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吗?(41)
听见开门声时,他就抬起了眼。
陶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很自然地看向他,目光先在忐忑不安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再往下移。
很快,他便发现陶稚穿的不是他买的衣服。
长到小腿的白色连衣裙加上粉色的外套……很普通。
肯定是傅铮买的。
俗气,品味极其恶劣。
陶稚穿得好看,跟衣服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珩的视线再往下。
微微蜷起来的手指,被勾勒出的细腰。
最后又回到嘴唇上。
昨天被亲破的地方还没有好。
但今天陶稚又涂上了亮晶晶的唇釉。
尽管不太明显,傅司珩依旧看见了。
连带着唇釉一起吃下去的话,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尝到蜜桃味。
傅司珩眸光冷淡,脑海里却是将陶稚给从头到尾地全部描绘想象了一遍。
“我可以进来吗?”他绅士地询问。
“可以的,可以……”陶稚连忙侧身,让傅司珩进屋。
傅司珩进来时,顺手关上门。
细密的长睫随着声响微微颤动。
应该没有暴露,他的运气还不错。
门缝开得小,时间又短,傅司珩没有看清也在情理之中。
意识到这点,陶稚提起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一点。
可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因为傅司珩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站着。
高大的男人在他面前,倾覆下来的阴影有种无言的压迫感,更何况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心虚又不安,又回到那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状态,同时垂着脑袋不敢看人。
十分拘谨。
“给你带了药。”傅司珩手上拿着一管药膏。
新的,没有拆开。
他递过去,陶稚反应慢一拍,愣了几秒,抬手时,傅司珩又把药膏收回了。
“……?”陶稚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司珩则是慢条斯理地开始拆盒子。
一个拆,一个看,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拆完。
“……这附近有药店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这寂静真的让人心里发毛,陶稚找着尬聊的话题。
印象里,好像周边都有药店。
傅司珩从哪里买来的药膏。
“没有。”傅司珩回答他的话。
“哎?”陶稚更疑惑了。
药膏是傅司珩出发之前带上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傅铮和陶稚的目的太过明显又急于求成,那这三天的时间里,应该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他提前准备,对双方都负责。
比如他们这种富人圈子里常见的,下药送人。
很无耻,很没有道德。但这完全像傅铮能做出来的事。他本来就是这么有一个愚蠢又恶毒还没有脑子的人。
傅司珩觉得,就算他再有自制力,身体的本能终究无法违抗。
那就只能接受了。
他准备得十分周全,但现在只用上一个药膏。
傅司珩觉得傅铮是个蠢货。
他表面上不显,表情依旧冷淡,嗓音也是,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要我给你涂吗?”
陶稚眨了眨眼。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傅司珩就已经将药膏挤在了指腹上。
他抬起手,差点儿碰到陶稚的嘴唇时,陶稚忽然向后退了几步躲开。
“我自己来就行了。”陶稚连忙拒绝。
傅司珩的手滞在空中。
陶稚:“……”
他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啊?好像有点不给面子。
……刚刚坚定拒绝的表情迟疑了一下。
傅司珩收回手。
什么也没说,神色如常地收回手,就在陶稚以为他并不介意的时候,傅司珩冷不丁地开口:“讨厌我了?”
啊?
“没有没有。”陶稚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我自己来比较好。”
声音忽然变小:“毕竟……伤口在嘴唇上。”
这么暧昧的地方,不好让别人帮忙的……
陶稚可算记起了自己现在是“女生”,有了光明正大可以拒绝的借口:“男女授受不亲,这不方便。”
“这样。”傅司珩点了下头,将药膏递上去。
陶稚这次接住了。
他将药膏抓在手里,露在外面的手指纤细修长,指节轻轻屈着。
傅司珩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他抓着他衣服,仰着头承受的样子。
真可爱。
又乖又可爱,想怎么亲都行。
……
陶稚双手捏着药膏往上挤,白色的乳膏刚溢出来,手指刚沾上,突然又听到傅司珩问他:“你真的没有讨厌我吗?”
“嗯?”陶稚抬眼。
意识到他在问昨天晚上的事情,陶稚的手一紧,眼神开始慌乱,也不敢看他,低着头否认:“没有啊,你怎么会怎么问。”
“因为你好像很躲着我。”傅司珩说:“两次。”
陶稚:“……”
“我没有啊。”陶稚挺心虚的。
但他绝不会承认。
“我不讨厌你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没有这回事。”陶稚拼命否认。一边否认还一边摇头,试图用力度表达决心。
“哦。”
看样子很成功,傅司珩没再继续说。
但他话锋一转。
“那不讨厌的话,是喜欢我吗?”
“?”
啊?
摇头的动作猛地停下。
“我……当然是喜欢的啊。”好突兀,好猝不及防的话题,还好陶稚记得自己的职责,没忘了傅铮给他砸的钱。
他昧着良心承认,眼神左右飘忽,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过了好几秒,才敢重新看向傅司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他接下来的话,比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之类的话。
陶稚虽然没有事先想过这类问题,但到时候根据他说出的话,随机应对就好了,他做足了准备。
“那就好。”傅司珩说:“抱歉,你的反应很奇怪,不免让我多想了一点。”
陶稚:“?”
这又是什么意思?
陶稚没懂,眼神清澈茫然:“我没有很奇怪啊……”
“大晚上的,突然要进我的房间,坐在我的腿上,问我能不能喜欢你。这也就算了。”傅司珩语气依旧淡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陶稚心里一咯噔:“我同意了你的请求,表达了喜欢,你却闷头就跑,第二天还躲着不见我。”
“我很难不多想。”
陶稚:“……”
这番话说出来,陶稚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好像、确实、挺奇怪的啊。
不仅他奇怪,傅司珩也很奇怪。
他现在来找他,说着这些话,莫名有一种怨夫的感觉。这让陶稚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有点像玩弄别人的渣男,不,渣女。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陶稚自己都觉得好抓马,脚趾忍不住蜷起乱抠。
正尴尬呢,傅司珩还不放过他。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玩弄了。”
语气冷淡,但尽说些让陶稚想死的话。
陶稚的脚趾在抠一个大工程,表情尴尬得要命,硬着头皮否认:“我没、没有、没有玩弄。”
“其实渣我,玩弄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傅司珩盯着他看:“但你的身份特殊,这就有点麻烦。”
“什么?”陶稚的眼神又清澈了。
“你是傅铮的同学。”傅司珩告诉他:“我和傅铮关系不好,以他的脑子,可能会想到什么美人计之类的玩弄我,再从我这里偷点什么东西,给我致命的打击,我毫不怀疑,他就是这么蠢的一个人。”
“你刚好就是他介绍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