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相爱(3)
不过那也是以后了,这会整个人虚弱不已的迟楠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年头连村委书记都长得这么漂亮了?
确实是漂亮,不是阴柔的美,而是一种独属于男性的漂亮,面前的人生了两条剑眉,显得很有点凛冽的感觉。鼻若悬胆,薄唇紧抿着,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
但为什么又要说他漂亮呢?因为本应该是帅气的面庞,他偏偏又生了双桃花眼,一下就减弱了面部的刚毅感变得柔美了起来,这种刚刚好的中和和反差感直让人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
贺铭纵走到两人面前,他看了迟楠一眼,然后转开目光看向陈启:“需要我帮忙吗?陈叔?”
陈启倒也不跟他假客气,一边将迟楠扶起一边道:“小贺书记啊,我这有个小孩身体不太舒服,麻烦你帮叔把人背着送到卫生院去行不行啊?”
贺铭纵自然满口答应,他说完后便又看了眼迟楠,这样被他居高临下的看迟楠才迟钝的发现男人笔直站着比他几乎高了半个头,目测可能有一米八八甚至一米九。
他又打量了下这位村委书记的着装,只见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衬衣扣到顶部,胸口和肩膀处的肌群却微微隆起将衣服顶成一个有些紧绷的状态,不知道是迟楠自己的问题还是什么,他这样看着居然显得有几分性感。
察觉到自己思路的偏差,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尽力甩掉自己那些非礼勿言的想法,半晌后他稍稍偏开目光,低声道:“麻烦你了。”
迟楠盯着看了这么久,贺铭纵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打量自己的目光,但他没多想,闻言点了点头,便在迟楠面前蹲下了身子,半晌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肌肤相贴的奇怪触感引得他顿了一下,半晌等人趴稳后他搂住身后人的大腿,将人稳妥的背在背上慢慢站了起来。
这里是个很小的村子,卫生院其实也就是个民居一样的地方,里面只有刘医生和两个护士,而且真的就像陈启说的那样,确实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
男人背着他步伐稳健的走在乡间窄小的田埂上,迟楠乖乖趴在他背上,鼻尖充斥着一股磨碎的柑橘皮混合着广藿的厚重,后调是雪松的清苦香味,他小狗一样嗅了嗅,突然轻声道:“Zesty(热情的,有活力的)”
男人突然脚步一顿,然后便又若无其事的接着往前走,迟楠正因为他的突然停下而感到茫然,却突然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笑语:“你是第一个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身上的味道的人。”
迟楠一愣,然后便也忍不住接话:“只有我吗?那别人都是怎么形容的?”
贺铭纵沉吟了一会,然后故作头痛的低声说道:“这里的孩子们通常会说我身上有一股橘子味,大人会说我身上有一股香水味。”
迟楠一愣,然后被逗乐了,他憋着笑安慰这位一直喷这个香水却从没有得到过准确评价的人:“其实结合一下也是对的,确实是橘子味的香水嘛。”男人没回他,只跟着也发出几声低笑。
他的笑声一定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趴在男人背上因为身体的共振而被莫名震动的迟楠一边忍住莫名泛上来的心痒一边暗暗吐槽。
见两人间又恢复了沉默,半晌后迟楠又开始挑起话题:“所以这是什么香水呢?”
