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领地(11)
方以左靠在栏杆上抽烟,手上的伤被他自己简单处理了下,他静静地等林启文从略有些暴躁的状态下冷静下来才道:“只是突然想起件事。”
林启文拧开床头灯,恨得牙痒痒,“你他妈的,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吗?就不怕这会儿我刚跟人在床上办事啊?”
方以左简单说了,林启文一愣,半晌笑了一声,“这事儿,你怎么就敢百分百压在我身上?”
“大概是因为……”方以左不紧不慢地道:“这个点你在睡觉,而他大概在几个Omega的温柔乡里快活。”
他鲜少有不正经的时候,林启文倒有些意外,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含混不清地道:“你背着沈琰来找我,不怕被他知道了把你活剐了?与其这样,不如你直接来我这里,也免了后顾之忧。”
方以左道:“我并没有背叛少爷,也不是来找你合作,只是各取所需。”
“你要万清越的位置和万家的财产,我要万清越的命罢了。”
林启文应了一声,“电话我录音了,别以为半夜说的话就能反悔。”他一边点烟一边碎碎念道:“真他妈服了你,这好歹也算是个大事,你在电话里就跟我三言两句讲完了,也不怕被人窃听。”
方以左道:“林二少,我这里是万无一失的,担心被人装了窃听器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林启文骂了一声,“操,我这里被窃听还不是两人一起倒霉。”
两人……一起……
他闭了嘴。
事实上他当然可以保证自己的通讯安全。
就是管不住嘴非得叨叨几句。
林启文烟抽完,重新躺回床上,突然又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他一直都有意找方以左帮自己一把,开出的条件也不可谓不丰厚,他一直都无动于衷,怎么现在突然开了窍似的?
受什么刺激了?
林启文琢磨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
***
次日一早,沈琰早起晨练回来换衣裳,方以左给他打领带的时候,沈琰瞧见了他手上的伤。
“你昨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弄的?”
方以左回道:“不小心划了个口子,没什么大碍。”
沈琰又瞅了他一眼,道:“那今天给你放个假吧,我让司机接送就好,今天刘总约我打两局高尔夫,再喝个茶,一天就都耗在那边了。”
方以左应了一声,“是。”
到了球场,刘总笑眯眯迎上来和他握了个手,沈琰一直都觉得高尔夫是最适合谈生意的一项运动,反正他体能一般,挥两杆完事,慢悠悠绕着球场走一圈,事情就谈得差不多了。
但他今天很烦躁。
刘总指了指旁边的万清越,“很巧啊沈总,我刚到没多久正好碰上万总,他问我们能不能一起组个局,我就同意了,你不会介意吧?”
沈琰冷着脸,并不打算给万清越面子,“刘总,我跟万总不熟。”
刘总尴尬地笑了下,反观万清越也不恼,“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打高尔夫,就是想先过来练练手的,到时候只跟在旁边看看就好。”
他姿态放得倒是低,沈琰懒得搭理他,转身进了更衣室,万清越也紧跟着进来了,沈琰蹙着眉头,“万总,Alpha跟Beta的更衣室不是一间,你走错了。”
VIP客户有专属的更衣室,因此偌大的空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万清越有恃无恐地逼近沈琰,“沈总,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用总是对我冷着脸吧,那天晚上我也没说什么冒犯你的话吧?”
沈琰偏过头,被他身上的檀香味弄得有些犯晕,很显然他已经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沈琰几乎被他逼得贴在了衣柜上,退无可退。
Alpha和Beta之间有明显的体力差异,更遑论沈琰身体原本也没好到哪里去,打是打不过,沈琰眼见万清越的行为愈发过分,手已经碰上了自己的腰,他倒也不躲,反而伸手勾了下万清越的脖颈。
沈琰微微笑了笑,原先垂着的视线黏黏糊糊地往上看人,万清越心里“啧”了一声,刚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后颈上贴着冷冰冰的刀片。
“是啊,万总不说冒犯人的话。”沈琰脸上带笑,眼里带情,“这不是直接做了冒犯人的事么?”
他话说完,那原本贴着万清越后颈的刀片已经立了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割破皮肤后面的性腺,“万总,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您没必要跟我有什么瓜葛,我这性子也不讨人喜欢,及时止损,不好吗?”
万清越被他吓了一跳,原本生出来的想法此刻也确实碎了个七七八八,手也规规矩矩地从沈琰腰上退了下来,连带着称呼都变了,“沈琰,我们没必要撕破脸。”
沈琰收回刀片,冰凉的手指在他后颈处揉了两下,“万总哪儿的话。”
“Alpha的更衣室不在这里,万总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万清越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退了出去,沈琰头疼,莫名其妙招惹上这种货色,而且看这样子,以后还有的磨。
但好在打球的时候万清越没再故意同他搭话,刘总在两人中间时不时说两句免得冷场,一天也就过去了。
晚上来接他的人依旧是方以左。
沈琰有点意外,坐上副驾,“你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跟我一起去吃火锅。”
方以左答非所问,他在沈琰身上闻到一股檀香味。
“少爷,您今天和万清越见面了。”
沈琰道:“是,今天打球的时候碰上了。”
他不在意地道:“方以左,我们去吃火锅吧,景云说我可以吃辣的。”
沈琰见自己说了两声他都没应,不知怎么的自己气势倒先弱下去了,又看了一眼方以左手上的伤,道:“那去喝粥吧,你打了破伤风,要忌口的。”
沈琰低头,心想,自己其实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第十五章
沈琰记不太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他在方以左身边几乎没什么防备性,会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到方以左手上,而方以左也确实做得很好,至少在此之前从未出过错。
沈琰眼睛上蒙了一层黑色的绸布,他试探着动了两下,手脚也被绑缚住了,但并不疼,不是麻绳一类粗粝的编织物,全是软布的触感,沈琰缓缓叹了口气,脑子还有些犯迷糊,最后的记忆里是一股仅剩的甜香味。
会是谁?
他不过是吃饭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沈琰能想到的也只有万清越,但对方似乎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迷药带来的效用还没完全散去,沈琰的思维没有平时那么活跃,他隐约听见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有人过来了。
沈琰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和他谈判,继而后知后觉地又察觉到自己口中好像含着什么东西,他用舌头顶了两下,那是个几乎将他口腔填满的口塞球。
沈琰见过这东西,他的会所里也提供这一类的小玩具。
但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并不太妙。
方以左在离沈琰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沈琰的眼睛被遮挡住之后反而更让人注意到他挺翘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巴,小少爷的五官有种精巧的漂亮。
沈琰被剥夺了大部分的感官,只能凭借听觉来判断眼前这个人下一步的动作,他平视着正前方的位置,尽量忍住自己想说话的念头。
嘴巴里塞着这种东西会发出什么声音他再清楚不过。
方以左似乎是在思考现在究竟应该做什么,如他所愿,他压抑许久的欲望终于被他亲手实现了,从沈琰身上闻到那股檀香味的时候他的理智就已经崩断了,那根弦猛地勒进他的血肉里,这种疼痛感相当熟悉,是经久未现的患得患失。
他不能容忍沈琰身上沾染上任何其他人的气味,他不会那么大度,也做不到冷静自持,方以左就像是一头饿了太久的狼,在森林里龋龋独行终于寻到一口美食,既想慢慢享受又恨不得现在就拆吃入腹,于是不自觉地暴露出身上那股野性和狠戾,围着那美味佳肴虎视眈眈盘算许久,最终猛地扯开沈琰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