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色相(95)
在透明的球体内,有一个微缩的森林,高大的松树挺立在雪白的地面上,雪花从水晶球的顶端不断飘落,轻盈地覆盖整个森林,将它装点得如同仙境。
而在森林的一角,有一个微小的南瓜车。
那飘雪的森林和南瓜车,仿佛是被永久地封存在这颗水晶球中,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只是这一刻。
姜归辛定定地看着水晶球,久久不语。
南决明苦笑说:“我想,这份礼物,你要么喜欢得很,要么是讨厌透了。”
姜归辛挑眉,眸光里看不出情绪:“那你觉得我是喜欢得很,还是讨厌透了?”
南决明的笑容更苦涩:“如果我知道,那就好了。”
姜归辛随意地把水晶球丢到沙发上,没有回答。
水晶球在沙发上滚动,球体内那童话世界随之翻天覆地。
雪花飘落得更加翻腾,森林中的松树枝丫轻摇,南瓜车也开始缓缓前行,仿佛是真的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仙境一般。
南决明突然抱紧自己,一脸可怜地说:“我可能要着凉了。”
姜归辛没好气地瞥一眼南决明,却见南决明的嘴唇确实微微发白,倒也不全是演的。
“那就换个衣服吧。”姜归辛说,“可我这儿可没有你的尺寸。”
南决明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先去泡个热水澡,可以吗?”
姜归辛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浴室在二楼,你自己随便找吧。”
南决明向姜归辛点了点头,然后往楼梯的方向走去,雨水滴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湿迹。
姜归辛看着窗外窗帘的缝隙,雨水倾泻而下,发出连绵的哗哗声。
他手中捧着那颗水晶球,得了满手的光滑凉意。
思绪渐渐飘散,仿佛被带入了那童话般的记忆里——雪花飘落在高大的松树上,南瓜车静静停在森林的边缘,一切都如此宁静和美好。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知不觉中,时间也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就在这时候,南决明的脚步声传来。
姜归辛的深思被打断,抬头看向南决明。
却见南决明竟没着衣服,只用浴巾围住腰间,显露着他的身材精致而健美,毫无瑕疵。
姜归辛看着这完美身躯,难免想起从前许多,不觉心跳加速。
南决明却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裸露,自然而然地走近姜归辛,微笑着说:“你说得对,你的衣服我确实穿不下。”
“少来。”姜归辛掩盖心动,一脸平和的笑容,“别的就算了,难道挂在里头的浴袍也能穿不下?”
“姜总果然明察秋毫。”南决明半跪下来,握住姜归辛的手,“我就是故意来勾引您的。”
姜归辛似要挣开他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南决明低头,用嘴唇触碰姜归辛的手背,十分温柔,却又足够热情。
姜归辛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决明,任南决明原本跪在地毯上的膝盖,跪到沙发上来。
姜归辛早该知道的,南决明这人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是豺狼虎豹。
你要让他一寸,就他就进一尺。
稍有疏忽,就被攻城掠地,侵占得寸草不生。
第50章 炒作
清晨的太阳悄悄地爬上天际线,光线无声地穿过窗帘,细碎地洒在卧室的地板上。
这个城市逐渐苏醒,姜归辛亦然。
姜归辛躺在床上,用手抚摸着床单上的细褶,发现床边空荡荡,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迷茫了一个瞬间,他才披起外套,往楼下走去。
在楼梯间的下行过程中,他听到了厨房里的响动,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食物香气。
他心里便沉稳了几分,行到厨房里,看见南决明——穿着围裙的南决明。
这身简约的围裙勾勒出宽肩窄腰,围裙的宽袖口露出坚实手臂。
南决明手持平底锅,轻轻晃动,让鸡蛋均匀地铺展在锅底,锅里的鸡蛋在油煎之中逐渐变得焦香金黄。
姜归辛走到料理台旁边,看到南决明身边的盘子上已放了几块煎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便随手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笑着说:“味道不错。”
南决明回头笑着看他:“多谢姜总夸奖。”
姜归辛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南决明就低头啄了他的嘴唇一口。
姜归辛还没反应过来,南决明就结束一吻,回头继续认真做早餐。
就像刚刚那一记啄吻,如同道一声早安,是多么自然,又不值一提的小事。
姜归辛也不计较这等小事,低头看着盘子,说:“怎么只有一个盘子?”
“因为我只打算做一份早餐。”南决明笑道。
姜归辛讶异笑道:“南总昨晚出力这么多,今天不吃个鸡蛋补补?我虽然吝啬,但也不至于不让你吃早餐。”
“我待会儿还要赶飞机。”南决明目指旁边放着的一个保温盒,说,“我原本不知你几时起床,打算把早餐备好就走。免得你以为我得了好处就撤退,玩欲擒故纵。”
姜归辛嗤一下笑了,托着腮说:“南总今天有要事,昨晚还敢淋雨?真不怕把自己弄病了。感冒上飞机,那可不好受。”
“也没有看不见你难受。”南决明笑着回答,一边关火,倾斜平底锅,将蛋滑移到盘子上,但见这煎蛋完美无瑕,外焦里嫩,令人食指大动。
南决明笑着摸摸姜归辛的脸,说:“好了,辛辛,我该走了。”
姜归辛听见“辛辛”二字,愣了一下,竟有些耳热:“谁让你这么喊的!”
“你姥爷不是这么喊你么?”南决明好笑道,“你不服气,也可喊我‘明明’。”
姜归辛似笑非笑:“我哪儿能不服气?”
南决明把早餐做好,便解下围裙,但见他身上穿一套整齐衬衣西裤,离开厨房后,又从沙发上拿起一件规整的外套套上。
姜归辛不知好气好笑:“南总昨晚该不会是把换洗衣服也带来了!就放在车后备箱吧?”
“既然要淋雨,翌日又得出差,当然要带齐衣服。”南决明大方承认,“我做人做事向来准备周全,你是知道的。”
姜归辛双臂绕胸,笑道:“那如果我昨晚不让你进屋呢?”
“那我就更需要换洗的衣服了。”南决明说。
姜归辛气笑了:“我还真的服了你。”
南决明笑笑:“承让,承让。”
姜归辛拿起搭在一旁的领带,给南决明围上。
南决明无比受用地抬抬头,任姜归辛把领带系上。
姜归辛说:“那如果我昨晚进了你的屋子,你打算给我看什么礼物?也是那个水晶球吗?”
“不是。”南决明笑道,“是别的东西。”
“那么说,南总还真是有备无患算无遗策啊。”姜归辛不免好奇起来,“那是什么?”
南决明凑近姜归辛耳边,啄了啄他的耳垂:“你猜。”
说完,南决明套起外套,转身就走。
姜归辛又好气又好笑,朝他背影嚷道:“我才不猜。你最好一辈子别告诉我!”
南决明已走到门边,便笑道:“好的,我也会想你的。”
说完,南决明开门走了出去。
姜归辛自然不会去送他,却移步站在窗边,透过清晨的窗户,看到了外头停着的南决明的车。这辆豪华座驾在一夜的雨水冲刷下,已失去光泽,树叶散落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掩盖了这辆豪车原有的威仪。
看着被雨打风吹了一夜的豪车,南决明却毫不在意,迈着潇洒的步子径自上车。
他上车后不过片刻,发动引擎的声音便响起,车辆缓缓启动,很快消失在姜归辛的视线里。
南决明出差后,生活异常繁忙,几乎没有片刻闲暇。
与此同时,姜归辛也忙于自己的艺术地产项目。
这段时间里,两人好久不能见面。
姜归辛和南决明之间陷入一种莫名的较劲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