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168)
如此优渥的条件,也只有财大气粗如吕布势才能干得出来了。
当然,为防止人浑水摸鱼,审核的标准也很是严格的。一旦发现,则剥夺三次考试资格,且在档案留下不良记录,务必让他们少动歪脑筋,爱惜羽毛。
尽管能进入到第三场考试的,多是出众良才,可燕清也不想让它成为有心人可以利用的缺口,索性一开始就用丑话堵死了。
殿试只取两百人,接着就会按照名次,由吕布亲自任命职位。
最重要的是,这考试可是两年才举办一次的。
这下就让本来还处于观望当中的他州学子牢骚漫天,哗然一片——他们出于读书人的矜贵自持,不愿下场,跟一开始就没有资格一试,可是完全两回事。
本还打算让别人试试,等着看笑话或者热闹,再考虑要不要下场,结果一听,这一错过就得等上一年,便不甚乐意了。
这限制越是严格,对这表现得嗤之以鼻的他们,反倒就越被勾起好奇和好战心来。
尤其文人相轻,总有些自诩为有学之士,因燕清屡趁士族门阀衰落、又有豪族新兴的时刻做些大动前人心血的改革,对他是万分看不惯,将他视其为钓名沽誉、阿谀逢迎的走狗,常常公开批判,自称不屑与之为伍。
随着燕清的名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得称道,名誉满身,这些厌恶他的人群就越来越壮大,不光是唾骂他一人,连受了恩惠、深深拥戴他的黎庶,都被怒斥成‘愚民’了。
试想身为不被同意参与其中的人,一下场就拔得头筹、一鸣惊人,叫那三州的学子望尘莫及,再矜傲地拂袖而去,让如此区别对待的燕清脸红鼻子青,岂不痛快?
既然只有在这三州学舍里进学的学生,才被经过筛选,允许登记上场的话,他们就勉为其难地跑上一趟,临时记入其中,暂作挂名好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安排着一切的燕清,根本早将他们这点逆反心理给摸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正笑眯眯地稳坐钓鱼台,等着自作聪明的他们,争先恐后地来钻他刻意留下的漏洞。
眼见着在他宣布第一场考试在五月后,申请入学的成年人就大幅度地增长不停,却是对此乐见其成的很。
自命不凡,想公然装逼打他脸,也得看本事够不够。
第一届科举,燕清可是极其看重,为确保万无一失,连细节都亲自落定,几个月没回府休息,而是直接扎根在学舍了。
而且含金量也极高。豫州颍川本就有人杰地灵的美誉,又成为燕清鼎力发展新官学、兴建书馆、批量印刷售卖纸制书籍的地方,最初那一两年里,就不知吸引了多少慕名而来的士子。
此地又是乱世当中难得一觅的安定之所,几年下来,可谓是学风醇厚,成为芸芸学子万分神往的圣地。
因好些年前,燕大鸿胪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去书馆逮走郭嘉,让后者从默默无闻的一介白身、一步登天成了众人钦羡的扬州别驾,后在这位置上大放异彩,尽情一展所学不说,还与名满天下的燕重光成了毕生挚友。
这贵人慧眼识珠、书生平步青云的美闻,自是人们爱听的故事,被人津津乐道,还做了无数艺术加工,却成全了发生这段佳事的书馆,几乎是每个自认是匹无人识得的千里马,希望能被燕清这伯乐看中,从此官途亨通的人,都必定勤逛的地方。
燕清从郭嘉口中听得这段轶事后,实在是哭笑不得。
这些想太多的人,幻想是注定要破灭了,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去外头闲逛,发现遗珠?
况且马是真的千里马,他却是假伯乐。
不论如何,对这一届科举取士,顶着极大压力一手办下来的燕清,还是抱有极大期望的:那些从学舍里学成出来、综合素质具都极佳的那一茬茬好苗子姑且不说,单提没了察举制的年龄限制,科举制下的陆逊和诸葛亮,可是能够同时下场的。
有年岁虽轻,却完全称得上学富五车、智冠群英的卧龙和陆大都督撑撑场面,就足够秒杀一大片人。
莫说这是科举制提前现世的第一场,光是有双璧争辉,就绝对值得载入史册了。
其实诸葛亮此时已随他义父吕布更名为吕亮,而陆议则随了燕清的姓,成了燕议。
偏偏燕清潜意识里认为,吕亮这名字实在平平无奇,根本比不上诸葛亮来得睿智英明,于是尽管外人如此称呼,他与吕布在私底下提及二子时,还是习惯性地唤其旧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出乎燕清意料的人的到来,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河内声名显赫的“司马八达”,竟是一口气来了三个,可惜司马懿不在其中;去往江东避难、家中渐渐衰落的临淮步骘;凤雏庞统,与其师庞德公之独子庞山民……
等吕布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宅邸,就难得见到近来忙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的燕清待在内厅,却是拿着陆逊的文章细细品读,很是赞赏。
吕布面无表情地坐下,拿着那温温热的茶壶,也不倒杯里,直接咕噜咕噜地就着壶嘴往口里灌。
燕清这会儿才注意到他,很是与有荣焉地笑道:“主公不妨看看,议儿这文章,可是越写越好了。”
吕布扯了扯嘴角,勉强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接来一目十行地阅完,随口附和道:“的确不错。这么说来,亮儿的也颇有长进。”
燕清心里微哂。
吕布是个不折不扣的实用派,于诗词歌赋之道可不精通,哪儿能评得动诸葛亮所写文章的好坏了?
