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渡我(73)
应无澜这就信了,也没去多想何屿渡和明霁两手空空,哪里来的“掉了的东西”。
散完步,何屿渡送应无澜回房间。
不把小孩安顿好,总担心待会儿小孩突然来敲他的房门,想想就觉得头疼。
何屿渡先带他去浴室,给他讲热水怎么开:“这个朝上就是热水,朝下是冷水。”
“上面的旋转按钮是切换顶喷、手持花洒和水龙头的。”
“外面这个智能马桶,放完水它会自动冲洗。”
何屿渡叮嘱了他一句:“晚上乖乖睡觉,睡晚了会长不高。”
其实应无澜现在不矮,身高到他肩膀还高一点,目测1.6米是有的。但对男孩子而言,谁会嫌自己高呢?
应无澜看向靠在门边的明霁,心想,要早点睡觉。
要长到明先生那么高。
【作者有话说】
“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穷困而改节。”——《孔子家语·在厄》君君:明霁186,何屿渡179,应无澜162。
何屿渡:为什么要长到明霁那么高?嫌我矮?
应无澜:我没有……
第59章 吻你万千
月光和夜风自窗帘的缝隙浸入,一个铺满地上白霜,一个撩拨窗帘微晃。
墙上挂着一幅色彩明艳的海棠花图,月光落在上面,渲染出盎然的春意来。
安静的房间里,一把古琴被人抱在怀中,被一寸寸抚摸过琴弦。那双手像是在擦拂琴弦上的灰尘一般,动作又轻又慢,但带起琴弦微微的颤动,如同无声的催促。
那双手终于按在了琴弦上,他轻轻拢着琴弦,慢慢捻着、拨动,发出清亮的一声琴音。
而被拨动的琴弦紧绷着,一声又一声,乐声时高时低,尾音减弱如同一阵低声呜咽。
一曲终了,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暗淡的夜色中,何屿渡的心跳剧烈得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似的。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好热,他浑身都出了汗,更不舒服。
何屿渡伸手推了推明霁的肩膀,声音低低哑哑的:“好热,想洗澡。”
明霁吻了吻他肩头的一颗小痣,那是颗红色的痣,长在右边肩膀上。
温热的唇一贴上来,何屿渡就不禁颤了颤。
他浑身酸软得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哪里还招架得住。
“明霁!”他有些恼了。
男人低低地笑起来,然后起身,有力的双臂贴着他的背、穿过他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抱进浴室。
之前洗过澡的浴室瓷砖还是湿漉漉的,明霁把他放在洗漱台上,镜子里照出一截光滑的后背,蝴蝶骨如展翅欲飞的蝶,让人移不开眼。
他想往前一步,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
何屿渡脸颊和耳根都红透了,双手往后撑在洗漱台上,不许他再靠近:“给我放水。”
浴缸的水被放满,何屿渡坐进去,浑身被热水包裹着,这才舒服地放松了身体。
另一侧的淋浴响起了水声,他抬眼看过去,明霁微仰着头站在顶喷下,热水滑过他英俊的脸庞,沿着清晰分明的下颌线汇拢,然后坠落。
“明霁。”
男人睁开眼看过来,睫毛上带着水色,神色是享受后松弛的满足。
何屿渡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真的没谈过恋爱么?”
“没有。”明霁抬手关了水。
何屿渡小声嘀咕:“没谈过,怎么做什么都那么熟练啊。”
明霁眸色微深:“你之前不是谈过,怎么还那么害羞。”
何屿渡一句“我什么时候谈过”卡在了嗓子里。
说谈过也不对,说没谈过又显得自己示弱……他腮帮子鼓了鼓:“我脸皮薄,哪像你,怎么……怎么能说那种话!”
明霁披上浴巾,走到他面前来。
“哪种话?”他蹲了下来,视线和何屿渡齐平,伸手捏了捏何屿渡的脸颊,“是乖……”
湿润的手掌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了。
明霁忍不住笑了起来,愉悦的笑意在眉眼间蔓延开,显得他的面容更加丰神俊朗。
何屿渡又羞又恼地站起身,水花都溅到了明霁的脸上。
他拿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推开浴室的门,这才想起自己光着脚,脚步一顿,下一瞬,失重感传来,他下意识地攀住明霁的肩膀。
被抱到床上,又被搂进怀里。
何屿渡在明霁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这才小声道:“我没谈过。”
明霁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他的头:“我不在意这个。”
他之前会在意,因为那时他和何屿渡没有在一起。所以他会忍不住想何屿渡曾经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他曾经用那双澄亮的眼睛看着谁诉说爱意,牵过谁的手,吻过谁的唇。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嫉妒能把自己逼疯。
可是在何屿渡说“愿意”的那个瞬间,在何屿渡吻他的时候——他心里所有的嫉妒、糟糕的阴暗情绪全都烟消云散。
以前如何,无关紧要。
以后在何屿渡身边的人是他。
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会望着他,会牵他的手,拥抱、亲吻,都只会和他。
何屿渡靠在他的肩头,低声笑了笑:“不在意啊,那是谁吃余观师兄的醋,又是谁看到有人找我要联系方式就过来牵我宣誓主权?”
“是我。”明霁并不为自己开脱,他坦言承认,“我的不在意,是你和那些人、事都没有牵扯和纠葛,若是有,我不仅在意,我还想让那些碍眼的人和事统统消失。”
他所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每一样都弥足珍贵,何屿渡最珍贵。
所以,他害怕失去。
更不喜欢别人觊觎。
何屿渡仰头看向他的眼睛:“明霁。”
“嗯?”
“我也是。”何屿渡认真道,“我更小气,而且我脾气也大,所以你别让那些人和事来碍我的眼,别让我吃醋,不然我就真的去找十个男模……”
“十个什么?”明霁盯着他的眼睛,眸色一暗,搂在他腰间的手也微微收紧。
“十、个、男、模。”何屿渡硬气得很,也嘴硬得很。
明霁被他气笑了,翻身覆上,吻了下去。
长夜漫漫,爱意无眠。……
何屿渡睡醒,怀里是他的玩偶小羊,床侧已经空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一道明亮的细长的光。
他浑身又酸又软,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出手机,按亮屏幕——11:09。
何屿渡坐起身,床头的杯子里装着水,床边的摇椅上放着干净的衣物,他伸手端起水喝了,这才觉得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一些。
穿衣起床,洗漱。
从房间出来,他困顿地打了个呵欠,往客厅去,就看到应无澜身上穿着件崭新的校服,正站着让何秉烛和席玉看。
何屿渡反应了一下:“学校找好了?”
他看到应无澜校服上的校徽:“启明星小学?”
启明星小学是何屿渡高中毕业那年才新办的一所私立贵族小学,学校就在他就读的高中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这所小学的教学成绩如何他不知道,但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是肯定的。
把自家白纸一样的小崽子扔进去,何屿渡多少有些担心。
“其他小学其实也能进,找关系托人情费点事,但那些孩子和老师都不一定能接纳小澜。”何秉烛说,“不如花钱读私立小学,到时候你开辆好车接送他两天。”
“启明星的教学成绩还不错。”席玉也是几番打听过的。
“行。”何屿渡走过去,搭上应无澜的肩膀,“你的同学们家里都挺有钱,但咱们家更有钱,去学校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被欺负一定要跟我讲,记住没?”
他最怕应无澜和他当年一样,被人冤枉孤立排挤,还倔强地不肯跟家里透露,自以为是地也孤立其他人,最后影响到学习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