吵醒了,转过身问:“是谦子回来了?”

 

    白二爷说:“他对村里人也是有心的。”

 

    白奶奶说:“那是,小时候每个人都可疼他了,他当然着紧。你不是又骂了他吧?谦子他不容易,你别光知道骂人。”

 

    白二爷说:“今儿那个小郑局长教了我一手,先把人骂蒙了再好言好语地说话,效果是很不错的。”他给白奶奶说了郑驰乐稳住场面的过程,笑了起来,“我回来后一想,越想越不对味,越想越觉得该学学,所以就依葫芦画瓢把谦子骂了一通,再给他说道理哄回来,谦子好像听进去了。”

 

    白奶奶说:“这个小郑局长还真不错,年纪轻轻的就那么顶事。明天我给谦子做两大笼馍馍,你也带点过去给人家常常。那个小周医生一看就不像是会过日子的人,分明就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少爷,可别让人家饿着肚子忙活。”

 

    白二爷说:“我晓得,你也别埋汰人家小周医生了,总要给人家个适应的过程。”

 

    白奶奶说:“他都来多久了,还不适应!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个山窝窝,想混过这几年就回大城市。听说小郑局长跟他一样大哩,怎么不见人家不适应!”

 

    老人和小孩对别人的态度是最敏感的,不同点在于小孩是靠直觉分辨,老人是靠阅历分辨。

 

    周愿没法融入白家村一来是因为村里人见他面嫩,不是很信任——这年头的观念始终是越老的医生越有经验、医术越好;二来就是周愿自己了,他这次下乡其实还有些懵懂,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来到这边后条件差、村里人又不配合,他倍受打击,只想着做好基本的工作等着日后的调离。

 

    白奶奶一开始也对周愿挺关心,后来察觉了他的心思以后也就冷淡了。刚来就想着走,能把事情做好吗?“天行赤眼”的事情一闹开,白奶奶对周愿的印象就跌到了最低点。

 

    白二爷说:“人不经事难成长,我们再看看吧,给人家一个机会。”

 

    白奶奶点点头。

 

    第二天郑驰乐一早就醒来了,他做完例行的锻炼之后跟着村里人打了井水抹了把脸,这天气已经有点冷,井水更是冰冰凉凉的,刺激得郑驰乐格外精神。

 

    他拿了周愿备用的牙刷刷牙,见周围围过来一群小娃儿,咬着牙刷笑着问:“你们刷了牙没有?”

 

    他看着就是好说话的人,小孩子也不怕他,都摇摇头说:“这么冷的天,刷什么牙啊!不刷还省牙膏,买一支牙膏的钱能买很多好吃的呢!”

 

    郑驰乐说:“你们知道古代的人刷不刷牙吗?”

 

    小娃们答得很统一:“不刷!他们哪有牙刷和牙膏,妈妈说那都是外国传进来的东西,早些年都没有!”

 

    郑驰乐说:“这你们就错了,古代的人不仅刷牙,还刷得很讲究。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没刷过,长大以后就牙疼了,还有各种各样的牙病,比如牙龈出血——所以他们重视起来了。但他们又没有牙膏和牙刷,你们说怎么办?”

 

    小娃儿们一直摇头:“不知道!”

 

    郑驰乐朝他们比了根食指,说道:“他们用手指来刷。”

 

    小娃儿们震惊了。

 

    郑驰乐说:“他们是用手指沾着揩牙粉来擦,揩牙粉就是一些药粉——就是生姜、地黄、薄荷之类的药材磨成粉,同时在往里面掺点粗盐。你想想,那味道可真是……”他边皱着鼻头边摇头。

 

    郑驰乐的语气极具感染性,小娃儿们仿佛也尝到了那又苦又可怕的味道,纷纷皱起鼻头。

 

    郑驰乐笑着伸手捏捏其中一个小娃儿的鼻头:“所以现在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赶紧回去刷牙。”

 

    小娃儿们齐声应道:“好!”

 

    郑驰乐有掬起把井水洗了次脸,抬起头就看见白云谦和周愿都站在那儿瞧着自己。

 

    郑驰乐见到白云谦时有点意外,不过他脑袋转得快,很快就明白了:白家村白家村,可不就是白云谦的本家吗?