却非常通情达理地不揭穿吕布的装模作样,而是笑容灿烂道:“哦?可否容清一观?”
吕布撇了撇嘴,以很是嫌弃的口吻道:“我难不成还得随身带个毛孩儿的作业?”
燕清:“……”
他默默回想了一番,出自陆逊之手的作文,似乎就被自己开开心心地贴了一整面书房和里堂的墙,以便随时可以欣赏宝贝儿子的大作。
要不是向来对他堪称诚惶诚恐的陆逊,在这点上难得地表示出强烈的羞窘,以至于到了在饭桌上不得不郑重提出反对的地步,燕清是绝无可能放过这些可以更好地对来客进行炫耀的厅堂的。
只是松了一口气的陆逊有所不知的是,燕清憋了几天后,却多了个新毛病——将客人都带进里堂里溜一圈,含蓄地提上几句,等他们闻弦音而知雅意,将陆逊一顿狠夸后,才感到心满意足地开始讨论正事。
效果倒是立竿见影,不出一个月功夫,全天下都知道燕清获了个喜欢得不得了的义子,对其何止是视若己出,完全是当作珍宝,自己捧还不够,得身边人都跟着捧才行。
燕清如今对陆逊是一百个满意,听吕布对诸葛亮这般潦草放养,顿时忍不住道:“你对亮儿未免太生疏冷漠了些。孩子还小,应该多与他亲近。”
吕布轻哼,回得理直气壮:“他整日就知道跟着奉孝打转,哪儿见对我有半点孺慕之情了?”
燕清略微一想,好像也的确这样。
为此郭嘉还感到意外又得意,在吕布跟前刻意晃来晃去。
要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火恐怕就得烧到郭嘉身上了,燕清明智地转移了话题,笑道:“许久未曾与主公如此坐着,好好叙话了。”
吕布颔首道:“重光可算是忙完了?”
燕清嗯了一声,难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都复查了两次,大错是断无可能出的。明日开始乡试,我能闲一段时间,主要靠底下人忙。”
他身为主考官,是越到后头越忙,肩负的责任也越大。
吕布不轻不重地拍抚着燕清的肩,娴熟地替他按揉,口中道:“也多日不见议儿回来了。”
燕清也不知他跟陆逊的关系,是怎么离奇地好起来的,闻言略感怅然道:“是啊,既是为了便于温习,请教师长课业,也是为了避嫌罢。”
虽然会用糊名制,但陆逊写过的文章,燕清皆都忙中抽空反复读过,几能倒背如流,哪儿会认不出来那字迹和文风?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参与进最后一试的改卷流程中了。
虽说他自己近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跟全力备考的陆逊想真说上几句话,也不容易,可一想起这么长时间看不到让他骄傲自豪的儿子的身影,只能通过欣赏他文章的途径,聊以慰藉,也如隔靴搔痒一般,始终不太得劲儿。
只能送去两个细心体贴的下人,去照顾他的起居作息,省得试没考完,就因那疯狂集中的劲而垮下了。
一思及此处,燕清便有些无奈:“也不知为何,亮儿与议儿之间似乎略有不和。”
他这还是采用了相当客气的说法。
岂止是微有不和?根本是势如水火,针锋相对。
诸葛亮虽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可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恰恰相反的是,周围人拿他之所以头疼万分,却毫无办法,就是因他能言善道,对他无法真正讨厌得起来,还能维持得了表面上的和睦。
而他的这份独立特行,也渐渐吸引了一小批拥趸。
要说他是剑走偏锋的话,陆逊就完美契合了大多数人对温润君子的定义了。
可说来奇怪,一向严以待己、宽以待人、不与争锋,谦逊自制,彬彬有礼的陆逊,却是单单在诸葛亮身上失了温和宽容的态度,而是冷漠以待,丝毫不去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喜。
因两人皆是凤毛麟角、钟灵毓秀的人物,很快就从偶尔话语上的交锋,转移到考评上的较劲,真真是暗潮汹涌。
要让燕清中肯地看的话,旁的不说,光在年纪上,比诸葛亮小上两岁、少读两年书的陆逊,就已小输一筹了。
也是因此,陆逊受到鞭策,愈发发愤图强,为在名次上超过对方,意志之坚定,竟连一贯最期待的跟父亲共用早晚膳都能暂搁一边,直接扎根在学舍里。
他本就天资超群,这般日以继夜地用功,很快就显现出了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