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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心问路(17)

作者:月月月中眠 时间:2018-06-29 14:17 标签:悬疑推理 正剧

  耿青城一把压住他肩膀,扬了手中的证件。
  “宋朝生,跟我们走一趟。”


第25章
  傅文婷失踪一事,被翠柳区派出所正式立案,耿青城作为城东分局内唯一一个曾接触过傅文婷的人,被特批参与调查。
  一群民警没日没夜地打听,终于找到细微的线索。
  傅文婷失踪那日,有人看见一个疯女人往西沟桥方向走去,而那桥洞正是宋朝生的‘地盘’。宋朝生前科累累,翠柳区民警对他熟得跟小情人似的,顺着他经常出没的点,没几下就找到了人。
  乐易猛地站起来:“有消息了?”
  耿青城使了个眼色,让民警先把人带回去:“目前还没有。”
  仅凭一条线索,宋朝生算不上嫌疑人,只是被请来协助警方调查,翠柳区派出所内,问话的民警一脸和煦地丢了根烟,打算视态度先礼后兵。
  耿青城回到派出所:“怎么说?”
  “宋朝生说这几天都住在桥洞里,没见过傅文婷。”
  “这话可靠吗?”
  “之前调取过道路上的监控,傅文婷确实曾出现在西沟桥附近,但就她一个人。”傅文婷失踪后,派出所里连轴转,每个人都顶着比煤炭还黑的黑眼圈,做笔录的小民警一肚子苦仇深恨:“但这不能证明宋朝生没见过傅文婷,监控距离桥洞还有一段距离。”
  耿青城:“我问过面馆的老板,说宋朝生平时是个穷鬼,好像突然有了钱,问问他钱哪儿来的。”
  老所长捻了把茶叶往保温杯里掇,年轻人精神好,他一把老骨头,只能靠浓茶撑:“这个宋朝生啊,赌过偷过抢过,是咱们所里的常客,但杀人害人……我估计他没那个胆子。”
  按照以往的案例,精神障碍妇女长时间下落不明,八成是遇害或者被拐卖,可这宋朝生虽说人混了点,但没沾过大案。
  “先问问,没证据就放了,”耿青城叹气,“派几个人去桥洞附近……算了,让兄弟们休息,我去,张斌,你跟我来。”
  张斌急匆匆地跑过来:“那少年又来了,在院子外蹲着呢。”
  老所长打着哈欠:“就说还在查,叫他回去等消息。”
  “我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张斌说。
  老所长刚要发作,耿青城伸手拦住,拉了张斌就往外走。
  派出所外,乐易正低着头,听到脚步声倏地站起来,哪知用力太猛,气血没跟上,一阵眩晕,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
  张斌咋舌,这么狠……
  “别老在警局外面晃,有消息会通知你。”耿青城抓住他的衣领,让人站稳了。
  乐易消瘦了许多,像一根晒干的柴火,布满血丝的眼睛鼓得凸起,耿青城盯了会儿,想起两年前,乐易领走傅文婷时那副安静沉稳的模样,缓缓皱起眉,清咳一声。
  “我向你保证,会尽力寻找傅文婷的下落,相对的,你不要再来派出所。”
  耿青城话里带着毋庸置疑地硬气,配上一身警服,锋利如刀。乐易咬着嘴唇,眼圈都红了,足足两分钟过去,猛地一拳锤在警局外墙上,倔强道:“办不到,我还会来的。”
  耿青城心一沉,这少年,竟是个不到目的不罢休的刚强性格。
  西沟桥原本是城西的一座河道桥,后来林城修了高架,西沟桥附近成了一块荒地。桥下地势偏低,下雨就内涝,雨水能漫过桥面,桥下也没法住人,流浪汉都看不上,也就宋朝生爱住这桥洞里。
  “会不会是河道积水,那女人淹死飘走了?”张斌一脚踩进泥里,前天夜间下过暴雨,积水还没退。
  耿青城钻到桥洞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都一个星期了,人和尸体一个都没见着。”
  “就算这里有过什么线索,估计也冲没了。”张斌苦着脸说。
  张斌说得没错,这荒山野岭,虽说人迹罕至,但保护再好的现场也抵不过大雨一冲,七零八落,耿青城泄气地蹲在地上,目光跟着掠过一处,凭借警察的敏感——
  “那是什么?”
