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17)
啊!
好奇怪的话!
南陆脑海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些小电影,那些小电影都是他在大学的时候跟着室友们一起看的,那时候就是凑个热闹,可现在莫名的一些情节就纷纷涌入他的大脑。
冷静!
不要胡思乱想。
第一,他已经离婚了。
第二,蒋昼才十八岁。
南陆移开眼神,“你先去洗,我点个外卖,待会一起吃。”
还好蒋昼毕竟年纪小单纯,点点头就先去洗澡了。蒋昼洗澡的功夫,南陆先点好外卖,再去到客房。
住这里自然不用两个人还挤同一间房,南陆给客房重新换了四件套,又提前将空调打开。做好这一切后,他一个转身看到门口的蒋昼。
蒋昼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的,也不说一声,闷不做声地站在门口,吓得南陆不由低呼一声。等缓过神,他有些恼怒地开口:“你干嘛站那里吓人啊?”
蒋昼每次洗完澡都有个习惯,总是用他那头小卷毛顶着毛巾,这次也不例外。浑身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穿着五分裤睡裤的他露出一双笔直有力的小腿——明显是锻炼过的那种,不像南陆,一身软绵绵的白肉。
蒋昼又因长期户外工作,皮肤趋向于健康的颜色,他此时立在门口,很像是一只野性十足的美洲豹。眼睛有一瞬懒洋洋地眯着,但迎上南陆时,眼睛又恢复原样。
“你帮我在换床上用品?”他不回答南陆的话,反问道。
南陆顿了顿后,唔了一声。
蒋昼见状,微微一笑。
奇怪,明明开了空调,怎么感觉房间热了起来?
南陆不敢在这间房间多呆,快步想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不停反而加快地从蒋昼身边擦过。
而他刚走出房间,就听到后面跟着响起脚步声。
蒋昼正跟着他。
南陆不仅觉得客房热了,他觉得这套房子哪里都热。好在外卖小哥及时打破了僵局,坐在餐厅吃晚餐的时候,南陆借食物来忽略坐在旁边的人。
他本来还怕蒋昼吃饭的时候盯着他,弄得他没食欲,后来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个饕餮怪真的很喜欢吃,还吃好多。
不过今天也有奇怪之处。
南陆看着还没吃完的肉,“你今天不怎么吃肉?味道不好?”
蒋昼眼神有些游离,“不是,是我觉得我最近好像胖了点,少吃点肉。你看你好瘦,你多吃点肉。”
蒋昼哪里胖了?
明明是个完美的衣服架子,让他都心生嫉妒。
这个饕餮怪是不是在讽刺他?
南陆狐疑地打量蒋昼,想找出对方嘲讽他的证据。他越盯着蒋昼看,蒋昼的眼神就越游离,后面几乎快把脑袋勾下了。南陆觉得自己捉住把柄,立刻说:“你是不是嫌弃我胖?”
“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你胖,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蒋昼的话脱口而出。
南陆愣了一下,本能想逃离这个地方,可他才刚站起来,就被起身的蒋昼挡住了去路。
昨天晚上逃跑的是蒋昼,今天他就打起了直球。
“你跑什么?”他问南陆。
南陆死鸭子嘴硬,“我、我没跑,我是觉得……口渴,对,口渴,想去厨房倒水喝。”
“哦,那我们一起去,顺便你回答一下刚刚你听到我说的话是什么感觉。”
南陆抬起眼,他控制不住地更磕巴了,“什么、什么啊?我……你……我才不要回答。”
蒋昼现在看起来特像高中时期特意在学校后门堵住心上人的痞坏校草,因为年轻,加上没有故意的肢体接触,不仅不给人油腻的感觉,反而觉得格外青春。
好像他们所处的环境不是房子里,是盛夏的午后,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耳边还有蝉鸣声。附近的篮球场有人在打球,身后的教室里同学们趴在桌子上午休。
他们两个躲在阴影处,瞒着所有人。
南陆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怎么会这样啊?