 

    没想到白云谦倒是挺紧张自己乡亲的,这么看来这家伙的本性倒也不差。

 

    郑驰乐说:“白哥你赶回来了?”

 

    白云谦说:“听到消息后有点不放心,就连夜赶回来了。我跟周医生了解了一下,有几个孩子的情况好像挺严重的?”

 

    郑驰乐说:“嗯,挺严重的,不过周医生处理得很及时,而且选的是比较温和的治疗方案,恢复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我等会儿就回县里开临时会议,出了这种事是我的疏漏,我会担起责任的。”他转向周愿,“接下来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县里联系。”

 

    周愿看起来比昨天要精神多了,他点头答应:“一定!”

 

    白云谦说:“去我二爷家吃个早饭吧,我二奶奶做了很多馍馍说要请你们吃。”

 

    听到是去白二爷那儿,周愿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还有事要做。”

 

    白云谦不在意,反正白二爷只叫他让郑驰乐过去,叫上周愿只是顺带的而已。

 

    郑驰乐却看出了周愿情绪不对头,白二爷就是昨晚领头的那位老人家,他是白家村最有威望的人。

 

    白云谦提到“二爷”、“二奶奶”时周愿表情微微变了,明显是不想去面对白二爷。

 

    这可不行,才刚有点干劲哪能让他缩回去。

 

    郑驰乐拍拍周愿的肩膀:“一起去吧,事情再急也要吃饭,这边的事还指着你处理呢,要是饿坏了谁去干?”

 

    周愿说:“那……好吧。”

 

    郑驰乐对他笑了笑,跟白云谦一起走向白二爷家。

 

    白二爷见周愿也来了,倒也没说什么,招呼他们坐下吃刚出笼的热馍馍。

 

    一盘见底后白奶奶端了第二盘上来,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的周愿见了她,欲言又止。

 

    白奶奶即使很看不惯周愿,见他那犹豫不已的模样还是心软了,把馍馍往他面前一推:“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语气还是沖的,却也算是和气了。

 

    周愿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充盈了,千言万语却只变成了最简单的一句话:“谢谢!”

 

    郑驰乐笑了笑,又吃了两个馍馍才跟白二爷道别:“我得回县里了,周愿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二爷你得多照应着他。”

 

    白奶奶见他吃得香,心里高兴:“别忙,我给你裹几个馍馍带下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顶饱,你饿了就拿出来吃一个。”

 

    郑驰乐趣道:“这吃不了还兜着走的,要是有人举报我怎么办?”

 

    白奶奶笑呵呵地说:“这又不是值钱的玩意儿,谁要敢拿几个馍馍举报小郑局长,我拿擀面杖打他一顿再说!”

 

    白云谦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身上很疼。

 

    郑驰乐没推却白奶奶的好意,带上了她裹起来塞给他的几个白面馍馍下山。

 

    跟他一起走的还有白云谦。

 

    白云谦是回柳泉,但他们有一段路是相同的,因而他们同时离开白家村,并肩走了一段路。

 

    白云谦忍不住提醒:“这事总归还是你手底下出了问题,你得小心点,尤其是要注意你们局里的秦斌。”

 

    郑驰乐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白云谦绷着脸:“你跟小关书记关系那么亲近,一举一动都跟小关书记息息相关,可别拖累了小关书记。”

 

    郑驰乐觉得很有趣,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白云谦的耳根是有点发红吧?这个家伙显然是不习惯表达自己的善意,连好话都说得这么别扭。

 

    郑驰乐瞅着白云谦好一会儿,估摸着白云谦快绷不住要翻脸了,才笑眯眯地道谢:“我晓得,谢谢你的提醒。”

 

    白云谦说:“我是……”

 

    郑驰乐抢了话头:“我知道,你是看在关靖泽的面子上才提醒我的,不用解释,我都晓得。”

 

    白云谦调头就往岔路上走:“我回柳泉了,再见!”

 

    郑驰乐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笑吟吟地在他背后喊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不通向柳泉的,你要从这边出山至少得绕个两个小时才回去,不会耽搁县委的事情吗?”

 

    白云谦:“……”

 

    白云谦默默折返,只是这次一句话都不说了。

 

    等到真正的分岔路到了,郑驰乐乐不可支地跟臭着一张脸的白云谦道别,心情相当不错地回了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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