  一截布条。
  半截夹在桥洞下的石缝中,半截插进泥里,脏兮兮的,布上排着整齐的细线,像是某种图案。
  张斌凑过来:“手绢?头巾?绣花?”
  耿青城掰开石头:“不是花,是数字。”
  “数字?谁会在布上缝数字?”他倒是听过有人丢弃孩子,又盼望好心人领养,把出生年月缝在襁褓上的,该不是这附近有弃婴吧?张斌吓得发怵。
  耿青城握着布条,若有所思。
  “或许是电话号码其中的几位。”
  他站起来,拍拍裤腿的泥,手指轻轻捏紧了。
  “你说,宋朝生在面馆里嚷,他有个女人……是谁?”
  耿青城在西沟桥下找到的布条被送到乐易面前辨认。
  “这是我缝的,缝在我妈衣服上。”乐易瞪圆了眼,呼吸急促。对他来说,这细微线索,就像溺水者怀中的浮木,是生机、是希望,使他更加赖在派出所外不肯走。
  翠柳区派出所警力兵分两路,一路打听宋朝生的人际关系,监视他的动向;另一路在西沟桥附近寻找线索。
  “耿队,会不会宋朝生起了色心,对傅文婷行不轨之事,所以才有衣服留在这里?”张斌深深弯下腰去,累得恨不得躺河床上。
  “人呢?证据呢?”傅文婷的衣物只能证明她确实在桥洞出现过,很可能是她最后出没的地点,还要顺着查下去。
  手机铃嘀嘀响起,两人互看了眼。
  耿青城:“你的。”
  “哦,哦。”张斌慌乱地从口袋里翻出诺基亚。
  耿青城无奈地摇摇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桥洞偏僻,是极佳的作案场所,若是傅文婷已经遇害,荒地地势平坦,不易藏尸,河道不足三米深,就算傅文婷被绑了石头沉河底,也该被捞到了。若傅文婷没有遇害,那人现在在哪里……
  “耿队,有,有线索了!”张斌喘着粗气,捧着电话跑来:“宋朝生还真有个女人……只是……”
  耿青城:“只是?”
  半小时后,翠柳区派出所内,耿青城对着一堆文件铁了脸。文件顶头是“蛮城市公安局”几个大字,而后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几张印着一个女人的照片,细高身材,桃腮杏脸,黑白照片下也看得出相貌不凡。
  一众民警沉默地围着他站开,像个扇贝,就连靠浓茶强撑睡意老所长也放下保温杯,眉头蹙成一团冒着烟的蚊香。
  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一屋子人说不出话,空气紧张无声地流动,张斌在传真机前守着继续发来的文件,来一张,递一张,忙得呼哧呼哧的。
  咚咚、咚咚……
  城东分局老局长从楼上下来,警服锃亮、众人条件反射地立正、目光清亮。
  “这很有可能是一条从上到下的产业链,跨地域,作案手法成熟,涉案人员多,好在蛮城警方已经抓到关键人物,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跟市里打报告,申请去蛮城跑一趟,另外,”局长清了清嗓子,竟是发了怒:“把宋朝生给我抓来!”
