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攻略我(90)
即使是已经取下假发,卸去妆容,依然有一种天然去雕饰,雌雄莫辨的惊艳。
这时候的沈潋初还很小,像是初生的嫩笋,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看过来,闵愈骤然握紧拳头。
“你帮帮我呀。”沈潋初有些埋怨似的瞪他。
“好,我……帮你。”
狭小的空间里,闵愈家里没有弟弟妹妹,给人换衣服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他带着沈潋初跑出去看夜景喝奶茶。
即使刻意忘掉,在几年之后一个旖旎的梦里,他依旧梦见了压抑在记忆深处的,雪白流光的缎子,和粉嫩娇艳的桃花。
还有烟雾缭绕的喘,和濡湿的一场春雨。
那天之后,许多人都在问那个“小姑娘”的联系方式,最后扒呀扒呀,这不是一班那个“沈潋初”吗?
六年级的小朋友,甚至订了玫瑰花在沈潋初回家路上“深情告白”,当然,沈潋初本人是不知道的。
闵愈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
那是闵愈这辈子第一次打架,他现在都还记得,拳拳到肉的力度,和被砸烂的玫瑰花。
那时他以为,他在保护自己的好朋友,或者说,弟弟。
今天在外面旅游,腰也断了腿也断了T-T
第80章
番外小合集(虐)与正文无关
叶柏坐在那发呆。
整个包厢只有他和好友两个人,好友是个花花公子,这回翻车受了情伤出来买醉。
花花公子第一回 来酒吧没人作陪:“喂,你家那位又看不见,哪怕叫个人来当个花瓶看着也好啊。”
叶柏只是斜睨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他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今天他来都不会来的。
他还是工作没换下的一身黑白西装,正襟危坐,西装面料没有一丝褶皱,仿佛这不是酒吧,而是写字楼里的办公场所。
好友见状撇撇嘴,仰头灌了半瓶酒。
电话铃响了。
叶柏一顿,整个人如春风化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冻,连忙接了电话:
“潋潋?”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对面好像有些吵,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久才传来一个声音:“在吗?”
叶柏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双手拿手机放在耳边贴着,温柔道:“在。”
半晌没有回音,男人又急切道:“在,我在的,我听着呢。”
他舔舔嘴唇,莫名有些颤抖:
“潋潋,你在哪,要我来接你是不是?”
“我立马来好不好?”
对面的人好像忘了这个电话,但男人不敢挂,就这么等着,又怕对方厌烦,不敢出声,只有呼吸慢慢急促。
良久,对面的人才又把电话抓起来:“你去酒吧啦?”他只是随口问一句,却让男人慌了神。
叶柏看了一眼好友,早就灌完两瓶酒的好友感到一股寒意。
叶柏冷静道:“是,就我和杨二两个人,没找别人,我也没有喝酒,一点点都没碰。”
要不是怕太直白吓到电话那边的人,叶柏都要直接说一句“我很干净”了。
“我和别人吵架了,过来接我。”
“好,你照顾好自己,我马上来……”
叶柏还想多说几句,对方早就把电话挂了,他张张嘴,无奈地笑笑,起身去接他。
好友见他要走:“喂。”他醉了,平常藏着的话就这么骂出来“你贱不贱啊,人家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你是他沈潋初养的狗吗?”
叶柏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眼里乌压压的,像刀尖凉薄的雪:
“我不去,也会有别人。”
他就算想当狗,也不是沈潋初唯一的一条。
但点点甜意又从酸涩的心尖泛上来:
起码这次,潋潋打给了他。
(江隅番外)
他看见,潋潋挽着他的未婚夫进场。
潋潋今天真好看,他极少穿得这样隆重,头发撩起,露出额头和眉眼,漂亮到逼人。
没有人可以克制住将目光移开。
他也是。
但他又看见潋潋笑得那么甜,眼睛弯起,像月亮,眼里有光,像星星。
潋潋很高兴,看来他对自己的未婚夫很满意。
嫉妒与痛苦是两把锋利的刀,生硬插进他的肋骨里,他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此清晰跳一下,那刀就深一寸。
几乎要把骨头和血肉打碎,再绞作一团。
还有羞耻,羞耻扇了一道耳光在他脸上。
他的过往虽然孤独,无人爱过他,但自小优秀,诗书礼易,礼义廉耻融进他的骨髓里,可如今,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过往。
他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他可真下贱。
潋潋挽着未婚夫同众人敬酒,未婚夫眼里只有一个人,温柔的,痴情的,爱恋的。
他忽然又有些痛快。
真是个傻子,潋潋只是与他做戏罢了,他是潋潋的情人。
而未婚夫只是个对象。
明白自己的想法,羞耻又扇了一耳光在他的另一边脸上-----他还有脸吗?
我真下贱,他这样想,然后看着潋潋挽着未婚夫靠近他这里。
他下意识挺直腰背。
潋潋端着酒看过来,眼里毫无异色,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宾客,干杯的那一刻,他挠了挠潋潋的手心。
潋潋眨眨眼。
未婚夫毫无察觉。
这个男人真蠢,他这样想,但是……他好嫉妒,那两柄刀将他割得血肉模糊,他狼狈地躲进卫生间。
“是你啊?”
他转头,原来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不熟。
“你还是高中那样,冷冰冰的谁也不搭理,陈老师上次还夸奖你是他教过最懂事有礼的学生,哈哈哈。”
他默默洗手,羞耻又给了他一耳光,他突然想躲起来,恩师若是知道自己克己复礼的得意弟子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会不会气得昏死过去?
他僵硬着身子离开,看见阳台上吹风的沈潋初。
他坐在阳台的秋千上。
潋潋真好看,他离不开的,他好爱他。
卑劣的,却无法割舍,他会被万人唾骂,死后会下地狱不得超生,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对他的尸骨吐口水:“看吶,这人表面上端方有礼的,私底下居然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啊,他父母真该后悔生下他。”
他走过去,潋潋看过来。
这是一方很小的空间,装饰盆栽遮遮掩掩,狭小的空间内氤氲着暧昧的气氛。
他搂住潋潋的腰。
未婚夫从楼下看见阳台上的沈潋初,笑着挥手:“潋潋,下来吃饭了,那里风大。”
最后。
潋潋挠一挠他的下巴:“乖狗狗。”
羞耻又扇了他一耳光。
但他好高兴。
(威廉番外: )
清风亲吻吐香的红色花蕊,荆棘缠绕的红玫瑰园在爱抚中悠悠转醒。
晨光透过复古的彩色玻璃透进来,安静地站里在主宅的墙根,倾听餐具碰撞而奏响的乐曲。
沈潋初咽下最后一勺粥,抬一抬手,一旁静候的黑衣威廉走上前来。
白软的绣帕穿插在指尖,威廉小心地捧住这双手。
白玉一般,染上馥郁香甜的玫瑰花汁。
他想亲吻,或者更过分一点,他想舔吮。
可他又怎么敢将自己丑恶肮脏的欲望留在那圣光沐浴的天使羽翼之上。
他渴望被沈潋初当做一块用过就丢的帕子。
未婚夫坐在长桌的另一头,目光平静,视线在那块帕子上停留一瞬,再无事发生一般移开。
“潋潋。”冰融化成水,然后燃烧成燎原的火,却被乌压压的云覆盖住,不让天神有半分察觉。
威廉收好帕子,垂着头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
沈潋初站起来,经过威廉时,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人的胸口。
很轻,却震耳欲聋。
未婚夫彻底被无视,目光静静地追随那个身影,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