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犬类(160)
师姐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口气,笑了笑,“好吧,知道你网球搭子回来了。”
“什么啊,锻炼身体呢我。”
“就你俩吗?”
闻言我颇为无语地摇头,扶额,“还有我哥。”
不让他去还非去。
许锟菲就笑了,“还知道头疼,我当你真没心肝呢。”
没理会她的玩笑,我低头看几眼资料,隔好一会才认真道:“没心肝就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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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冯逍呈停车在校门口等我。我走近,他按下车窗瞥我一眼,我拉开车门皱眉上下打量他几秒,打了个招呼,在人开口前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就压低脑袋上棒球帽的帽檐装死。
冯逍呈没说话,只把音乐调低,一路沉默往网球馆开。
路程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下车前冯逍呈喊住我,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哦,我不能来?以前你和赵子怡还有那个男生,三个人不是玩挺好,怎么没见你这样。”
他开口我就知道他大概看出来了。
我张嘴欲言又止,还是懒得和他解释单箭头三角形的稳定性,以及本人许多年没有长进的交友准则就是装聋作哑,我掀开帽子捋了把过长的刘海,将帽子压回去,语气正经道:“我现在长大了,羞耻心也长出来不可以吗?”
冯逍呈“哦”了一声,拉住作势要开门下车的我,我被他握着手臂拽向他,他偏头蓦地靠很近,嘴唇碰了碰我的。
其实只是贴了一下。
我愣住,继而脸就红了,不用照镜子我都能确定,因为很烫。
我呆呆地看着他,由于帽檐遮挡,眼前只有他下半张脸,我下意识问:“你干嘛?”
“确认下是不是真的,毕竟上次在酒店我们差点睡了也没见你不好意思,不过,看样子现在是想起你远在国外的男朋友了?还知道脸红了邱邱。”
我掀开帽子骂他,“你才不要脸。”
他似笑非笑,从我手里拿过帽子又给我戴上,“我要脸也不会来找你了。”
“……”
神经。
但他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还有个David。
不过,我还没告诉他我回国前已经分手了吗?
我欲言又止,没张口,想了想到底又解释了下,“蒋添宇又不是……你正常点好吗?”今天我们是来打网球不是打小三……冯逍呈这是什么态度语气……
“你没来以前,我们周末都会来打球,而且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说到这里我也很无语,原本寻常的事情因为冯逍呈加入就显得奇奇怪怪,说到底是我心里有鬼……于是我声音更大了,“对啊,你为什么来?对,他约的你没错,可他、他脑袋少根筋你也是吗?”
冯逍呈没说话,就看着我。
我不想看他,转身靠回椅背,有点迷茫,虽然蒋添宇可能喜欢我这件事我不是没察觉,但他那根筋转不转得过来还两说,就算勉强转过来,想来想去还是蒋添宇的锅,我没忍住低声抱怨,“不是,他有病吧。”
什么情况啊。
知道冯逍呈是谁后,蒋添宇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跟人继续交朋友的样子,那就算他反应过来,现在也不应该三个人吧?
旁边冯逍呈冷不丁出声,“你到底在烦什么?”
烦什么?
从前赵子怡已经给我上过一课,她喜欢我,或许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前提是她不知道我知道她的心意以及我没有喜欢的人,再就是不要让她接触、搅和到我的感情生活里,否则,不管是一天两天,一年还是两年,反应过来后还是会走的。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虽然高考后是我把赵子怡拉黑,可想起她的时候我都很后悔:就算她想不开又跑来和我重新做朋友又怎么样呢,她是心甘情愿的呀。
无论怎么做,想起来都是会后悔。
所以我不想再有一天也到拉黑蒋添宇或者被拉黑的地步。
“你不懂。”
我想得入神,随口就来,以至于轻易就被冯逍呈套了话,“等他反应过来知道我们两个——”
话说到一半我反应过来,侧身看着他,闭上嘴不说了。
“我们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能知道?”冯逍呈目视我,凑近了点,含笑的表情说明他已经读懂我这半句话的语境,以及含义,“他迟早知道。”
我现在最看不得这个。
他在我眼前露出从容,不可动摇的情态。
我忍不住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你忘了吗?我说过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喜欢,但只喜欢一次,也只追一次。我这个人可能没什么原则,但伤心的事情还是可以记住的。”话落,我眼睫低垂,安静地思索片刻,才重新看他。
“所以你现在是爱我了?那你可以坐在地上,等我可怜你。”
第129章 你可怜可怜我
冯逍呈听着,脸上的表情没变,笑容僵在脸上,淡淡的,“好啊。”
“那你可怜可怜我吧。”
他低声回答,视线向下,示弱似的微微低头,片刻后又抬起脸看向我,“我们要一直待在车上聊天吗?我倒是没有意见,他好像不太愿意等这一会。”
我顺着他的视线扭头。蒋添宇正站在我这侧的车门外,视线相接,他伸手敲了敲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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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球场我们是分开的,我和蒋添宇,冯逍呈和外教在另一个场地上课。
这个教练当初还是我推荐给蒋添宇的,是前ATP球员,职业外教,现在蒋添宇又给冯逍呈安排上了。
两个球场很近,中间隔了一道三四米高的绿色拦网。
休息间隙偶尔看到冯逍呈在隔壁球场认真练习垫步,正反手握拍,推球,视线相对时我就会诡异的有种陪人上兴趣班的即视感……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我们三个人约了三次网球。冯逍呈每个周中还约了两节外教的课,倒像是真对网球感兴趣了似的。
他运动天赋大抵是不错的,到第四次已经没有跟教练了,和我们在一个场地。
分别和他们打了两场,我就很累了,特别是冯逍呈,人冲,球更冲,落点浅,一下子就窜到底线。
下场后我在角落坐着休息,冯逍呈也不打了,蒋添宇看了这边一眼倒是没有过来,而是将角落的一台发球机推出来,又开始练球了。
我瞄了一眼,球都落在对面,目前他三米之内还没有球,也就没管。
冯逍呈冷眼旁观,喝了一口水,又看他一眼,再盯着我忽然就“啧”了一声。
我喝水的动作顿住,看向他,“你看什么看。”
“你今天怎么不给他捡球去。”
我看着他不说话了。
“其实可以不来的,没有人强迫你。”最后我还是说。
“然后你们两个就还跟从前一样?”
从前?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还是诚实道:“不是眼前的事情谁说得准,不过应该比现在这样好点,他最近怪怪的……而且你在这里球场好像也变得有点挤。”
冯逍呈站起来,垂下眼看着我,“你就打算这样了。”
我没答,也站起来,往他手里塞了一瓶水,“喝口水吧哥,球打那么冲不累么?”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走开了,拿起靠在场边的捡球器,喊了蒋添宇一声,快速把落在他那边球场上有远有近的球都滚了一遍,又快速滚完对面,最后往发球机里添球,收拾完蒋添宇朝我挥了下拍子,比了个休息的手势,走到场边休息去了。
他和冯逍呈各自坐在我的网球拍两边,我调好发球器参数后过去拿的时候两道视线就一直注视着我。
直到发球机开始给球,我逐渐投入就没有再关注那边,等结束这一轮自习,蒋添宇把场地的球都捡完,和冯逍呈打了两场,两个人止汗带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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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时天刚擦黑。
蒋添宇今天有点反常,洗完澡没有等我们一起走,直到在停车场碰见他的车,又见车窗摇下来,我看见副驾上的外教有一瞬的意外,偏脸时瞄了冯逍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