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哭包攻缠上,我……(74)
地面狭窄的空间里, 空气逐渐变得窒息和难以适应。
薄御身体的力量被迫卸了力,理智战胜了身体的本能,令他用最缓慢地速度松开了双手。
这时候,睡梦中没有了束缚感的沈固若翻了个身。
翻进了已经做好要把人放回床里的薄御怀里。
面对面的,他的手臂胡乱摸索着身前任何能够触摸到的位置。
被子也好, 毛绒熊也罢……只要是睡觉抱着舒服的。
沈固若轻轻抓捏了一把空气,像是做着梦中的某种确认。
紧接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手臂慢慢圈了上去,顺着紧贴的感觉,陷入沉沉的睡意中。
薄御呼吸急促地抬手, 抓住青年往他腰侧间钻去背后的手。
沈固若睡姿不舒服地皱起眉头,脑袋往前拱了拱, 被禁锢的手腕条件反射地抽动下。
身前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压住。
刺痒的头发丝透过薄御的衣服布料, 细数扎蹭在领口的皮肤上。
有进到毛孔的钻痒,也有抓挠不到的不适。
前、侧忽然一起被攻陷。
薄御两边难持得忘记了抓紧伸去他背后的那只手,改去轻轻推开他身前受不住的那颗脑袋。
沈固若的手臂一下得逞,全部贴紧了他的皮肤。
手心钻入后背, 然后抱紧。
侧睡抻直了双腿并不好受,叠在上方的膝盖找着缝隙,在其中挤压了进去。
薄御小腿间被挤进,僵直从脚底攀岩到了后脊。
他像一只毛绒玩具,被青年彻底霸道得拥进了对方的怀里。
只不过毛绒玩具显得比对方身材大了些,抱着的姿势有些滑稽,更像是主动投怀送抱,鹿入虎口。
薄御却没有心思纠结他们是什么动作。
他背后,是缺少衣服布料阻隔,紧挨他皮肤的青年手臂。
他面前,是密不透风,抱得他严严实实的青年身体。
仿佛掉进了油锅里烫了一遍,又被扔进冰水里游了一圈。
陷在冰火两重天中。
后背渴肤的局部应激,和身前渴肤的大片缓解。
细密的疼痒和身体深处的舒服,正交织在薄御灵魂上,密不可分,又互相撕扯。
他额头冒出了热汗,仅剩的理智岌岌可危。
压在沈固若身下的那条手臂,禁不住释放出紧绷的力度,撑着薄御的肩膀微微起身。
挺起的后背牵扯到青年的手臂,带过一阵皮肤的摩擦。
肩膀一下颤栗着松塌,身体险些压到对方前,另一只手猛地支撑在青年身侧,堪堪稳住身形。
薄御和身下的人只离一寸,鼻尖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耳朵。
这点距离,紊乱湿重的喘-气足以将人生生吵醒。
他不得不隐忍着呼吸,微张开薄唇,断断续续地挤压成片段的闷哼,分散着溢出。
仅仅只是踌躇的那几秒钟,薄御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沈固若很少会在陌生的床上,一觉睡到饱才醒过来。
睡眠充足的情况下,睁眼毫无费力,甚至还会在同一时间想伸个舒服的懒腰。
手脚并伸。
结果眼睛还没彻底睁开,他的脚先踢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紧接着是手摸到了陌生的触感。
耳边顿时响起一阵像是憋了好久,终于粗-喘出的呼吸。
沈固若受惊得浑身僵硬住,一动不敢动地连忙睁开了全部的眼皮。
视线清晰起来。
卧室里拉着遮光的窗帘,但依然透进了能影响人早晨睡眠质量的亮光。
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对上的是一小片阴影,分辨出来这是人胸膛前的衣服。
是眼熟的款式,所以他暂时还算镇定地顺着衣服往上看去。
衣服的主人翻了个身,面朝着上方平躺下来。
沈固若局促地跟着收回自己的手脚。
就看到对方举着胳膊压到自己的双眼上,胸口还剧烈得起伏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自己身边的人原来是薄御。
沈固若情绪没有太大反应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被子从他腰间掉到腿上,而他发现自己身边的薄御什么也没盖。
早起的面庞顿时闪过无辜和茫然,下意识地抓起被子给边上的人盖了过去。
沈固若清了清睡醒起来没说过话的嗓子,脑海里已经分析出了可能发生过的事情。
他手指蜷在被子上,几番确认薄御是醒着的。
于是,问道:“薄御,我昨晚是不是从床上自己掉下来了?”
