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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凌晨用豆浆机(48)

作者:不执灯 时间:2022-08-21 10:47 标签:爽文 强强 年下

  “都在?”谭鸣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有些失真,但依旧沉稳冷静,一听就仿佛在眼前浮现出了那张挂着金丝眼镜的扑克牌脸。
  余宴川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一些。
  电话中的谭鸣用汇报工作的口吻说:“余家最近有动作,余长羽背着余总干了不少事,应该是在逐步收权。”
  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
  余宴川和谭栩对视一下,问道:“你怎么一天到晚盯着我家看,你自己没有酒店要管吗?”
  电话里短暂的安静后,谭鸣说:“我之前和你说过,安城商界近年变动太大,你只要坐稳少爷位置,谭家也算多一条退路,但你要是被余长羽踢出局了,我不会搭手帮你。”
  余宴川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对余长羽持否定态度,好像认准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但仔细想想也不算无缘无故,谭鸣的消息路子广,当初特意提点让他飞曼城一趟,说不定就是捕风捉影知道了什么信儿。
  ——还能是什么事,林予接近谭栩的过程细究起来非常刻意,又是转专业又是进学生会,只怕谭鸣是知道余长羽拿他弟弟当模板写邮件诈骗这事情了。
  谭鸣继续说:“还有,你的分公司你上点心,财务有人在和HR谈恋爱,调走。”
  “你他妈的连我的公司里谁在谈恋爱都知道?”余宴川大骂道。
  谭鸣似乎是被这粗鄙的语言噎到了,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那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余宴川回呛他:“你不知道吗?”
  “那个私生弟弟,你爸要认回来分财产吗?”谭鸣问。
  跟他吵架果然没意思,像一拳打在空气中,余宴川叹了口气:“不知道,估计不会。”
  谭鸣说:“好的。”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
  谭栩硬生生是连一句话都没插上,他对着跳转到首页的手机愣了愣,才说:“你们两个就一起喝过一次咖啡,怎么喝出这么多人生忠告?”
  “就几句而已。”余宴川一抬腿,脚踩在他两腿间的椅子上,“我去打印一些资料,印完就回家。”
  “嗯。”
  余宴川没有动,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该走了?明天带你去海边转转吧。”
  谭栩答应了。
  从他到曼城的第一天开始,余宴川经常提起要带他去海边这件事,但因为始终抽不出空,只好无限期拖延下去。
  如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总算有心情能出去转转了。
  谭栩再次对余宴川的预判出现偏差,他本以为会是什么烛光晚餐、海浪红酒,结果没想到大早上四点多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
  他困得要命,被余宴川收拾一番扔进了车里,一脚油门奔着快速公路而去。
  谭栩打开了车窗,晨风灌入车内,吹得他神志清醒一些。
  “我们去看日出吗?”
  “嗯。”余宴川按开了车内音响。
  天色蒙蒙灰暗,公路之上平坦空荡,道路尽头的地平线亮着一抹浅光,将交际处的天空染上一层红色霞光。
  金红渲染至深紫再渐入黑,丝丝缕缕的云层透出片片浅灰阴影,为日出铺出一片情绪饱胀的朝霞。
  这辆独行于公路上的车响起节奏轻缓的音乐,四面车窗大开,与逐渐爬上天幕的霞光一同唤醒沿途风景。
  余宴川等到心情放松得差不多,慢慢关上窗,将呼啸的风声阻隔在外。
  “好了,到吵架环节了。”他从后视镜里扫了眼谭栩,“为了防止吵完不欢而散,所以我把这个环节放在了看日出前面。”
  “你……”谭栩气笑了,“很有自知之明。”
  但他却不自觉松了口气。
  不怕吵架,怕的是有人拒绝沟通,只要两个人都奔着解决问题而去,偶尔吵一吵也不算大事。
  “我先说,我还没对未来做具体打算。”余宴川说,“但今年起码到年尾都不会回安城。我昨天想了想,如果你出国读书,我就来分公司,你要是留在安城,我就回去。”
  听上去很美好,但谭栩知道他想要的不是一味的迁就。
  “你不要迁就我,你自己想想你要做什么,是以后自己管分公司,长留在这边,还是回安城发展。”谭栩说。
  这话真是和半年前他们吵那一架一模一样,余宴川叹了口气:“我没有强烈的要做什么的欲求,对我来说,过得自在才是我想要的,我并不是迁就。”
  他说完,又对这番话做了个总结:“咱俩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你是目的为导向,我是心情为导向。你是自我掌管身体,我是本我掌管身体,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谭栩脑瓜有点泛疼,但比上次吵架时好多了。
  仍然感觉在鸡同鸭讲,可他这次居然能够理解余宴川的想法了。
  看来同居真的是增进彼此了解的重要途径。


第42章 沙滩
  “我知道你的意思,”谭栩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薄荷糖,撕开包装塞到嘴里,“我想说的是……你现在可以来去自如,想在哪里发展就在哪里发展,但是几年后你想过没有?”
  余宴川松了松油门:“我想过,也许是我们的出发点相反吧,对你来说一切都是从后向前倒推,比如你想要一段白头偕老的感情,就在感情的最开始、在现在——斩除掉所有可能会阻挡目标实现的因素。再或者是事业的发展,你读研、留学,也是为了实现接手公司的目标,对吧?”
  他看到谭栩没有反驳,便继续说:“但我的生活是从前往后推,是顺其自然、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留学的话我就在分公司干几年,你如果回安城,那我就直接回去经营花店,这些选择对我来说都一样,没差。”
  谭栩斜斜靠在椅背上,歪着头从后视镜里看他,舌尖裹着薄荷糖转了几圈。
  就在余宴川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忽然说:“但我会觉得是我耽误了你。”
  “为什么?”
  谭栩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不比余长羽差,你可以做得很好、走得很高,如果你选择走哪条路只是因为我在哪里,挺不值的。”
  这是谭栩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余宴川说不吃惊都是假的。
  他握着方向盘,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来:“为什么要这样想?值不值是我说了算,选择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又没失去什么。放手不管公司只是因为我懒得管,开花店也是因为我愿意……你倒是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我真放弃什么我想做的。”
  谭栩闻言,侧过脸瞪着他。
  余宴川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把我当金丝雀,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觉得是迁就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我乐意而已。什么时候遇上了不乐意的事情,我会跟你直说的。”
  谭栩含着薄荷糖,一咬牙看起来气鼓鼓的。他瞪着挡风玻璃前一望无际的公路看了一会儿,才反问道:“我没那么大面子?”
  “不是……”余宴川失笑,“我随口说的,你面子比谁都大,连花店名字都是为了你起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车行至此,前方隐约能听到海水翻涌的声音了。
  谭栩觉得自己有些别扭,明明他怕的是“面子太大”,但亲耳听到余宴川否认,又有些似有若无的不服气。
  这个顾虑是他从前没有向旁人提起过的,因为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又容易被误解为自作多情。
  但他此时只觉得还好说了出来,否则憋在心里总是如鲠在喉,他不舒服,余宴川也不舒服。
  走过一个岔路口,公路尽头是海岸礁石堆出来的一小块高地。
  余宴川把车停在一旁,两人走下来,再向前几百米就是礁石高地的边缘。
  高地之下是礁石与泥沙交错的过渡地带,杂草在岩缝里长得茂盛,纵身一跃便能跳到下面,向前是广阔的一片沙滩,沿海岸线看去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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