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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刑侦](98)

作者:庚鸿 时间:2025-08-01 21:27 标签:破镜重圆 悬疑推理 业界精英 天作之合 制服情缘

  “是,从见到你第一天,我们就意识到卢警官……”
  “那为什么不说啊?!”
  “怎么说?死不见尸,就凭我一张嘴吗?”路从辜话说得强硬,语气却是柔软的,“我们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但也确实不清楚该怎么让你接受……毕竟,真相很残酷。”
  见卢安棠不言语,他又收紧了臂弯:“原谅我好不好?振作起来,卢警官也不希望你难过。”
  “可以。”卢安棠回抱住他,声音打颤,“不过,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答应你。”
  “让我跟彗姐一起卧底。”卢安棠咬紧牙关,“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行……别再胡闹了!”路从辜不假思索地拒绝。卢安棠一把推开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不就是下一个我爸爸吗?你们就真的一点都不怕?”
  “还有,倩倩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答应过她要把她带出去,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她蹲下来,抱着膝头,“我不想做一个手足无措的局外人,我想跟你们并肩作战,哪怕是为此牺牲我也不在乎。”
  她流泪仰头看着路从辜:“路队,我求你了,你就当……就当是满足我爸的一个遗愿好不好?”
  路从辜半跪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良久才苦笑道:“小棠,你还年轻,不明白生命的意义,牺牲总是说说容易。”
  “就像你和我一样,我也有一个前辈,是刑侦支队的上一位队长,姓田。”他望向窗外,澄澈的阳光泽被大地,黑暗仿佛无处遁形,“两年前的一次行动,他亲自带队,我和肖恩都在。行动很顺利,但还有一个嫌疑人在负隅顽抗,而且手上有武器。就在我们聚起来讨论下一步战术时,一颗手榴弹被扔了过来,就在我脚边,田队下意识地扑了过来……”
  闻言,卢安棠止住了啜泣:“路队……”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我而死的,甚至觉得现在的位子是我从他那里偷来的。”路从辜凄然一笑,“我没有亲眼见过他的遗体,组织也没有为他举行追悼会,只在表彰大会上提了一句,一切从简。温队给我看过他的尸检照片,他的脸上被弹片划出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口子,整张脸,还有他的胸膛都被炸烂了……”
  他的笑容变得愈发讽刺:“后来呢?我们抓到的人,要么是证据不足不起诉,要么因为是从犯被轻轻放下,主犯势力盘根错节,铲不动,一问起来,检察院的人都只会用‘这是规定’来搪塞我们。以至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这种牺牲到底有什么意义……谁在乎呢?上级拿他的功勋当做吹嘘的资本,敌人对他的坚守不屑一顾,而他的战友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过……”
  沉默像块浸了水的海绵,坠在两人之间,越胀越大,压得人喘不过气。卢安棠挪到他身边,与他并肩,闷闷地问:
  “可是路队,您说田队扑倒您的那一刻,想的是立功,还是救人?”
  路从辜愣住了。
  “那天,应老师跟我说,正义是条地平线,你追它就跑,可总要有人看着它赶路,不能丢了方向。”卢安棠把头枕在他肩上,接着说,“斗争不是为了胜利,那太功利了,斗争本身就是目的,正是对抗黑暗这件事定义了我们是谁,不是吗?”
  路从辜沉吟半晌,突然笑出声:“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第一次有人点醒我。”
  “组织没有给田队办追悼会,那我们就自己办嘛。”卢安棠顿了顿,“跟我爸爸一起。”
  “案子结束后,我们会想办法安葬卢警官的。至于我的老队长,虽然不可思议,但我很确定——”路从辜摇摇头,唇边浮起一个笑,“他还活着。”