薄御遮在胳膊下的眼睛酸疼得厉害,听见声音稍稍动了下骨头不适的脖子:“……嗯。”
嗓音嘶哑闷沉,带着浓浓的倦意。
沈固若的目光一瞬落到薄御滚动的喉结上。
他辨识着什么,继续问道:“我是不是还抱了你一晚上,你推不开我,害你没有睡好觉啊?”
自从弟弟给他抓了那只毛绒棕熊,被他放在床上。
几次抱着睡觉后,他逐渐习惯了不抱被子,而是抱那只棕熊睡觉。
就因为是薄御,肯定会在他掉下床的时候,把他送回到床里去。
他醒来仍然在地上,只能是他把薄御当棕熊抱了。
昨晚薄御也亲口说了,睡觉边上有人,对方睡不习惯。
“……没。”
薄御喉咙干疼,漫长地挤出了这一个字,回应道。
即便他昨晚没有接住沈固若,有抗敏治疗应激在前,这晚他照样睡不好觉。
从床上掉入他怀里的青年,对于抱了他一晚上这件事。
不过是把身体睡不好觉,发挥到了极致。
自私贪恋的因子在参与其中。
这一晚,他像是要溺死在渴肤的深海中,又心甘情愿沉溺进青年的温度里。
沈固若单手撑在床垫上,微微俯身靠近一直遮着眼睛的薄御。
他打量着男生显白的脸色:“你其实可以把我叫醒的,叫醒我很容易,我醒过来就会自己爬回床上。”
薄御晃着脑袋,摇了摇头,顿时浮出一阵难以言喻的眩晕感。
想开口说,是自己不想把熟睡的他吵醒。
可嗓子仿佛架着一把锋利的刀刃,轻轻一扯就会割裂到刀锋,疼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时候,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手臂下的眼睫狠狠颤了颤,连带着呼吸也一并乱了几分。
手的主人轻轻扯开他的手臂,不怎么刺眼的光亮打在阖住的眼皮上,对方的声音温吞得落在他的耳侧。
“薄御,你的嗓子不舒服吗?”沈固若看着薄御苍白到显出病态的面庞,“你说话的声音好哑,身体也好烫。”
说着,他放开薄御的手腕,手指撩开对方的额发,手背往额头的位置贴了下。
印证了刚才心中的猜测。
他收回手,语气担忧起来:“薄御,你发烧了。”
薄御摇着头睁开了眼睛,病症让他眼眸蒙着湿漉,眼底是一晚没睡分布的红血丝。
直到沈固若再度猜测出原因:“是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被子,让你睡地上……所以着凉了。”
“没有。”他才急急地出声,捂着额头坐起身。
声音宛若被没被打磨过的焦石一样粗糙低哑。
“……不是。”他怕极了青年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忍着嗓子的难受说,“是渴肤症的后遗症,严重了就会发烧。”
沈固若想起上一次抗敏治疗,薄御就是那天之后身体发起的烧。
可他现在没有过多心思纠结到底是什么原因。
只认清薄御现在发了烧,要赶紧想办法才行。
沈固若左右看了看,想找衣服:“薄御,我带你去医院,我们现在起床,我帮你拿衣服。”
薄御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起身的动作:“我吃药能好,不用去医院,只是普通发烧。”
沈固若没接触过渴肤症之后的发热,不懂和感冒间的发热有什么区别。
但记得上一次薄御没有去医院,身体也逐渐好了。
方正阳当初告诉他薄御发烧,模样也不是很着急,可能是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