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178)
“呜哩呜哩——”晃荡的警笛声飞快的往山上驶去,一辆接着一辆。
月光零落的洒在山路边,没有人发现,一台不大的游艇停靠在海岸背面的阴影里。
一道身影从树林里钻出来,躲开不断驶过的车辆和车灯,在黑暗里翻身越过山间公路的栏杆,灵活的滑下坡路,悄无声息的翻上备好的游艇,推开舱门,闪身进入舱内。
月光撒入船舱,照在来人灰色的长发,像天然染色的烟雾升腾在空气里。
莫时鱼坐在游艇的驾驶舱,熟练的启动游艇,一脚油门,背对着山往外行驶而出。
“哈——”他打了个哈欠,抹了一下眼角渗出的泪,掌心的血痕还在不断往外洇着血,在脸色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今晚又死了多少人。”他自语道。
献祭良知的投机者死去了一批,还会有更多追逐利益的人站起来。
战争没有休止符。他今晚的举动也许根本没有意义。
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
他的确离记忆里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行驶到了远离岸的大海中央,早已离今晚的纷争地很远很远,舱内空气安静到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太安静了。
安静到不正常。
莫时鱼猛地回身,下一秒被扼住手腕压在舱台上。
“哈……”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发出了断续的笑声,“你这个傻子,怎么跟过来了。”
压低在他耳廓的黑色皮革覆面一声不吭,只伸出另一只修长的手,用被皮革包裹的手指盖住他的眼睛。
“……”他发出了略低于莫时鱼本音的含混声音,用面部的银色金属搭扣蹭过他的脖颈,在极易着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艳色的痕迹。
“放开……船还在开。”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莫时鱼压低声音说。
抚摸他的手指颀长有力,曲起时甚至能看到上面分明的骨节。
覆面一直覆住了他的手,扣进了指缝,在他的手心里写着字。
“没有变。”
“……”莫时鱼怔了一会儿,慢慢移开视线,望向了窗外的海。
“一个两个的……”半晌,他轻叹一声,仰倒在地上,任由覆面将他缠抱在怀里,“我可没有那么软弱。”
“你知道,今晚我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是次要的。”他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带着难以抑制的嘲讽,“你说的没错,覆面,我一直没有变,我做不了伟人,如果不是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我才懒得管这个世界的人的死活。”
“我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他伸出手指,抚过覆面黑色皮革的面部,轻吻了一下后者脸上属于嘴的位置。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厕所打不开,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桔梗让空姐退到了安全的位置,然后伸出手,握住了门锁,衣袖里伸出几根绿色的藤蔓,灵巧的钻进了锁扣,“磕哒”扭转了锁。
“……”门无声的打开了。
厕所里站着一个人。
听到声音,他缓缓地侧过头,望向门外的人。
桔梗以为他会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但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副机长?”
整座飞机上都是他们家族的人,看到是熟人,桔梗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在这里干什么?刚才空姐敲门,为什么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副机长将手从镜子上移开,语气迟缓的说,“抱歉,桔梗大人,我没有听到。”
他的语气透着古怪,桔梗微微迷起眼,“你刚才碰镜子干什么?”
“这个啊。”副机长又侧过头看了眼镜子,声音略显机械的说,“我看到了一个我魂牵梦绕的人,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不自觉的想触碰他。”
什么意思?桔梗看了一眼镜子,里面只有副机长一个人的倒影,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魂牵梦绕的人……
这个词在黑手党这类恶人里几乎有些固定的意思,桔梗的脸色变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
不,那个人正在霓虹的签订会搅混水呢,没有精力和时间,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下一秒,副机长的眼珠就凸起爆开,鲜血飚到了天花板上。
“母……”副机长朝桔梗走了一步,声音断断续续的发出濒死的呼唤,“在看我……”
他倒在地上,肚子是诡异的凸起,显出了内部的一个东西的轮廓。
某一种特定的声音自轻而响,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刺耳。
“滴答,滴答。滴答。”
桔梗的脸色大变,转身往白兰的方向极速飞奔,“白兰大人——!”
下一秒,飞机从内而外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像一团火球轰然炸开,瞬间吞噬了整架飞机。
白兰猛然抬起的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映照着一抹残存的影子。
“妈妈,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真身出现在会场上,你根本不是为了阻止太平洋污染基地建成,你只是想借此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把同样的仇还给我……
为报他的毁家之仇而已。
可是这可能吗?
一个晚上同时做两件大事?
妈妈,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滚滚浓烟裹挟着烈火吞噬了他的身体,白兰发出了一声疯狂快意的笑声,手指上的玛雷戒指发出了耀眼的光。
“怎么办?妈妈,你想杀我,我却更喜欢你了。”
镜子早已破碎。
两道影子站在东京街头。
白发少年盘腿坐在地上,意味不明的侧过头。看着另一人对着玻璃的倒影,慢慢将解开的白色绷带一圈圈缠上。
他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阴郁美丽的脸被绷带缠绕起来。
“小鱼……”小莫缠着绷带的手摸着面部,喉咙间发出了一阵轻柔的笑声。
“你说,白兰最后有没有认出你我的不同?”
第125章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灯光顺着缝隙照了进来。
一个黑色掀长的身影端着一瓶酒和杯子,走进了房间。长款的军装衣摆在空中划过了流畅的弧度。
房间内很黑,莫时鱼正站在窗边,一只手摸着落地窗,遥遥望着那片被漆黑的大树笼罩的山顶,贴在玻璃上的手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
山顶长出的树木纤长的树干张牙舞爪,直破苍穹,从近处看时,只能看到浓郁到发黑的颜色,但从远处看,却能看到这棵树隐隐透着美丽的血色纹路。
巢母是污染的鼻祖,不仅可以净化污染,也可以产生污染。
这是他脑海中巢穴的种子。也是他灵魂的延伸。
覆面将酒和杯子放在桌上时,窗外的光正好亮了起来,树干的阴影照进了室内,和莫时鱼潮湿的灰发上,整个房间都被染成了缭绕的树影。
莫时鱼侧过头,露出了一双暗烟灰色的眼瞳,“覆面。”
他指着窗外轻声说,“你看,那像不像我们?”
“……”寡言的分身走到他身后,半跪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捋顺他湿润的发梢,像在照顾一件艺术品。
覆面的体表吸光般泛着黑沉暗淡的光泽,宛如一道脱离了本体的影子。
“本体……更精细,是毛笔晕染的树。”他的声音略低于莫时鱼的本音,带着皮革和怪物特有的低冷感。
他打开酒瓶,倒了一杯酒,酒杯放在莫时鱼的唇边。
莫时鱼看了他一会儿,牵着唇无声的笑了一下,他仰了仰头,辛辣的酒液就顺着流了进来。
覆面很喜欢莫时鱼仰倒在他怀里,仿佛做什么都要依靠他的样子,不过这个人的道德感高,所以虽然癖好病娇,但和本人的危险度不成正比。
怪物执起了莫时鱼的手,弯身亲吻般覆住了那伤口,说出了虔诚的低语,“是巢。”