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程(13)
半晌,勾在男人肩颈上的胳膊骤然发力,上下位置倒转。
秦奂一时不察,直接让他掀了下去,神情错愕地睁大了眼。
他漂亮的金主撑在他上方,温柔可人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现在,滚去睡觉。”他说。语调意味深长,“我不跟肾虚的人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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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秦奂想了一夜,到底要不要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跟他的宁老师证明一下,不要随便说男人肾虚这个道理。
第11章 逗猫
虽然说最后还是没睡到,那天晚上之后,两人间的关系好像跨过了一个档口,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金主和小情人的正常状态。
白天在片场互相当做不认识,晚上回酒店一关房门,立刻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秦奂白天见了他都燥得慌,到了该宣泄的地方自然不会余力,宁策扯着他的项圈喊不住,次数一多也不跟他客气,该抓的抓该咬的咬,完全不管第二天早上起来,秦奂的肩颈有多五颜六色异彩纷呈。
剧组的化妆师头一回给他上遮瑕的时候,眼睛都盯直了。
但她不敢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奂跟他们宁导的关系有多暧昧,放着平时讲戏那种勾勾缠缠的氛围不提,组里有人下班出去吃夜宵的时候,还撞见过秦奂把宁策抱在车前盖上亲。
真的是那种一手搂腰,一手按头,半强制性的亲法。
撞破了这等娱乐圈秘辛的工作人员当时都惊呆了,一时没想起要跑。
还在原地怔愣的时候,就看到正对着他的秦奂忽然从美人项颈处抬起头,眼神锋锐如刀,直直地往这边扫射过来。
像极了进食被打扰的狼犬,眼底凶光隐隐,几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碎对方的喉咙。
工作人员被慑得向后一退,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吓得拔腿就跑。
诸如此类的桃色绯闻还有不少。
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宁策宁大导包了只年下小狼狗的新闻早就自个长了翅膀,迅速飞遍了整个不大的剧组圈子,并隐隐有向外扩大的趋势。
只是没人敢在宁策面前提这事,连带着在组里的时候,两人的直线距离一旦靠近五米,周围众人就开始自发装聋作哑,眼睛瞟天瞟地绝不落在不该落的位置,自我管理意识极强。
笑话,八卦哪有饭碗要紧。宁策包个十个八个小情人的,也不能给他们拿来当饭吃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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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化妆师盯着他脖子看的时间太长,低头翻剧本的秦奂有所察觉,抬眼瞥了镜子一眼。
“不要紧。”他随意说,收回目光,又翻了一页台词。
化妆师捏着遮瑕瓶,给他喷也不是,不喷也不是。最后晃了晃瓶身,尽可能委婉地道:“秦老师下次注意点吧,你的皮肤比较白……容易留印子。”
秦奂听了,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家里养的猫不太听话。”他笑了笑,“你涂厚一点吧,麻烦了。”
什么体型的猫,能挠成这样。
化妆师不敢深想,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耳聋目瞎,刷刷两下给他盖严实了。
上妆上到一半,有人站在门口敲门。
秦奂还以为是场务过来催进度,没抬头,随口应付了一声:“快好了,我这就过来。”
话音落地后,化妆室里怪异地静了静,没有人搭话。
秦奂扬了下眉毛,觉出了点不对,往镜子里看去——
宁导本人披了件大衣,正抱着手臂靠在门板上,神色带一丝不耐烦。
“你们这是在绣花吗?”他说,“隔壁女演员的妆都化好十分钟了,你是有四只眼睛还是两张嘴?”
这脾气撒得其实很没有道理,拿化妆刷的又不是秦奂本人。
化妆师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秦奂倒是笑了一下,相当有耐心地答:“老师别急,我快好了。”
跟宁策朝夕相对了一段时日,他自以为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和金主相处的正确方法。在如何哄好猫并且不被猫挠一道上已然登峰造极。
宁策此人,就是在娱乐圈混久了,混成了千年的妖精不说,还把自己混出了点儿神经病。
他就乐意看秦奂这副骨子里傲得要命,不得已为了生存和事业对他低头摇尾巴,忍辱负重低眉顺眼的样子。
如果秦奂真成了一条蔫头巴脑吐舌头的大狗,他反倒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懒得施舍一点吝啬的怜悯心——当然,如果家养的小狼犬有了不臣的心思,跃跃欲试要给主人来上一口,宁策也会毫不留情地翻脸。
也是因为这个道理,宁策并不介意他养的小情人在晚上有多么的放肆,也不介意对方探头探脑地在自己的底线上张望,总归项圈的另外一端在他手里,可以允许小孩有点儿蹦跶的空间。
个中尺度,还得秦奂本人谨慎地拿捏,紧了不好,太松也会招自家金主的厌烦。
时日一长,秦奂自己也会想。这莫不是上天给他在成功之路上设的一个陨石坑——但凡在宁策手底下多演几年,下一届银像奖影帝非他莫属。
宁策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瞥了眼时间,看在他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冷哼了一声,果然没发作。
只皱了一下眉头,不太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吧,下场戏还等着呢。”
正待转身要走,就听秦奂在后面叫住了他。
“宁老师。”他说,“你过来一下。”
宁策顿了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古怪地回过头看他:“干什么?”
“你过来。”秦奂的语气很温和,但是隐隐带着一种坚持的味道。
他正在椅子上化妆,没办法回头或者转身,只能透过面前的镜子,定定地看着镜中人的身影,眼神专注。
宁策满腹狐疑,往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一点。
他抱着手臂,眼底有一丝不耐,冷声道:“到底什么事,非要凑近了才肯——”
下一秒,剩下的半句话戛然止在了他唇间。
秦奂伸出手,指腹温柔地揩过他的唇面,在上面来回摩挲了几下。
“……花猫。”
他喟叹似的,声音含在喉间,像一缕一吹即散的微风。
“我早上擦了唇釉,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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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阅人无数,周身狂蜂浪蝶从未间断的宁大导几乎被这一记直球打懵了。
平日冷漠不近人情的金主呆愣着脸,表情带着罕见的不知所措,看上去很有一些可爱的味道。
秦奂闷笑了一声,压不住似的,把脸别过去了。
怎么会有宁策这种,能同时把飞扬跋扈和懵懂单纯两种特质集合在身上,还一点不突兀的存在。
化妆师还在旁边站着,人看上去已经完全傻了。
秦奂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仗着在剧组里宁策不会对他怎么样,反手就表演了一把蹬鼻子上脸,把漂亮金主的咽喉都含在尖锐的犬牙下了。
末了张开嘴,拿舌头温顺地舔了舔对方的喉结,告诉他别紧张,只是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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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策果然恼羞成怒。
当天早晨的戏,秦奂以一己之力生生NG了十二次,直接把通告单上的安排拖垮了一截。
旁人看他被骂得狗血淋头都胆战心惊,他自己倒是脾气很好,宁策骂累了停下来歇口气,他还主动凑上去递水。
“宁老师,歇一会儿。”他说,宫中号梦白推文台还贴心地把助理给的凉茶换成了蜂蜜水,“晚上嗓子又要疼了。”
宁策正在喝茶,听这话一口气没接上,差点把茶叶呛进气管里。
咳嗽了好一阵才抬头,凶狠地瞪他一眼。
秦奂无辜地朝他笑。
这天和秦奂对戏的正好是凌奕。
本来两个配角的戏,用不着宁策多花心思,结果因为塞进来两个不大不小的新人祖宗——一个演戏全靠书本,一个演戏纯凭直觉,关键是还多少有点裙带关系,不能简单粗暴地喊人家滚蛋——他这两天西瓜霜含片都多吃了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