卫生院就在眼前,贺铭纵背着人一边跨进那挂着金属招牌“二陈村卫生院”的民居房一边回答他身后这个陌生男孩的提问:“是橘绿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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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Zesty的一点补充:
热情的/有活力的(Zesty):一种柑橘味的、泡沫饮料似的涩感气味,就好像磨碎的橘皮。爱马仕的橘绿之泉就是很典型的zesty香水。
(摘自知乎答主ChubbyPillow的Profumi e altre cose专栏)
喜欢香水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这篇,对于香水香味的一些介绍还挺有意思的
第5章 发烧
他们进去候诊室的时候刘医生正在帮人挂水,见他们这架势,他先是吓了一跳,以为迟楠出现了什么其他更严重的情况,比如颅内出血之类的,但再一看,人虽然虚弱了点,苍白了点,但确确实实是睁着眼睛的,他这才松口气。
“先坐那里吧,我给赵婶挂完水就来。”他边说着边回过头去,也没多招呼迟楠他们,然后贺铭纵便很自然的走到一张空着的凳子前慢慢将人放了下来,迟楠双手一撑,踩着虚浮得可以飘起来的脚步坐了下去。
“好点没有啊?孩子。”见他仍是面色难看,陈启不由得担心的问道,不想让老人为他担心,迟楠便强撑着露出点安慰的笑意。
贺铭纵倒是看出点端倪,他看了看迟楠苍白的面庞以及那充斥着冷汗的鬓角和发际线处,然后猝不及防的伸出手贴住了迟楠尚且沾着冷汗,显得有点湿腻腻的额头。
额头猝不及防的被男人带着凉意的手贴住,迟楠整个人就像被封印住了一样,他乖乖的坐着,任由男人用手背在他额头上测试体温,莫名其妙的,他放缓了呼吸的节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烧了,他竟然慢慢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于是便迟疑着闭上了双眼。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越来越红,正观察着他的贺铭纵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收回手后转头看向已经帮忙挂完水正准备收拾东西的刘医生:“刘柯,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他边说着便边低头看向迟楠,只见仍显得有些青涩学生气的男生此刻苍白着一张脸,脑袋上顶着块大纱布正虚虚弱弱的歪靠着沙发靠背。
他把目光落在迟楠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毛和闭着的双眼,莫名的心下一动,然后突然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他的睫毛好长啊,也很浓密,就像女孩子一样。
正要把视线往下挪,肩膀上突然传来的触感却将他整个吓回了神,他几乎条件反射的心虚辩解道:“我不是在看他。”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贺铭纵就知道完蛋了,他瞥了眼凳子上的迟楠,还好,没有睁开眼,可能是睡着了,应该没有听到什么。
“说什么呢你?什么看不看的,小贺书记,您这一大早的啥也没干,就站这里发梦呢?”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刘柯并未追究,只用几句调侃将话带过便不客气的打发人去隔壁帮他拿出诊箱。
他跟贺铭纵年纪相仿,因为还算个朋友,平日里也并不把他当书记看待,贺铭纵亦然,所以此刻刘柯打发他去帮忙拿东西他不仅没有抱怨反而感激他给了自己这个岔开话题的机会。
拿来了出诊箱,刘柯从里面拿出体温计,便伸手去剥迟楠的套头卫衣,想要将温度计放到人腋下去,但却因为人这会的姿势而不好下手,就算放进去了也没办法夹稳,没办法,他正要将人叫醒时却突然被身后站着的人低声打断了。
“让他睡吧,我来帮忙。”说着他弯腰慢慢把人从靠着的椅背上捞了起来,然后毫不意外的,因为没有支撑,迟楠歪头倒在了他的臂弯里,突然被贴住,贺铭纵动作一顿,然后便仿佛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一般,他看向刘柯:“你放吧,我扶着他的手,保证不会掉下去的。”
他这般万年不曾一见的殷勤态度搞得刘柯都有些茫然了,他看了眼因为生病而更显得有几分青涩稚嫩的迟楠,又看了眼明显要成熟得多的袁铭纵,他悄声狐疑道:“贺铭纵,你跟我说实话,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贺铭纵一愣,然后紧紧的蹙起了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刘柯,少废话了,赶紧帮人量个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
刘柯耸耸肩,然后便伸手去撩迟楠的卫衣领,贺铭纵看着他伸向迟楠衣领的手,皱了皱眉,随后不由分说的,他突然拨开刘柯的手,道:“我来。”
刘柯猝不及防被他推开,结结实实的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没事吧?贺铭纵,我量个体温又怎么着你了?”
正巧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个病人,贺铭纵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快去,有病人来了,这里就交给我。”
刘柯转头看了眼,确实是有病人正从门口进来,但他还是觉得奇怪,心下正狐疑着,突然手里一空,他垂眼看去,原本握在手里的温度计已经不见了,这下刘柯彻底无语了,他翻了个白眼,恨恨道:“你这个神经病。”说完便转身往新进来的病人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