突然,门铃声打断了南陆乱七八糟的心绪。他忙用这个借口脱身现场,可等他通过玄关的监控看到按门铃的人,又马上匆匆跑了回来。
要死了!
徐知休怎么又来了!
南陆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这两个人撞上,于是他二话不说地推着蒋昼往房间去。蒋昼不明所以,“怎么了?谁来了?”
直到他被莫名其妙塞进衣柜,才得到答案。
“我前夫。”南陆一脸后怕,手忙脚乱,“你别出来,我没叫你出来,千万不准出来,你要是敢出来,我以后就、就再也不理你了!”
蒋昼在听到前面三个字当即就想出衣柜,但听到后面的话,他磨了下牙,又缩了回去。
“砰——”的一声,南陆关上衣柜,又忙不迭跑出去,把蒋昼带来的东西藏进客房。
糟糕!
他怎么把蒋昼藏主卧衣柜去了!
门铃声似催命符,让南陆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他下意识地觉得绝对不能让徐知休跟蒋昼撞上,如果撞上,说不定就是一场大型流血事件。
南陆想起原来看过的动物世界,一头年轻的流浪雄狮闯进了地主雄狮的领地,正在它和母狮勾勾搭搭的时候,巡视其他领地的地主雄狮回来了……
等等!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陆摇摇头。
徐知休才不是什么地主雄狮,他们离婚了,而他也不是什么海王母狮,蒋昼……
他倒是挺像流浪雄狮的。
呸!
南陆把大脑里那些嘎七马八的念头清空,力求转换心态,门口是他那该去“吃公家饭”的前夫,他不能怕,他要把徐知休赶走。
第20章
面对徐知休,他总是处于弱势,仿佛从他们相遇那天就决定了。
南陆朝玄关走去,他想自己不能像妈妈那样,他和徐知休该是平等的,他不应该惧怕,哪怕假如他们没有离婚。
况且他们已经离了,他有自己的工作,能养活自己,真正拎不清的人是徐知休。
通过玄关监控的语音,南陆对外面说:“你来做什么?”
徐知休的脸在监控下看起来格外阴森,尤其是眼镜后的一双眼,像午夜的树丛,拨开后不知道是会冲出来野兽,或是潜伏在树上的猛禽。
“我来和你道歉,南南。”跟面容的森然不同,徐知休的语气很好,甚至明显有哄的意味。
南陆没被打动,他似被人侵犯领地的小动物,正竖起耳朵认真打量外面的不速之客,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逃跑……不,他这次不会逃跑。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道歉,就不要再来找我。”南陆抿了下唇,严肃地叫前夫名字,“徐知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接受你那套做朋友的理论。”
徐知休沉默片刻,“南南,至少你出来跟我说,有件事我也想跟你谈谈,上周你妈妈去我们医院体检,体检结果出来了。”
南陆是很在乎自己父母的,尤其是妈妈,哪怕上一次南妈劝他原谅徐知休。听到是南妈的事,他差点就要开门找徐知休问清楚。
但手已经放在门把上,却又停住了。
他深呼吸几口气,松开手,转身跑向餐厅,将先前落在餐桌上的手机拿起,拨打南妈的电话。
电话没多久通了。
“南南。”电话那头传来南妈温柔的声音,“你终于愿意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住在哪里?还是朋友那里吗?”
“妈妈,你上周去体检了吗?”南陆紧张地说。
南妈沉吟道:“去了,放心,没什么事,都是些老毛病,是知休告诉你的吗?最近这段时间知休帮了家里不少忙,哎,我们都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你身边总不能没人照顾,南南,你原谅知休吧,他都跟我们解释清楚了,他跟他前面那个什么都没有。他心里也很在乎你,不在乎你哪里会这样呢,你啊,听妈妈一声劝,别闹了。”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