第76章 第 76 章
  “嘶——”
  应泊捶着额头坐起来, 他又是一夜未眠。后脑伤口的钝痛与偏头痛重合,一呼一吸之间都牵着神经颤动,让他的大脑几乎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射都无法处理了。
  他把手探进柜子里,摸出止痛药, 却失手把床头的空矿泉水瓶打落了。眼下还早, 值班的护士大概在补觉, 他不好意思打扰, 可又没办法自己下楼去买水,身上也没有手机, 他只好直接把药片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
  生怕一粒不够, 他又吞了一粒, 而后颤巍巍地躺回床上, 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紧闭着眼等待止痛药起效。
  好疼啊。他死死抓着床单, 手臂上青筋暴起。
  疼得厉害时,他也迷迷糊糊地想过打开窗户跳下去, 不论死后还有怎样的轮回报应,至少断气的那一刻是安宁的, 什么痛苦都没有。很多时候死需要勇气, 活着也需要, 每每这时, 人总是习惯堆砌许多关于未来虚幻的想象来诱惑自己撑下去,全然不顾那些把自己压垮至此的苦难。
  “你本来差一点就死成了。”应泊想,“可你现在还躺在这里,还要想想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
  他抬起手,视线停留在横贯手腕的浅色的线条上, 那并不是人人都有的腕横纹,那是疤痕。他清晰地记得刀片划上去的感觉,最开始是凉,继而是火辣辣的刺痛,叫人本能地不敢再继续下去,可他咬咬牙,反倒狠狠一刀飞快地落下,暗红色的血很快流出来,浸透了周围的皮肤。
  相当畅快。只可惜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生命随着血液流逝,最后脑袋一歪就不省人事。一觉醒来,伤口结痂了,仿佛是命运对他开的一个玩笑。
  十三年过去,血痂剥落,疤痕也不再明显,用手表遮上谁都看不出来。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与疤痕同存的记忆始终未曾远去,也同样见不得人。
  止痛药终于找到了病灶,开始起作用。应泊的神经放松下来,在晨曦中慢慢睡去,直到病房外来往人声渐盛,护士端着盘子进来。
  “嘿,醒醒,换药了。”护士拍醒他。
  应泊撑开眼皮,艰难地适应光线,涣散的瞳孔逐渐回缩,小声地叹了口气。护士扶着他坐起来,帮他拆头顶的纱布。
  “能借您的手机用一下吗?我需要给家人报个平安。”应泊撑着头问。
  虽然他昨晚已经托张继川向夏怀瑾说明情况,但转述难保不会遗漏信息,最好还是亲自谈谈。电话很快接通,他试探地呼唤:
  “师父?”
  “哥!”是夏卓尔的声音,“你怎么样了?我和老夏马上过去!”
  “不用来,小伤而已。”应泊一怔,虚弱地笑笑,“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别耽误。”
  “哎呀,你就别嘴硬了。”电话那边传来抖钥匙的声音,应泊甚至能想象到夏卓尔此刻的表情。她“噔噔噔”地跑下楼,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去给你买。”
  “想吃……油条和豆腐脑。”应泊鬼使神差地说。
  “就想吃这个?还有没有别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快点说。”
  “没了。”应泊含笑,笑里却有点苦涩,“你们能来已经很好了。”
  挂断电话,他对着通话记录发了好一会儿愣,护士唤他才回过神来:“我再发个信息,不好意思。”
  他打开短信界面,信手输入一个电话号码,是他的母亲应丽娜。光标移到消息框,应泊手指悬在键盘上,踌躇了几分钟,只打出了一句“我住院了”。
  “算了。”他摇摇头,又把文字和号码都删掉,手机还给护士。
  虽然平日里应泊总是表现出一副对路从辜事事顺从的样子,但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宽容的养宠人和倔强的比格犬,细水长流的爱困不住向往自由的心。
  不过,就算应泊悄无声息地从医院跑出来,让路从辜下班后在医院里上蹿下跳地找了他半个小时,警官先生气喘吁吁地回到家,看到一桌子好菜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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