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领地(5)
林启文脸色变了一下,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但也没法当场甩脸色,只笑哈哈道:“以水代酒,意思一下。”
黎琛起身同沈琰握了下手,“好久不见,沈总。”
沈琰笑了下,“你们俩不是在这谈事情的吧?把我突然留下来,打扰到可就不好了。”
黎琛道:“没有,我们今晚也只是偶然碰到,坐在一起聊了一会。”
林启文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烟盒,晃出两根细细长长的烟来,“来一根?”
沈琰拒绝了,黎琛道:“启文,沈总闻不了烟味,你忍一会儿出去抽也行。”
林启文看了眼沈琰,沈琰无所谓道:“没关系,夜场里酒味烟味一向很重,我来都来了也免不掉,林二少自便就好。”
林启文咬着烟,有些口齿不清地道:“我自己卷的烟,味道不重。”
三个人就着烟酒的话题随便聊了聊,林启文又绕回那个新型致幻剂上面,提到万盛最近有两个高级场子里供了一批,效果很不错,黎琛也只是附和两句,沈琰没在意,低头喝自己的柠檬水。
林启文忽然道:“沈总,你今天来,怎么没看见方以左啊?他不是一向跟你跟得很紧吗?”
“他去了另外一家会所查账,我又不是不能自理,让他天天跟着做什么。”沈琰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随口回了一句。
林启文似笑非笑地道:“我看他倒是巴不得将你拴裤腰带上走哪带哪。沈总啊,我可真是羡慕你,身边人这么好用,当真省心。”
“对了,那天拍照片的那个记者也不声不响地被处理掉了吧?说是遇上了车祸,当场毙命。”
沈琰也笑,没回他后面一句,只是照单全收了林启文阴阳怪气的奉承,“林二少哪天运气好也能碰上一个。”
他俩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黎琛没参与,转头看向了一旁,这一瞥不要紧,竟然一眼相中一个小美人,站在吧台边和人说着话,给人的感觉温温和和的,黎琛心下一动,有点想去搭个讪。
同他们两人说了一声就要起身,沈琰和林启文的目光也一起抬头看了过去,林启文道:“你眼光还挺好。”
沈琰倒是有点惊讶,忽然觉得这是让黎琛欠自己一个人情的好机会,稍微拦了一下他,“这是我家庭医生。”
黎琛脚步一顿,沈琰继续道:“他这人看起来好相处,实际上比较冷情,具体原因我不太好说,你要是真对他有想法,得慢慢来。”
黎琛顿时有点无奈,笑着解释道:“当然,我只是想过去跟他要个联系方式。”
林启文和沈琰暂时休战,齐刷刷转头看着黎琛。
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几分钟黎琛就回来了,神色有些复杂,看向沈琰道:“他给了我联系方式,还跟我说他叫戚景云。”
“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走了。”
沈琰也愣了一下,忽然盯着黎琛的脸看了一会儿,大概能懂戚景云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但他也不好直说,转移话题道:“人总要慢慢相处嘛。”
林启文喝完杯子里的酒,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像名片一样的东西,甩在桌子上道:“请柬,万清越下个月生日,万家办了个晚宴。”
“今晚本来的确只是出来喝酒的,没想到碰到你们俩了,就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沈琰拿过来看了一下,道:“你大哥三十岁生日?万家可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林启文嗤笑道:“可别,同父异母连姓都不一样,我想认他做大哥,他还嫌我配不上呢。”
沈琰看了他一眼,突然也觉得有点好笑,毕竟他自己跟他大哥当初也很不对付,林启文这边还得和万清越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糊弄上面长辈。
沈琰的唇碰了下杯子,玩笑道:“那他不认你,你就取而代之啊。”
他们俩倒也没把黎琛当外人,当着他面开始光明正大密谋。
林启文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没好气地道:“像你当初那样?”
“不过万清越比你大哥稍微有点脑子,不太好弄。”
沈琰笑道:“凡事急不来。”
“说起来也真是,几家的长辈里还真没几个不风流的,一天天像是几把上长了个脑袋,碰见漂亮的Omega就迈不开腿似的一定要弄到手。”
林启文“啧”了一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沈琰朝旁边挪了挪,避开他身上咖啡味的信息素味道。
“走了。”他把那张请柬揣进兜里,“方以左来接我了。”
黎琛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也没看他跟你打电话。”
沈琰随口道:“闻到苦艾的味道了。”
一回头,果然见方以左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等他。
沈琰摆摆手,跟着方以左回家去。
第七章
沈琰睡得迷迷糊糊,总感觉有蚊子在咬自己。
但他眼皮又实在重得厉害,睁不开来,在床上微微侧了下身,感觉那蚊子好像飞远了,复又沉沉睡去。
然而实际上,那只大蚊子依然蹲守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夏季天热,沈琰又不能吹太久的空调,睡衣穿得便轻薄一点,真丝睡衣贴着他身子,裤子卷上去一点,露出白嫩的小腿和细瘦的脚踝,他刚刚的挣扎踢开了被子,大半个身子全露在外面,方以左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放在手里细细地摩挲了一会儿。
他一直都把沈琰当个瓷娃娃照顾。
尽管很多时候他知道沈琰并不需要他过多的关怀,但他有意让小少爷养成依赖自己的习惯,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几乎把沈琰宠成生活不能自理。
方以左自记事起就一直在沈家待着,身边没别的亲人,过早的自立让他变得异常成熟和冷漠,他的脑子里只会留下理智和规矩用来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很多感性的情感都会自然而然地拒绝接收。
只有沈琰的事情他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十岁时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十五岁时差点提前分化的痛苦以及十八岁正式分化时他的焦虑和不安。
一切有关沈琰的变数他都会记得格外清楚,他并不知道这种独占欲和近乎冷血的暴戾从哪里来,但他对沈琰就是有一种格外强烈的领地意识,像是狮子看守猎物,大概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方以左偏执得几乎有些可怕。
沈琰每一个年龄阶段发生的事情他都会担心,而当事情平息,那种名为躁动的情绪会像潮水一般退开再次被他死死压抑住,转为一次又一次的平淡和冷静。
他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休眠火山,沉寂许久之后的爆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方以左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伤害到沈琰,然而又无法克制自己对沈琰的欲望,他的理智就像一根丝线,大部分时候拽着他那颗不安分的心,拽不住的时候这根丝线也不会断掉,反而是绷住了往心口处勒,割出血,他怀着不知哪天会被发现的惊惶和眼下的偏安,矛盾却又享受。
沈琰呼吸声绵长,他睡着的时候很乖,方以左的指腹揉弄着他手腕处的脉搏,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很快将沈琰整个轮廓描摹出来,他并不满足于这些简单的触碰,动作小心而仔细地将沈琰的睡衣袖子又卷上去一些。
食欲和情欲有共通之处,难于满足且时刻存在,密闭又安静的空间里方以左听到自己放轻了的呼吸声和吞咽声,人类的胳膊下方很少被露出,自身也并不常注意,那一块皮肤便显得格外白腻,好像指腹擦过去就会很容易留下一道红痕。
今晚在这里留下一个标记。
方以左现在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确实没什么人性,他像野兽叼住猎物一般吻上沈琰的皮肤,温热的皮肤和他有些凉的嘴唇相触,像是一块甜腻的点心融化在他口中,他轻轻地吮了两下,又好像是什么东西化开了。
沈琰的皮肤在他的舌下变得滚烫且湿润,方以左用牙齿咬住那一小块皮肤,只用了一点点力气,留下的牙印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消失,他这下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沈琰的手臂,用手指抚了抚完全变红的那一小块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