  一众警察被局长这洪亮的怒吼震得噤若寒蝉,大喝一声,朝外冲去。张斌望着哔哔响地传真机急得要命,这么离奇的案子,他也想去抓人……
  “资料给我,你跟着去。”耿青城冷冷地说。
  张斌得了赦令,把半摞纸往耿青城手里一推,他跑在最后,眼看掉了队,健步如飞,忽地撞上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乐易,激动地喝道:“有消息了!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半夜,夜里轰隆一声,天空毫无征兆炸了雷!云层裂开一道口子,大雨呼啦倾盆泻下,三五民警押着宋朝生,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乐易拔腿跟上,却被拦了下来。
  耿青城听动静,还没走出院门,就见乐易挣脱警卫朝他扑来,真的是“扑”来,大步流星,哧溜——,狼狈地滑倒在地,跟在警队里听到“卧倒”口令似的,硬邦邦地往地上扑,看着就疼。
  乐易像没知觉似的,倏地站起:“我听说有消息了。”
  耿青城沉着脸:“谁说的?”
  乐易佝着身子朝派出所里看,耿青城在心里把张斌骂了一千遍,面若冰霜:“回去。”
  乐易抹开脸上的泥:“我不回去。”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在两人脸上投下刀刃般的锋利白光,耿青城两道剑眉冒着冷气,乐易心悸得厉害,昂着脖子不肯服输。
  耿青城迟疑了一下,没有正眼看他。
  “把脸擦干再进去,不准碰任何东西。”


第26章
  询问室内,宋朝生垂着湿哒哒的脑袋,这次没有烟,也没有先礼后兵,问话的和记录的都像关二爷似的拉长脸。
  桌面上散着几张A4纸,正是蛮城市公安局传真来的一摞文件,最末几张印着的女人,身穿长裙,脖颈上粗金项链显得俗气,即使这样,也掩不住姣好的长相。
  耿青城点着照片:“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宋朝生直勾勾盯着照片,眼神柔得能化成水,嘴却越咬越紧。
  耿青城看得冒火,手指敲得咚咚响:“胆子挺大啊,学会合伙作案了?”
  “小偷小摸满足不了你了?照片上的人,认不认得?”
  张斌敲门:“耿队,蛮城市公安局已经安排好接洽的人,我们随时可以出发,他们会在蛮城国道路口等我们。”
  耿青城看表,已是深夜。“现在已经晚了,大伙儿回去睡一觉,明天出发。”
  “那个……”张斌面露难色:“那孩子不肯睡,坐在外面呢。”
  耿青城啧了声,捏了捏僵硬的后颈,慢吞吞地站起身,张斌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正想让出道儿来,忽见耿青城一巴掌拍在实木桌上。
  审讯室玻璃哐当一震,负责记录的警察睡意全无,笔啪嗒滚了出去。
  “宋朝生,我跟你说,照片上的女人已经被蛮城警方控制了!你现在不配合,可以,明天到了蛮城,铁证如山,一样定罪!”
  “张斌!你来问!不说就撕了他的嘴!”
  深夜一声怒吼,屋里的人吓得一抖,屋外一众民警也精神了,乐易僵直地靠在墙上,倔强又逞强。
  “站姿不错,挺标准的。”耿青城瞧着,打了个哈欠,“饿不饿?”
  乐易一听这话,泄了气,痴呆呆地望着耿青城,他没吃晚饭,是真饿了。
  “你不饿我饿,”耿青城都困出眼泪了,抓着扶手艰难爬上楼,“吃泡面不?”
  乐易轻轻嗯了一声。
  耿青城:“吃就上来。”
  乐易跟着走进二楼最靠里的房间,房上挂了个铝合金门牌——队长室。
  “你是队长?”乐易小声问。
  “副的,就一跑腿打杂,”耿青城蹲在墙角,从纸箱里翻出两桶泡面。“只有红烧牛肉,你安静坐好,不要问东问西,就有得吃。”
  “你们审的那人,就是那天面馆的那个吧?”
  开水哗哗地淋上面饼,满屋子泡面香,耿青城不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你要问还是要吃?”
  乐易嘟哝了声,捏着不争气的肚子,坐在沙发上。耿青城撑着睡意掐表,时间一到,就揭了盖儿,自己捧一碗,分乐易一碗。
  “谢谢,”乐易啜着面:“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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